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成精精粹与魏民
一闪一闪的红灯下，四个高矮胖瘦的身影正在人行道等待。
齐夏眼睛一直在偷瞄四人中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
他在这女孩身上闻到了一种很特殊的香味。
那种香让齐夏有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小齐？”
王钢锤发现了齐夏一直在看那女孩，胳膊肘轻轻捅咕了下齐夏：“你们认识？”
“锤哥，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味道？”齐夏目不转晴，轻声回道。
“味道？”王钢锤疑惑的耸动鼻子：“我闻到了那边化工厂的废烟，是真不环保啊！”
只有我能闻到吗.....
齐夏眯了眯眼，看到那女孩回头似是要看他，随即微微转头看向一旁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若没有禁区之行，齐夏怕是不会对这种香味有什么疑心，只当是自己出现错觉了。
可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有超凡存在的。
那么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齐夏都会提起一万个小心。
说不准其背后就有超凡因素存在。
香.....
先前在禁区得到的情报里，唯一和香这个关键字有关的就只有....
香喷儿的精粹！
孝子哥曾说过这句话！
虽然仅仅只有这么一句，但联系上精粹所代表的元炁....
装作没事人一样瞅着旁边路面络绎不绝的车辆，但余光一直在偷瞄女孩的齐夏，发现女孩正朝他靠近。
而那饥肠辘辘的感觉也在愈发加重，齐夏只觉自己现在好像饿了一年没吃饭一样！
元炁成精了？
她是成精的那什么精粹？
齐夏正思索着，却见女孩走到他面前蹲下，两只粉嫩小手帮齐夏系起了稍微有点松动的鞋带。
“哥哥，你鞋带松啦！”
齐夏克制住内心想要把这成精精粹吃掉的蠢蠢欲动，笑道：“谢谢你小朋友！”
“没关系哥哥！”女孩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转身蹦蹦跳跳的返回到了自家大人身旁。
红灯过去，绿灯亮起。
齐夏有心想控制下距离，试验下那香味的距离限制。
他一把拉住王钢锤：“锤哥，咱尊老爱幼，让人家先走。”
后者疑惑的看了看那女孩和老妇人，点点头没说啥。
正此时，一辆疾驰的黑色轿车以至少九十码的速度冲来！
“小心！！！”
眼瞅着就要撞上刚走到人行道中间的老幼二人。
对车祸高度敏感的齐夏瞳孔猛然一缩，大吼着前冲一把将女孩和那老妇人扑倒在地。
感受着背后嗖的刮过的凉风，齐夏没有去看自己被擦破的衣服。
他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眼神想要记住突然停在远处的那车。
那是一辆无牌黑色轿车，看起来很高档，轮胎上有不少泥土痕迹，应该是从城外来。
“谢谢你小伙子！谢谢你小伙子！”
老妇人抱着被吓哭的女孩不停对齐夏鞠躬感谢，声音都带着感激和后怕的哭腔。
齐夏单手拖住老人家不让其鞠躬折寿，恶狠狠的眼神还在死盯那辆车，记住更多细节特征。
..
远处，停在路边的黑车上。
驾驶位，魏民身穿超凡局见习干员专用的冬季银色制式大衣。
十八岁，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可倒车镜内却映射出他那涨红的面色很是难看。
“小小年纪只是听了几句训斥就心神慌乱不定！”
“你竟然还能慌的...错把油门当刹车踩？？？”
副驾驶上，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中年男子指着魏民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点心态，你以后怎么成器！”
“我心态要是跟你一样的话，那我今天凌晨在超凡局大门口！在这严寒冬日！我等雷司长的秘书等了俩小时都等不到，是不是得气的一头撞死在路灯上！”
“还有替你去找雷司长道歉的大舅，他现在还在雷司长办公室门口跟孙子一样候着呢！他是不是得气疯！”
“就你有自尊心！就你听不得难听的话！我们就听的吗！？”
“要不是你在禁区里犯蠢，我们能这么低三下四的四处找关系，只为了能有机会当面向雷司长道歉吗！！？”
魏民的脸变成了猪肝色，面对父亲的责骂，咬着牙说了句：“这不是有那哥们拉了一把，我没撞死r......”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车里。
“有没有撞死人重要吗？！”
“我说的是有没有撞死人的事吗！？”
魏父怒气更盛，直接一巴掌抽在了魏民脸上，打的少年脸颊快速红肿。
“一个普通平民！死就死了！”
“你思想什么时候能转换过来！”
眼看儿子咬着牙不出声，魏父叹了口气：“自一百四十七年前禁区出现后，世道就变了！”
“死一个平头老百姓算个屁！撑死花几个钱就能打发掉苦主！”
“但要因为这个，让超凡局的车染上血，你觉得超凡局的干员们会怎么看待你？”
“堂堂预备役使徒！”
“包括神经反应速度在内的各项身体素质都远超常人！”
“可就这，你开个车都能撞到人！！！”
“你觉得他们对你的口碑评价能好到哪去？”
“你未来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你未来的上司和同事会怎么看待你！”
魏父阴阳怪气模仿道：“啊！你听说了吗？咱们局有个见习干员，他爸为了他能畅通无阻的通过关卡，快人一步前往使徒降临地，托关系弄了辆车，结果路上撞到人了！”
“是吗？那个人叫啥？以后我可不敢和他分到一队！”
魏父看着腮帮鼓起一言不发的魏民，叹了口气止住了训斥。
微微瞥了眼倒车镜，魏父看到那救人的少年正缓步走来。
魏父问向魏民：“这人你认识吗？我刚才感应到了元炁爆发的波动。”
魏民瞅了眼齐夏，摇摇头：“不认识，近五届试炼者名单里没他。”
魏父听完点点头：“估计是有一丝元炁天赋，但没达到试炼线。”
“只是一个被超凡局放弃的小角色。”
“开车吧，我们魏家可不是那些没见过市面的黑帮，没必要下去和他废话。”
魏民没接话，踩了脚油门，黑车迅速驶离。
“凌晨起来就忙着给你擦屁股，你接着说后来怎么了！”
“指挥权被分走就算了，可明明我给你装配了E型探元符，那张符是我花了好大力气四处求人才从一气道盟求来的！”
魏父的语气渐冷：“你别告诉我那么大力气求来的符箓，你一点收获都没有！”
“有收获，还是大收获！”魏民终于是硬气了点：“是安全屋！”
“哦？运气不错啊！”魏父难看的脸色回暖了些：“仅次于使徒的收获，仔细说。”
“走出那庙前，我让一个炮灰装作临阵反水靠近了他们，把五感通视符种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走出庙后，我一直在用五感通视符观察那小子，可他很谨慎，整个行进过程始终一言不发！”
想到齐夏，魏民有点牙痒痒：“张嘴闭嘴就只有那两句话，按局里教官教导的行事。”
“虽然我无法摸到那小子的底，但我发现他很擅长收买人心！”
“击杀凶兽和远古游魂的精粹碎片都给了那俩泥腿子。”
魏民想起孝子哥和厉情飞，突然叹了口气：“说到那俩泥腿子，以前我自视甚高，看不起这些人。”
“总觉得他们唯一的用处就只有充当我们武科特训生的...趟路棋子。”
“直到我发现，那俩泥腿子竟然能打开青铜门！”
“我一直觉得，只有我这种从小就接受禁区教育的天之骄子，才有资格行走禁区。”
“真想不到，两个仅仅高中毕业后才接触局内有关禁区培训的泥腿子。”
“半年的时间，他们能记住禁区基础规则，各类险地应对，格斗组合技，畸变能量胶囊的人体适应与运用，各项武器遗物、魔植肉材收取使用方法.....”
“这些能记个大概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真是想不到啊，我这一行人中，居然还有两个泥腿子能记住教官仅仅只提过那么一嘴的安全屋青铜门打开方法”
“半年的时间要学那么多东西，他们竟然还有余力记住这些冷僻的玩意。”
“看来，他们真是悟透了那句话...此生唯一的机会。”
魏民语气沉重，心态也从尽量美化自己以减轻父亲对自己的责怪，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感慨：“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小看这些泥腿子，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魏父看了眼儿子，严厉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欣慰。
浪子回头金不换，最好的开窍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魏民语气诚恳继续道：“如果我没有家世人脉等资源的倾斜，怕是不如他们走的更远.....”
“后来，五感通视符元炁耗尽就没再继续观察了，我用两个趟路棋子进入诡林后，也在那时探元符发现了有强烈元炁波动从地底传来。”
“根据方位，我断定地底那处位置就是安全屋所在。”
“按照初三那年大舅和我说的有关禁区的奇闻异事，有青铜门做防护的安全屋，一般都会有另外三个方向开辟的出入口。”
“跟着探元符的指引，果不其然，我找到了另外一出入口。”
“并且我还发现了一具躯壳，没有被妖魔占据，不需要击败就能收复，是一截右腿，面板信息显示契合度百分之12.7，很可惜我与之没有缘分，那可是特种作战序列的先登营躯壳！”
“还是个校尉级！”
“同时我发现了附近有曼格拉金属藤蔓原体残蜕！”
“那是南部疆域妖魔种铁藤猿的附生魔植，此地本不该出现这种妖魔和魔植。”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头妖魔是先登营校尉用御兽符豢养的战宠之一，按照先登营的级别来判断，这头妖魔估计是被校尉用来干一些搬运之类的杂活，估计校尉死前，把它释放了出来。”
“再后来我用指挥之权，强令那俩棋子发动能力进攻血尸，从而惹怒血母，同时利用战宠会保护主人躯壳的特性引来铁藤猿，再用妖魔之间领地相争的规律吸引血母与铁藤猿争斗。”
“我则趁机跟着探元符从安全屋另一侧入口进入。”
“但谁曾想，原本应该和诡林争斗的铁藤猿，突然间出现在隧道里，我不理解为什么铁藤猿放弃与诡林争斗，这不符合规律，我更不理解为何铁藤猿从我这边隧道返回。”
“也许是我那个隧道岩壁中有铁藤猿的伴生魔植存在？”
魏民叹了口气：“可能就是命吧，我在与铁藤猿撞上后，一番试探攻击均无效果，元炁存量不多了，我只能利用保命符箓撤离返回。”
“算了，得之你幸，失之你命。”
魏父叹息，沉默一会后道：“安全屋的事不着急，里面的东西迟早是你的。”
“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争夺吸收降临使徒的逸散元炁。”
“五十多年才一遇的使徒锚点式降临啊！”
“虽然因为躯壳完整度的原因会有战力损耗，但元气储备将是巅峰时期，这就是你的机遇！”
“会有大量远超精粹吸收度的元炁残余，这种机会不是谁都有的，你拿了远超同龄人的各项资源，我希望未来你不要让我失望。”
听到这话，魏民有些担忧：“爸，不是说位置在第一特区193号到241号区县之间吗，为什么偏偏要来这大矿区的237号小县城？”
“这不重要。”魏父摆了摆手：“就算你缘分不够，使徒没降临在这里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多去给你找些橙色精粹，也能助你提前那小子一步开启第二次禁区。”
“只希望你在提前那人进入禁区之后，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我年轻时在禁区和人争斗，旧疾太多，此生怕是无望寻找到百分三十以上契合度度的使徒来续命了。”
魏父看着儿子，眼中罕见流露出一丝温情：“我庇护不了魏家太久，你其他几个哥哥姐姐又不争气，唯独你是魏家仅剩的希望了。”
魏民闻言双手紧握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面色像最初被斥责愤慨时那样涨红，可心境却截然不同。
魏父将一块橙色玉佩塞到魏民大衣口袋，看向前方治安所执法官快速搬离路障的封锁线通道。
“这块橙色精粹是你大舅给我的，你先拿着用。”
“有这个在，你也能远超那些人提前半个月再入禁区，到时安全屋里的东西还是你的。”
“我一定拿下安全屋的所有储元盒！”
魏民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