第1章 人外人间

木讷。

坐在桌前，我抬头，

很快低下。

提笔，

又是无言。

其实，

只是精神上的麻木，

还不如同肉体一道而来，

这才令人痛快。

我，

或许不是我，

恍然迷离。

学，困，累，

我的生活被三者交织形成的

“九色”绸缎缝满了。

五点，旭日已升，

我见不到地平线的盛景，

只知道

天边卷积堆叠的彩云，

都使我觉得千篇一律。

十一点，夕阳早逝，

从斜照在天边的一缕缕丁达尔，

到只留下模糊不定，

摇曳的残枝，

只不过十几，二十几分钟的光景罢了。

可惜！

我囿于教室，

不能目送它离开。

床，其实很软，

让人轻松。

可帘子，

却挡住了我的目光：

寻找天边星宿的目光！

昏昏沉沉，

我竟没有一天想起来完成，

起身与抬手

这两个简单的动作。

不知怎的，

恍恍惚惚入梦。

我怕，

怕三年之后，我会失去，

失去对人间景物的独爱，

失去对峰峦雾霭的痴迷。

失去对晨暮天穹的向往，

失去对黎明如沐的妄想。

所以，

我欲留下人间。

许是我失掉了五感罢！

园篱听花，

守林绘雨，

日复一日。

渐渐，

我不满足于此。

对他们了解更多，

更感认识浅薄。

好个繁杂人间！

我曾愿，

自居方寸之地，

似于隐居

——那是生活淡雅的日子。

与徐徐光阴，

与映映竹柏，

与依依罄笛。

一盏不夜侯，

一杯忘忧君，

好个天上人间！

而我，

生来便耸于天下，

万里江山，

千顷禾田，

茫崖之海，

幽幽皎月。

这亦是我心之所向。

好个大美人间！

绪收，

木讷。

迷离的我，

气恼了老师，

又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