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止这么简单
天啊，这河里到底死了多少个人？我明显感觉到拉我右手的不止一个人的重量！这钱就不是那么好赚的！林行，我草你大爷，可把小爷我害惨了。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他什么劳什子的要求，干个鬼，我要变成水鬼了。
现在是多少分钟了?两分钟…….可是我怎么觉得我已经憋不住气了？左边的手硬是拉着我往左边游，而右边的手坠着我往右边。我忍不住吐出一些气泡来，却被一只手给捂住了嘴巴，这只手的温度只比我稍低一点倒还算正常。难道是……林行的手？
不管了，管它三七二十一，没有说过不给用脚踢吧？就从左边的水鬼开刀！谁让左边的最轻，只有一个人？我当即就一条腿踹过去，受到水的阻碍力，力道肯定消减不少。但是我好歹也是一个180身高的男生，至少能有几分力道吧？
这一脚下去，我还真就踹到了实体。好家伙，果真是落单的一只！林行这家伙在我正面吗？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他在我正面？他捂住我的嘴，意思是少让我耗废氧气吗？现在这样左右夹击的情况，让我怎么能少耗费氧气？也不知道帮我一把啊！
我还是别指望林行了，毕竟不靠谱。就算我把命搭上了，他们两个也只是临时搭伙的队伍，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信任责任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现在我手上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这瓶玩意，老子不管了，要是三十秒后我撑不住的话就拔塞子！我管你时间够不够，保住小命要紧。
左手边的手不再握住我的手臂，而是抓住了我的手掌。我靠……干嘛？死了要和我手牵手吗？我可不和你一起走！封住我嘴巴的手拿开了，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了我的左手上有人在写字！
鬼会写字吗？这是…….林行！那我刚刚岂不是踹错了？但是那只手是人的手吗？温度低得吓人，根本就是鬼的手。如果不是这两个字，我恐怕还真的认不出这是林行。但是老大啊，我现在被左右夹击，恐怕连拔瓶子的机会都没有。
刚刚林行在他手上写的字，好像一个是跑字，一个是拔字。
这是让他拔瓶子跑路吗？我感受到了左手被松开，右手失去平衡，我被拉到了更深处。我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左手得了空闲，立刻就拔掉了塞子还顺手晃了几下方便瓶子里的液体出来。
瓶塞被拔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了右手上的力道猛然消失。耳边有一阵聒噪的惨叫声，不是很大，但是声音很阴毒听着人浑身发毛。我没有敢去看，也不敢看，按着林行的话说，拼命的往亮光的地方游。这个时候不跑还等什么？剩下的就交给林行了，反正我也不会什么稀奇古怪的法术。
我大概游了十几秒的时候，左脚被一个东西勾住，但是我的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光圈范围了。我…….这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骂什么好。我不敢去看，我虽然不相信这东西，但是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不是怂的问题，而是看了的话，心情会难以平复，这样的处境下更让自己难堪。索性，就不看了。
在水里不能出声，真的很让人憋气。在这个时候，他就很想高声叫唤林行小朋友。让他过来帮忙，谁说的保我安全？谁说的拔了瓶塞就没事？林行就是一个王八蛋！我拼命往光亮的地方挣扎游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三分钟了。原本应该还能再撑久一点的，但是大量的运动，氧气会消耗得更快。
由远及近，那阵铜铃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我现在听见这个声音就像获救一样，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声音更动听的了。勾住我脚的东西，力道松了不少，我乘机发力，顺利进入到光圈范围。
再游了十几秒我便浮出了水面，我深吸一口气，从来没有觉得陆地是如此美好！深深呼吸了几下，平静了一下心跳，我片刻也不敢耽搁就游到岸边爬上去了。一出水面，只觉周身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累得虚脱，平常游个一千米几个来回都不累这是怎么了？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林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会。只能按他说的去做，我提起放在河边的灯，照得河面光亮了很多。河面上没有什么动静，时不时有些波纹，可能是林行争斗发出来的。那家伙，真的只是一个神棍吗？林行也只比他晚下去一点，能憋气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吧？
我突然想到，万一他死在河里怎么办？
像他那样的祸害，看着就是一肚子的黑水，又怎么会死呢？我瞎操心个啥，就算他死了，我也捞了个一千。不过还是不死的好，不死了，我这回可就赚大发了！但是林行这人，真的不靠谱，一次又一次坑我。
河面上的波纹变大，但这波纹的中心点离岸边有点远。我估计林行游得昏了头了，居然选择离岸边这么远的地方出水。随着河面的波纹越来越大，我的心情也紧张起来。没过几秒，河面上果然就露出一个人头来，不过距离有点远，灯光照的不是很清楚。
“林行，搞定了吗？”我不由大喊，那家伙还在河里怎么不游过来呢？
那人头似乎顿了一下，然后转了过来，我还是看不清林行的脸。林行这家伙，又搞什么神秘，难道还要什么没有做完的事情吗？那人头慢慢向这边靠近，游得很慢，我也只好耐心的等待他。
“噗嗤……陈尘你个大傻逼，二货，跑！赶紧跑！提着灯跑，别离河边这么近！傻逼！”林行突然出现在光圈范围的河面上，摸了一把脸，高声喊道。林行片刻也不耽搁，三下五除二就上了岸，上岸也不管我直接一人就跑路了。
我听见林行的声音，下意识就遵循了林行的指令，拔腿就跑。两人跑了大概十几二十米的距离，离河边足够远了，这才停下来。我心里就骂娘了，林行你这混蛋，是不是傻？我怎么知道那不是你啊！我靠，原来是林行收拾得不干净！
“我靠，你娘的，你搞什么鬼？”我本来想骂他一顿，但是看见了他那张被我打成猪头的脸顿时气消了不少。这样的伤口还下水，恐怕这张脸不用要了。突然间，我对林行的敬业感到了几分钦佩。
“你他妈喊什么喊，找死啊！你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啊？不能喊名字，日！差点被你害死了，还有，你的黑狗血全他妈倒我身上去了。”林行虚脱的坐在地上，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
我也累得想躺下就睡，但是身上怎么感觉沉甸甸的，就像是坠了什么东西的重量一样。而且四肢发麻发酸，没有力气。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啊，只是游了个泳而已。林行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的情况了。
“走吧。”林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
“去哪儿？你不会还要再下水吧？”我有些惊恐的看着他，他都被搞成这个鸟样了，再下水铁定要完。
“去医院，不然等死吗？”林行走的时候也摇摇晃晃的，我提着灯照了一下他身后。我去，这一照吓得我说不出话。林行背上密密麻麻的有很多细小的窟窿，整个背部都是血。
“我靠，林行，你牛逼啊。”我也只好站起来，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
林行连呼吸声都重了好几度，想来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突然他扭过头来看着我，道：“去医院要住最好的房间，隔离的那种最好。”
说完这句话后，林行竟然就这么晕过去了。我被他晕了个措手不及，别看林行高高瘦瘦的，实际上非常有重量。我日，你他妈这么重啊。我没有办法，只能背着他走。这破地方，能打上一辆的士就算万幸了。
我后来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都弄上了，那种郊区地方根本就叫不到的士。我硬是厚着脸皮拦下了别人的车，让别人捎上一程这才到的医院。到了医院才发现浑身上下都没有现金也没有银行卡，好歹是大医院就让先住院后给钱了。我不禁暗骂林行，出门都不带钱包的。不过转念一想，带了也没用啊，那种情况下弄丢了更惨吧。
我坐在手术室外面，没有想到我也有坐在这里的一天。是为别人而坐，我自小孤身一人，手术室不是没有进过，还给缝过好几针。当初进医院的时候，我是赤裸着上半身的，还有些血迹，看起来就像是黑社会的。不过我不混黑社会，太乱了，不安生。我虽然是一个混混，但是也没有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身上披着的是医院里的白大褂，我裤子都是湿的，无所谓了。
“林行的家属吗？”手术室走出来一个医生，手上拿着资料。
“呃…….是的，他怎么样了？”我嘴角抽了抽，家属？算了，反正现在他身边也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朋友什么的，暂且冒充一下吧。
“哦，是这样的。除了后背的伤外，就是多处淤血，没有什么大碍。住几天院，观察一下就可以了。这是账单。”医生顺手递给我一张纸。
我一看上面的医疗费，瞬间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一万多的医疗费…….我还想起，林行让我把他转到最好的病房，还是要隔离的那种。我就想把林行再扔进河里，洗洗脑再捞上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叮嘱我，但是我还是开口了：“医生，我要最好的病房，隔离的那种。钱不是问题。”
天知道，我的心在滴血。
“这位病人的情况，没有这么严重，不需要用到隔离。普通病房就可以了。”医生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以为我是不是不清楚情况，又再度开口提醒了我一下。
“让你转就转，钱不是问题。”我只好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毕竟他们也认为我不是什么好人了，那我也不介意装一把坏人。
“好的，那账单稍后会给你。”医生也只得答应了，转身就走人。
手术室的门开了，林行被推了出来，我也不清楚他有没有缝针什么的。只是看着他打点滴，好像情况挺稳定。一个小护士跑来，和我说：“今晚是过渡期，病人的家属可以选择留下来守夜。不过不留也没什么大碍。”
“我知道了，今晚我留下来吧。”我点点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是留下来看着他吧。而且钱肯定是他出的，万一他跑路了怎么办。
林行被推进了隔离室，也是最好的病房。很宽敞，起码四十平方米这么大。除去林行的病床，还有些沙发椅子什么的，离林行病床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张小床。大概是给守夜的家属留的，环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