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朱高炽请辞太子
目光落在那幅老虎下山图上，朱高炽不得不承认，这幅画的确出色。
解缙的画艺自是无可挑剔，虽然性格中带有傲气，但才华有目共睹。
否则，朱棣也不会将编修大典的重任交给他。
朱棣突地表情一沉，冷冷地瞥了朱高炽一眼，随后将画从墙上取下，递给朱高炽道：“既如此，这幅画便赐予你。”
朱高炽的手微微颤抖，接过这幅画，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儿臣惶恐，此画本是解学士为父皇所作，儿臣岂敢据为己有。”
他对朱棣的性情变化心存畏惧，朱棣这一赠，朱高炽心中七上八下，难以分辨这是否是朱棣的试探。
朱棣皱眉道：“此画《老虎下山图》尚缺一首诗，朕思虑良久仍未有所得。”
“解缙的画技虽佳，但若让他题诗，恐怕难以契合朕意。高炽，你来题一首如何？”
朱高炽张口欲言，却又哑口无言。
朱棣目光一凝，语气转冷：“难道你不愿意为父解忧？”
“儿臣万不敢有此念头，万不敢！”朱高炽急忙分辩。
“既如此，这幅画便交由你处置，为我赋诗一首。”朱棣命令道。
“儿臣领命。”朱高炽小心翼翼地将画收入怀中，心中已决，无论如何也要不负父皇所望。
朱棣望着儿子，心中不免有所感慨：“近日，朕翻阅了你的奏折，有意观察你的处理之能。”
“要知道，单凭听闻他人之言是不够的，朕自幼在军中历练，领兵作战是朕的长处。”
“而在朝堂之上，与百官周旋，朕却不如你，故而查阅你的奏折，以观其详。”
朱高炽闻言色变，忙不迭地自责起来：“儿臣有失，儿臣有失！”他的慌乱之语，不由得打断了朱棣的话。
朱棣的目光扫过，朱高炽喉间的言语硬生生吞了回去，嘴巴紧闭。
“你若不言，便由朕来说，何须争抢？”朱棣语气淡然。
朱高炽回应道：“既如此，还请父皇指教。”
朱棣的手不由自主地挥了挥，依旧平静地说道：“罢了，朕已说完，你继续。”
朱棣低头伫立，目光扫向殿外。
朱高炽显得有些迟疑，手中出现了一卷折子。
那是一份他精心准备的折子，他谨慎地呈给了朱棣。
“愿父皇恩准！！”朱高炽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又是何事？”朱棣不悦地瞥了儿子一眼，随手接过了折子。
看着朱高炽认真的表情，他不情愿地翻阅起来。
看过几眼后，他突然冷笑出声，
“这是你的本意，还是那朱高煦又在背后操纵？！”
折子上明白无误地写着朱高炽请求辞去太子之位。
朱棣心知肚明，在朱高华尚未归来之际，朱高煦无所不用其极地觊觎太子之位。
但朱高炽有圣孙为后盾，稳固地位。
因此，在看到这份折子时，朱棣的怒火瞬间立刻被点燃。
朱棣心中盛怒，对他眼中这个不识抬举的朱高炽欲辞太子之位的决定感到莫大的侮辱。
“荒唐！你竟认为太子之位可以随意让出？”
朱棣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盯着朱高炽。
那平静的目光，让朱高炽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紧张地闭上眼，头垂得更低。
朱棣弯下腰，目光如炬审视着朱高炽的圆脸。
“这天下，是不是属于朕的？”朱棣开口问道。
“儿臣不敢……”朱高炽急忙辩解。
“既属朕所有，立储之事，自是朕的决断，何须你来谦让？”朱棣的语气里充满了皇权的威严。
“我，我……”朱高炽口吃般地试图辩解。
“难道说，你打算背叛我，老大？！”朱棣的声音冷冽，威胁之意明显。
“咚！”
朱高炽立刻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儿臣绝无此意，绝不敢有丝毫悖逆之心！”
“父皇，您误会儿臣了，请您明察！”
朱高炽急切地辩解，深知若真被误会为谋反，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若真走上谋反之路，后果不堪设想。何况是对这位权势遮天的皇帝父亲！这样的念头，让人不寒而栗。
“你这家伙，给朕站起来说话！”
朱棣愤怒地喝斥，目光如炬，对这个儿子越看越觉得失望。
想到他的四子，再对比眼前的太子，心中不禁怒火中烧。
如此悬殊的差距，让他如何能不怒？
“父皇，父皇…”朱高炽哀求道：“儿臣就算是有千个胆子，也不敢有谋反之心啊！”
朱棣的怒气略有平息，但那可怕的目光依旧让人胆战心惊。
“你为何要辞去太子之位，必须给朕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朕决不轻饶！”
朱棣的语气虽淡，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决心。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朱高炽决心放弃太子的尊位。
在朱高炽代为监国的十个月里，国家局势相对稳定。正因为此，朱棣心中明白，这位太子处理国事的能力是值得认可的。
即便是最小的弟弟归来，也不意味着太子的表现不佳；相反，朱高炽的才干得到了朱棣的肯定，这也是他尚未废除太子之位的主要原因。
在朝廷中，众多官员都是太子的支持者，若轻率废黜，恐怕会引发不利的局面。
朱高炽因健康问题，小心翼翼地向朱棣表达了自己对继续担任太子一职的担忧。“父皇，儿臣近况不佳，恐怕难以继续承担太子重任。”
他畏畏缩缩，对朱棣的喜怒无常心存畏惧。朱棣听后，陷入短暂的沉默，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朱高炽因恐惧，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正视朱棣的目光。“老大，你抬起头来。”朱棣命令道。“儿臣不敢。”
朱高炽的脸色苍白，依旧低着头，不敢与父亲对视。
“难道连朕的旨意，你也敢置若罔闻了吗？”朱棣的语气冷峻。
朱高炽慌忙抬头，目光充满敬畏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那你告诉朕，你放弃太子的位置后，打算何去何从？”朱棣追问，心中揣摩着儿子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