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驱赶(求收藏 求推荐!)
刘春花年过三旬,风韵犹存。
她每次走在庄里,都会引来男人们目光的紧追不舍。
也因此,庄里的妇女没少在背后嚼她舌根。
可她一点不在乎。
谁叫自家男人有本事呢?
从来不让自己去干那些糙活儿累活儿,一直把自己捧在手心里,这才叫自己保养得极好。
明明是个杀猪卖肉的屠户,却有一副疼女人的心肠,非常舍得让自己在打扮上花银子。
就比如这款县里胭脂水粉铺新到的口脂。
自己都没说,他就给买了回来!
刘春花得意地拿起盛口脂的小盒,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情愈发明艳。
想到最近庄里发生的事,她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这女人嫁人,就是二次投胎!
挑夫家,还得挑那种能抓银子的主儿。
光卖相好有啥用?
又不能当饭吃。
想当初,自己也不知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怎地,谁也瞧不上,偏偏就看上了那游手好闲的刘三儿。
结果呢,居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还根本不中意!
叫自己错过了嫁人的最好时候。
幸好,天生有这富贵命,躲都躲不掉。
‘刘三儿啊刘三儿,你也就占一副好皮囊了,除了这个一无是处。’
‘偏生还到处惹事生非,整天树敌。’
‘现在可好,落一个客死异乡的下场,连自个弟妹都护不住。’
‘这...也算是报应?’
刘春花略微一笑,不再多想。
她以小指指尖挖起一点口脂,照着铜镜,朝自己嘴唇上轻轻那么一点。
咣——
突然从外头传来的一声锣响,给刘春花吓了一大跳。
也就是这一哆嗦,唇没点好,戳到了脸上。
铜镜里的那张脸,变得异常难看,升起怒容!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在外敲锣,吓老娘一跳?
刘春花豁然起身。
撸两下袖子,怒气冲冲地朝外而去!
屠户家的婆娘,脾气可不善,善也守不住家。
她走至门口,将门狠狠一推。
顷刻间,仿若有一片乌压压的黑云闯入眼帘。
是成群结队的甲兵!
他们个个凶神恶煞,霸占街市,把守道口,游荡不停。
刀剑出鞘,枪矛如林。
铁衣上寒光凛凛,弓弩上箭簇泛寒。
一股子凶恶杀机,扑面而来!
如此画面,着实会令人心惊胆寒,能叫人毕生难忘。
刘春花脸上原本的怒意瞬间消失,瞳孔收缩、眼眶睁大。
只是,不等她露出更为惊惧的表情,一只大手就从前头伸过来,狠狠抓在她的头上,使她下意识发出一声尖叫。
“过去!”
军士将她拽到人堆附近,松手、一推,让她狗啃屎似地撞在了地上。
“哎呀...”
趴着的刘春花努力抬起头,惊恐地看看周围。
“莫乱动!”
一名士卒狠狠踢出一脚,将附近一个有异动的庄民踹翻过去,不等后者起身,军刀便架在了脖子上。
“老实点,不然宰了你!”
另一名士卒用枪杆砸在一个庄民背上,将庄民砸得哇哇痛叫。
“蹲下,都蹲下,把手抱在头上,不然一缕视为叛逆,杀无赦!”
“疼疼疼...”
“叫你们如何做你们就如何做,胆敢不听,爷的剑可不认人。”
“啊,军爷别打,别打!”…
空气里充满了军士们的厉喝声与警告声,还有许多庄民惊恐的哀叫声。
“咣——”
一名伍长狠狠敲响手中铜锣。
然后扯着嗓子吼起来:
“听见锣声的人,都马上给老子滚过来,不然放火烧屋,杀光你们全家!”
刘春花吓得瑟瑟发抖。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才短短半天不到,整个庄子,就好像变成了一座兵营?!
她那惊恐的目光移动,正好与丈夫张屠户的目光对上。
张屠户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神色凄苦,此时见了婆娘,却根本不敢说话,只能连忙用眼神示意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街边茶摊。
嘭~!
乓~!
两名士卒连砸带踹、抡枪横扫,把一应物件捣得稀碎。
“两位军爷,军爷,您行行好,别把小的吃饭的家伙都砸了呀!”
跪在地上的茶馆老板心中躺血,举起双手哀求。
一名士卒用长枪指着老板,恶狠狠道:“没听见锣声吗?叫你过去,为什么不过去?”
“我...”
“还敢顶嘴?”
“啊!!”
老板遭一拳打倒,然后被生生拖拽到了外面去。
街边饭馆。
“全都滚出来,到那边去!”门口的士卒挥刀怒吼。
“别动刀,俺们过去,过去。”
“我们听话。”…
饭馆里的人紧张地排成一队往外走。
有人壮着胆子问道:“军爷,敢问你们是...”
“问你娘!”
话没说完,就被狠狠赏了一巴掌。
越来越多的人被驱赶、集中到了一起,此间的气氛也愈发紧张:
“娘,我怕,哇……”
“小宝别怕,闭上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爹,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啊,千万别逞能。”
“他们是哪来的兵,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道呀...”
一位老人仗着自己也没几天活头了,晃悠悠地站起来。
立即有一名队长走上前,指着老人呵斥:
“老头,谁叫你起来的!”
老人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向队长拱拱手:
“这位军爷,发发慈悲吧,你们有事可以说,请叫他们别再打人了。”
队长冷笑两声:
“给你们发慈悲?老杂毛,我大哥的弟妹挨欺负的时候,怎不见你们发慈悲可怜呢?”
老人眼睛一瞪。
联想近日来族长的所作所为,立即就明白了一切。
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又说不出来话。
这事...族人们确实心中有愧呀。
“赶紧蹲下,不然挨顿打,你扛不到明日。”队长转身离开。
长街尽头。
刘承运负手而立,冷冷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对于时不时传来的哭泣声,他充耳不闻。
对于一些军士偶尔过火的粗鲁行径,他也完全视若无睹。
因为这本身就是他下的令!
同宗同族?
同个屁!
这些年,尽是他们兄弟俩帮忙、照顾这些族人了。
然而,一点回报看不着不说,在自家遭族长欺压的时候,居然没人敢站出来!
一群狗养的东西。
他们兄弟俩,就该像县里的那些大族、官吏们一样,狠狠将他们收拾一顿才是。
要不是兄长有言在先,他现在更恨不得直接一声令下,让弟兄们大开杀戒,将整个庄子给屠掉!
屠完,顺势带人上山,从此做一方马匪,逍遥快活。
“二爷。”
一名都尉走来,对刘承运抱拳一礼。
“嗯。”
刘承运一颔首,嘴角微微上扬。
他对这个称呼很是受用。
因为这是一种好现象,代表这一千多号人,已经开始以他们刘家的私兵武装自居。
三哥大搞江湖义气、弄类似江湖帮派那一套,也不是说不行,至少在邀买人心方面,很有效果。
可说句不好听的,若有朝一日三哥不在了,这帮人是会继续忠于他这位“二爷”,还是自己内部共推出个新帮主?
成大事者,当深谋远虑啊...
心中思绪一闪而过,刘承运面无表情地问眼前都尉:
“都搞定了吗?”
都尉回道:“里外搜捕、驱赶,庄里的人,现在都弄来了,还扣下了不少回庄的。”
“那我三哥,可有什么交代?”
“未曾。”
刘承运扫了一眼众多庄民,眼中的阴翳越发浓厚:
“叫弟兄们,把他们都带到祠堂前。”
“那边空地大,容得下他们,也能搭个刑场。”
“今天是个好日子,要多见见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