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劝学
位于书院最中央的是一座圣人学宫,又叫圣人庙,里面供奉着的是开创儒家学派的第一人。
圣人学宫内。
云鹿书院院长赵守,满脸愁容的看着面前的圣人雕像。
每年的春秋闱时,他这位天下最富盛名的云鹿书院院长,便会在这圣人学宫前,为学院学子召开慷慨激昂的劝学会。
可这么多年来,这位三品立命境的大儒,为天下学子开过多少次劝学会。
以文明志!
以兵伐道!
以国正心!
能用的方式都用了,可仍旧收效甚微。
这位云鹿书院的院长,如今愁啊!
再过小半时辰,便是一年一度的秋闱劝学,可他还没想好用何种方式。
......
“谨言兄弟,如若汝定要与我抢夺,那便将那许新年也一同放出,咱们两人各凭本事。”
“正有此意!”
圣人学宫外,张慎与陈泰的争论仍旧没有结束,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到了圣人学宫,两人的言语稍微注意了一些,不再像方才那般粗鄙。
这一届新入学院新生共计二十一人,而他们有四人,这就意味着如若均分,最终便会有一人多占一人。
李慕白与杨子谦两人倒是还好。
两人一个是大国手,一个是治学大师,完全不冲突。
而陈泰与张慎,一为治国圣手,另一个是兵法大家,两人性格又都火爆,讲不下三句话必定开吵。
“吵吵郎朗成何体统!”
学宫内,本就因重振学院荣光而愁得头发发白的院长赵守,此时又听到两人的争论声,本就烦躁的心,愈发烦闷起来。
“你二人如今也已是五品德行境大儒,这般吵吵,又是为何?”
见院长开口,张慎微微颔首道:“回院长,我二人......因新学子而产生了点小分歧。”
“新学子?”赵守从两人身上扫视了一眼,“年年这般,年年如此。”
“去年你二人争一文采不错的新学子大大出手,今年这般又是争哪方面的学弟?”
赵守是了解眼前四人的。
大国手李慕白自输给魏渊后,便一直沉寂。
擅诗的杨子谦,因为儒林诗坛凋敝,一直苦似对策。
此二人断然无暇于此等小事上耗费心神。
唯独那两位......
“回院长,今年新生有几位,儒学、策论、诗词都还挺不错的。”李慕白简单解释了一句。
“诗词?”赵守听到这个许久不曾出现过的词,稍稍怔了怔。
大奉儒林,诗词衰弱已久,这么些年也就只出了一个青阳居士。
“自古诗词动人心,如若作一首震耳发聩的诗词,必有奇效!”他转头望向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诗词大家杨子谦,“子谦,今年的劝学会,由你作诗一首,以振天下学子求学之心!”
“啊?!”杨子谦一愣,“院长,往年不都是您老人家亲自......”
“今时不同往日,今年的劝学,便以你的劝学诗为主!”
没等杨子谦说完,老院长便直接将其打断。
见院长真不像开玩笑,杨子谦这才无奈点头。
“诗词?诗词好啊,咏诗名志!”李慕白最先反应过来,“子谦兄,此事非你莫属啊!”
......
圣人学宫外空地上。
学院近百学子,神色盎然立于圣人学宫前。
元景三十二年,秋闱前!
云鹿书院,秋闱前夕的劝学会,要开始了!
这对于在寒窗苦读数十载的儒林学子而言,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时刻。
台上。
云鹿书院院长赵守以及书院四位大儒,今日齐齐现身。
台下。
许新年站在人群最后端。
因为是今年新入学的学子,便只能站于最后。
“天下第一书院,云鹿书院的秋闱劝学会,当真让我亲眼见到了。”许新年身旁,一位清瘦少年神色激动的小声嘀咕,“辞旧,你猜院长今年会不会作诗振学?”
“不知。”此时的许新年肚子隐隐发疼,所以谈性并不高。
“这个年代就已经开始有食品卫生问题了?”
许新年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肚子疼,很有可能是因为早上吃的的包子油条,便忍不住腹诽了一声。
“若是作诗那就太好了,昨夜我苦思冥想,备了一首。”那人似乎并没有看出许新年此时的异样,“我知晓,辞旧你肯定又要说我,说什么诗词终究是小众,不能治国,不能利民,附庸风雅!”
许新年:“......”
“知道你还不闭嘴。”
许新年心中吐槽了一句,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他的劝学策,也是准备的一首附庸风雅的诗词。
......
在许新年与那位同窗闲聊时,院长赵守已经开始为今天的劝学会起头。
“十年寒窗,挑灯苦读万万夜,为的便是一朝鲤鱼跃龙门,千年前圣人云,修身、治国、齐天下......”
“然,如今我大奉王朝备小人左右,他们欺上瞒下,玩弄权术,短短百来年,竟便将天下祸害成这般模样,我辈儒生当立凌云之志,挽大厦之将倾!”
赵守的这段话,说的倒也不算委婉隐秘,天下儒林学子,其实都清楚。
儒家学说起源于千年前的圣人,而云鹿学院便是圣人大弟子所开创,也被称为儒家正统。
但是在两百年前,大奉王朝发生了一件争国本事件,从那时起,云鹿书院便被皇帝所厌弃。
恰逢此时,云鹿书院出了位教书先生,以‘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念取悦了当时的皇帝,借机自立了一座书院,名国子监。
在皇室的大力扶持下,国子监迅速发展,很快便超越了云鹿书院,成了天下儒学正统!
“此次劝学会,以诗明志!”
话音刚落,这位老院长便悄然退了下来,将主位留给了诗词大家杨子谦。
老院长一退下方便传出阵阵轻微的呢喃声。
“院长怎么退下了?”
“诗词之道,当今天下,有谁比得了青阳居士,院长这是准备让居士现场作诗吧。”
“也是,居士可是元景十四年的状元,诗词一道的大家,赋诗之事,由他来,倒也合乎情理。”
“辞旧,你听到了吗,当真是作诗。”
人群最后方,那清瘦少年听到台上院长的话后,整个都激动了起来。
“不聋,听得真切明白。”许新年淡淡毒蛇了一句。
咦~
人设问题,嘴快过大脑了。
这当真不是许新年想要diss这个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