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章 天生坏人
“对,张桂花那次!”
其他几人也瞬间皱起了眉头,那次他们每个人都是亲历者。
72年江文河虚岁11,这些人里面最大的李文刚那年才13。
他们有个同学叫张桂花,张桂花家里条件不好,兄弟姊妹五个很早就没了爹,他们娘被成为曹寡妇,费劲巴拉的拉扯着他们姊妹几个。
也是过了夏天刚开学,张桂花家里拿不出学费,本来想着要退学。
但江守诚帮着把学费给垫上了,让张桂花能够继续留在班里读书。
江守诚垫学费也不是纯粹好人好事。
他就觉得张桂花学习好,要是退学太可惜了。
当老师的谁不想一辈子能教出几个好学生来?
只是有次放学打扫卫生,张桂花干着干着就晕倒了。
恰好江文河看到了,估摸着张桂花是饿的,就把李文刚给的糖球让张桂花吃了,然后问张桂花咋回事,张桂花才哭着说他们家已经两天没饭吃了。
曹寡妇一个女人,在队里挣工分一天也挣不到几个,再说分粮食需要等到年底,因为当时的大队会计李改成拿借粮这事想拿捏曹寡妇,说白了就是想占人家便宜。
曹寡妇不愿意,李改成也不让她借粮了,一家人还没到秋收就断了顿。
江文河一听这话,当即同情心爆棚,本来想着从家里拿些粮食救济下张桂花家。
可跟李文刚等人一说,周建军就提出来何必从家里拿?玉米都快熟了,直接到地里掰不就行了?几人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听这话当即晚上就行动起来。
让周建军放风,江文河几个人扛着麻袋到地里掰玉米。
三下五除二就掰了两麻袋,抬着就送到了张桂花家里。
曹寡妇对他们是千恩万谢,说他们几个是小救命恩人。
谁知道第二天,队里民兵就去曹寡妇家里抓人,逼问到底是谁掰的玉米?
张桂花为了不把江文河等人供出来,直接剁了自个儿一根手指头。
这也成为幼年时期江文河心里永远的痛。
听到这消息就拉上李文刚几个人去大队闹腾。
最后几人家里把粮食给补上,可张桂花那根手指却怎么都接不回去了。
李文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睛血红的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回也是周建军搞的鬼?”
江文河没说话,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槽他酿的,老子现在就去宰了他!”
李文刚起身就跑屋里抓了把菜刀,何桂婷赶紧用肩膀扛住他的胸口,“你别胡来,别冲动行不行?杀人是要偿命的!”
“偿命就偿命!媳妇,一根手指头啊!那苟币玩意儿咋那么狠心?张桂花那年才十一啊,一辈子就成了残废,也不读书了,人也不欢实了,直到去年她嫁了个瘸子......她可是俺们班学习最好的!我槽他酿的,一辈子都让他给毁了啊!”李文刚一边嚷眼泪一边哗哗的掉。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把刀给我......”何桂婷轻声安慰着给李文刚擦掉眼泪。
然后把菜刀从李文刚的手里给接了过来,扔到了厨房里。
“文河,你确定告密的是周建军?”二毛沉声问道。
“嗯!李改成喝多了跟人说的,正好我打听时候人家给我说了这回事!”江文河也重重叹了口气,“周建军去找的李改成,说是曹寡妇和我们这些人,把当初李改成偷卖队里谷子的事捅到大队,才让李改成被免职的,李改成为了报复才找民兵去抓的人!”
“槽!这小子咋那么狠呐!”几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还有呢!75年他看苗小芳洗澡你们还记得吧?二毛你顶的罪!”
二毛点点头说,“记得!他当时吓坏了,说被抓住他就完了,他娘非得被气死不可,我一想也没多大事,就替他顶上了!谁知道偷看个知青洗澡那么大事儿,把我给带公社关了好几天,后来我才知道苗小芳他姥爷是干部!”
“他就是知道苗小芳有背景才让你去顶的!他可没少干这些烂事儿,当时来咱这插队的女知青都被他看了个遍!”江文河笑着开口说道。
“呸!”何桂婷红着脸啐了一口,“你们几个是不是也都干过?”
江文河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赶紧动作一致的摇头。
他们确实也没少干,但为了李文刚的幸福,那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何桂婷看了眼李文刚咬着牙挤出一句,“信你们就有鬼了!你,这几天睡地上,不许上老娘的床!”
江文河等人全都低头闷笑起来。
这可不是故意的,话赶话赶上了。
先同情李文刚一分钟,谁让当初他最积极?
“你这也不算啥,咱们帮周建军顶缸的事儿多了!”江文河赶紧转换话题,想把看女知青洗澡的事儿绕过去,“偷刘文才家的鸡,他被人发现找的我背锅;拿炮仗崩公社中学的厕所,是三顺给他扛下的;在公社他偷人家自行车,被人顺着车辙印找上门,也是咱们帮他平的;还有那年咱打东王庄孙文斌,他拿着攮子捅在人家屁股上,也是我替他认下的,还赔了人家一百块钱,让我爹差点把我给打死!那时候咱们就该知道,这小子就是个有胆做没胆认的怂货!”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江文河端起酒几人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你们还记得初一我被人打的那次吗?也是他给人报的信,说那天我独身一个,要截我是最好的机会,然后你们就知道了,老子第一次被人打那么惨!”
江文河说着也无奈起来,要不是那次他也不会暗恋黄秋燕。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李文刚赶紧插话说,“头天他来找我,说让我和二毛、三顺跟他去家里,说他们家狗要生了,让我们帮着接生!大狗那几天姥姥生病,好像一直在姥姥家待着,是吧大狗?”
“是,有这么回事!”大狗憨厚地点头回答道。
说完几人全都看向江文河,好像问他是不是想的那样,江文河苦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故意把咱们分开,好让那些人截我!”
“卧槽,听你们说半天我就有一个感觉,这周建军是个天生坏种啊!”
何桂婷也是一个劲的倒吸凉气,好办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李文刚立马接话道,“还真是!我踏马这会儿手脚冰凉,后脊梁都是冷飕飕的!”
“我要再说一件事你就不冷了!”江文河对着李文刚调皮了挤了挤眼睛,“你结婚那天闹洞房,嫂子不是说有人把手伸进她衣服里了吗?你猜是谁?”
“啊?也是那小子干的?我......我槽他酿,我.....踏马弄死他我!”
李文刚当即就爆了,他一直摸不准是谁干的,还想着是江文河呢。
没想到自个儿媳妇的便宜竟然一直是他不太看得上周建军给占的。
当即就炸锅似的去找周建军拼命,谁媳妇愿意给人伸进去摸?
如今的李文刚没别的软肋,唯一的逆鳞就是何桂婷。
“行了你,知道啥是丢人不?”何桂婷把他拉着坐下。
却不由得扭了扭上身,偷着挠了下大腿,心里也有点膈应。
“照你这么说的话,前几天你被抓那件事也有可能是他做的!”
三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顿时几双眼睛就都盯在他身上。
“咋回事,你知道什么?快点说!”李文刚率先开口追问道。
只有江文河没怎么在意,到底是咋回事他上辈子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