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皇帝父亲
“唉……”朱肃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生气，反而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次封赏，大虎你至少能被封为开国侯，是我考虑得太简单了……”
朱肃的表情显得有些失落，这让大虎感到困惑：“不是……小五……”
大虎觉得自己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根本没想过封爵这回事。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朱肃挥挥手，示意换个话题，他走到大虎身边，轻轻扶着他进屋坐下：
“大虎，其实我这次来，一方面是探望你，另一方面是带来母后的话：你以后只管全心全意为父皇效力，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大虎听罢，眼眸瞬间变得猩红，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差点因为皇后的一句话而泪流满面，朱肃在旁边看着，也暗自惊叹不已。
他本想利用这次机会，将大虎兄弟纳入自己的队伍，毕竟他们在洞庭湖之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是组建强大水师的理想人选。
然而，母亲的干预让大虎再次为父亲效力，这让朱肃感到无比失望。
朱肃看着大虎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叹了口气，他命宫人取出一盒药材，递给大虎，这是马皇后的赏赐，希望能为大虎补身。
两人在日落的余晖中告别，自小熟识的人却从此走向了两条路，朱肃的心中充满了无奈。
回到城中，朱肃在曹国公府用了晚餐，由表哥李文忠作陪。得知李景隆受伤，他立刻前去探望。
看着床上无法动弹的李景隆，朱肃沉默了片刻，然后决定，之前李景隆欺骗他去找常遇春结拜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所谓的军师，关键时刻不就得出点洋相嘛。”李景隆嘿嘿一笑，言语间透着几分自得，似乎这与他日后大明战神的形象颇为契合。
“谢你啦。”朱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不屑，仿佛从小到大，他都没受过如此大的打击。
“小五，听说徐家姐姐最近在国子监出尽了风头，是不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啊？”李景隆忽然冒出一句八卦。
朱肃直接一巴掌拍在李景隆的屁股上：“你这家伙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还管得上别人的闲事？”
“哎呦！！！朱肃，你这家伙下手也太狠了！”李景隆立刻疼得惨叫起来，朱肃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走了，你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没事多读点兵书，别忘了，我可是要征服四海的，作为我的长史，你可得有点出息……”
转眼间，年关将至，因为弟弟被打，大闹曹国公府而被禁足数月的朱肃，在岁末大考中却是大放异彩。
宋濂出的题目是：为史书上的某位古人写一篇人物传记。
其他皇子还在头疼如何下笔时，朱肃却已经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写下了一篇名为《我的皇帝父亲》的文章。
“看看这个开篇，我的父亲老朱从一只破碗起家，一路走来，历经磨难，终成一代霸业。”朱肃的笔下，老朱的故事被渲染得更加生动。
甚至朱肃在叙述中，也不忘添上几笔颇具传奇色彩的花絮。
一众兄弟和宋夫子，原本觉得朱肃脸皮厚，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厚到这种地步，最后只得无奈地承认，他的成绩确实排在首位。
“‘我本是淮右布衣，天子之位与我何干？’，皇后，这话你听我讲过吧？”
坤宁宫中，神采奕奕的朱元璋，一边看着马皇后细心为他缝补衣衫，一边满怀期待地等待她的回应。
“哼，重八，你不觉得小五的行为有些过于狡猾了吗？”马皇后皱着眉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朱肃某些行为的质疑。
无论是出于皇后身份本能的不满，还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家庭的担忧，她总觉得这个家里需要有人能清醒地看待朱肃。
“哎呀，那哪里是狡猾？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咱们确实了不起，自古以来，有几个像我这样，出身贫寒，最后还能一统天下，成为皇帝的？”
朱元璋突然斜瞥了马皇后一眼：“大脚，你是不是心里不平衡了？觉得肃儿只夸了我，没夸你？哈哈哈，这事儿我懂，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他心情舒畅，有些得意忘形。
“皇上，您历来是不待见那些溜须拍马的人的。”马皇后语气有些不快，却还是在提醒着朱元璋。
“自己的孩子，拍马屁那是孝顺！你看，三皇五帝他们都会夸，秦皇汉武他们也会夸……”
“偏偏就忘了他们有个英勇无比的爹！真是让人不甘心，不甘心！”朱元璋一边翻看着其他儿子的试卷，一边向皇后抱怨。
皇后只是淡淡地翻了个白眼，她已经不想再搭理那个沉醉在儿子溢美之词中的朱元璋了。
朱肃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写的文章，竟然得到了朱元璋的高度重视。
甚至朱标也被朱元璋私下叫到御书房，父子俩一起欣赏了这篇杰作。
朱标是颤抖着离开奉天殿的，当着朱元璋的面是不敢笑的，唯有在心里暗自嘲笑：“小五啊小五，你这家伙，真是会拍马屁。”
朱肃却不知这些，他摆脱束缚之后，第一时间便携手淮西勋贵的一众公子，齐聚在更名为聚贤庄的郊外别苑，开怀畅饮，庆祝朱五哥重获新生。
徐辉祖、徐增寿、李景隆、常升，以及汤和之子汤鼎、邓愈的公子邓镇，还有众多侯爵家的少爷们，今日齐聚一堂，欢声笑语。
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友情尚未被利益所玷污，相处起来自在又轻松。
“小五，你这次可真是风光无限啊。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敢这么对陛下……”徐增寿的话没说完，就被大哥徐辉祖轻拍了一下脑袋。
“五哥，你真行。”邓镇话不多，但与朱肃交情深厚，此时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哈哈哈，喝酒喝酒。”朱肃举起李景隆从家里偷来的西域葡萄酿，这酒口感柔和，甜而不烈，就像前世喝的气泡水，不容易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