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朕的天命太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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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马的,国家怎么成这个样了

五日后,十月晴空百里,一直笼罩在阿瓦城天空上的战争阴云似乎渐渐消去。

明国太子愿意割让麓川全境,认洪沙王为父,以达两国休战。

自琉璃宫的王公到村落的奴隶,都是喜不自胜。

一年来的战争,和洪沙国面对明国军队的连连失利,早让洪沙国上下疲敝。

如果不是明国军队还扼守北边的大金沙河畔,致使麓川各族土司和澜沧国不能派来使者,保不定此番结盟大典要好好筹办半个月。

这可是明国太子认东吁王为父。

等价互换,洪沙国的王和中土皇帝一个级别。

换言之,是暹罗和滇省的皇帝,较之麓川的土司们更是高了两级。

此般脚踩掸族,如何不让阿瓦城中的洪沙族激奋。

堪比去岁芒市土司身穿笼基在城中过年。

唯一让平民们不满的是,欢庆的烟花爆竹和粮食一样涨价了不少。

洪沙瓦底位居风上之地的入口,在大航海贸易时代虽不如麻六甲和有半岛的暹罗,但商贸往来却是不少。

下洪沙的勃固与爪哇等地贸易繁荣,上洪沙与中土滇省也不缺经济来往,当地的棉花珠宝矿石和中土的铜铁器陶器丝绸互相输入。

荷兰人几十年前就在八莫开设了商站,去年荷兰东印度公司亦在阿瓦城收购棉花。

是以阿瓦城中不缺商会酒楼,也不缺以此为基而产生的消息交流。

“自莽应龙初次降服木邦勐养,莽应里破姚关窥视腾越,到良渊王父子再次收复木邦勐养,并以此为基统一洪沙,兴复东吁,算下来已经有一百年了,一百年我们终于能得麓川,再无北方兵祸。”

“细算从他隆王四十年前出征麓川,彼时中土在明国神宗皇帝时还强大非常,到神宗皇帝的孙子这儿就被明国女婿代清固伦鸠占鹊巢霸占中土了,甚至神宗重孙还要认我们的王为义父。”

有经历过良渊王他隆王时的老人颇为感慨。

彼时他们东吁因内乱亡国,如今却是明国失了天下。

天道恒常,国无恒常。

年轻点的倒是没感触,他们生于他隆王休养生息的盛世,即使这两年战乱头人贵族们都损失不少,但等明国退兵,他们的土地可能还会扩张。

甚至两年来战死的繆温(总督)繆萨(侯王土司首领)也要人来补充。

战争从来都是阶级跃迁的最好时机,东吁王平达力的声望在年轻一代顿时倍涨。

“我听说麓川生产宝石金银,等战事休罢,我父打算让我先去麓川一个掸族土司当个波木敏达,那可是个好差事。”

有远房王室年轻人说道。

洪沙国有三大族,下洪沙的孟族被卑谬东吁二郡钳制,上洪沙阿瓦城所在的干燥地区则被不断移民而来的洪沙族所占领,北方的麓川掸族等边区,则由王都专门的银税大臣负责,其麾下有十几个波木敏达定期巡视麓川上的勐和邦,并收税。

依照明国太子献上的麓川地图,鲁道至少要新增二十个波木敏达。

“希望那些掸族能补上我们这一年的损失吧,我听说不少阿赫木旦们因为战争都丢失了土地,没钱买粮养育家庭,只能负债去当奴隶了。”

有因结盟大典刚到阿瓦城的洪沙人惊讶道:“他隆王时不就严禁阿赫木旦们逃离职责吗?”

阿赫木旦各司其职,有士兵和各种职业,以村落划分居住,如骑兵村步兵村,他隆王时便令阿赫木旦面上纹身,以分职责。

洪沙族的阿赫木旦不能去做阿台农民和奴隶。

“呵呵,现在是平达力当王了,今天阿瓦城的大米已经涨到100铜币五升粮食,就算修战秋种,粮食回到100铜币八升,那些阿赫木旦也没钱能熬上几个月。”

一个黄衣少年低声说道:“我们的王在宫门卖八升也没用,我听说王室的驯象人都开始卖儿卖女养活家庭。”

此言顿时惊的酒楼中一片骇然。

“驯象人都到这地步了吗!”

却说,阿赫木旦意为承担服役的人,起源蒲甘王朝,延阿瓦王朝到东吁王朝,实际是是王室的专门农奴兼士兵。

他隆王从勃固迁都阿瓦后,逐渐移民开荒,阿瓦城周围的民众光阿赫木旦就占四成之多。

其又分三类,上层阿赫木旦是禁卫军、骑兵、象兵,多是贵族官员头人们的子弟担当,免除农税和劳役。

中层则是步兵矛兵,以及直接伺候国王的轿夫、传令兵,还能分到土地。

下层阿赫木旦只能耕种王室土地,徭役最重,做些刽子手、船夫、割草人等低贱工作。

驯象人远在骑兵象兵之上,在洪沙国仅次王公贵族们,地位甚至比一些边区的土司首领还高,光分的土地最少都有二十亩。

“明国军队强盛,攻破蒲甘,实脂,迪贝因,流亡王都的侯王贵族首领们可不缺,他们花钱,阿瓦城的贵族们就有钱,值此兵乱,自是要兼并土地,他们不就一起哄抬粮价了吗。”

有句话,众人没有说出口。

国王为何不出手遏制贵族们,阿赫木旦说到底不就是王室的家仆吗?

发放粮食至少能稳住城中这等乱象。

怕养懒人吗。

但想到平达力继位十年来的无能,只是一味念经拜佛,又都缄默闭口。

“他妈的,国家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他隆王盛世才过去十年,怎么和明国一样有了亡国之兆。

“好在明国太子如佛教的菩萨一样善良,战争总算要结束了。”

二楼,朱慈煊和阿达蕴一边密谈,一边听着楼下的闲聊。

“平达力不得人心已经快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寺庙的僧人们也在控诉他卖粮食的行举。”

“太子殿下,这正是因了你那番革命之言,天神佛陀们都站在我们这边。”

【儿皇帝,你身为大明监国太子向东吁王平达力割地称儿,你获得洪沙国上下的支持。】

朱慈煊透过窗户远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琉璃宫:“阿达蕴,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殿下放心,我已将你们的三百兵马安排在琉璃宫周围,我的一百人手和迪贝因首领们也会趁机四处生乱,而东吁侯安排入城的五百军队会立刻包围鲁道(中枢),不让任何诏令发放出去。”

“届时东吁侯在城外的两千军队,会内应外合的入城控制城中的军队。”

“好,我这就去准备入琉璃宫拜见洪沙王。”朱慈煊饮完杯中的葡萄酒,起身下楼。

阿达蕴瞧见朱慈煊远去的身影,起身上了三楼。

本该在北边御守明国大军,或者和朱慈煊约定本该在城外的莽白正端坐于此。

“侯王,一切安排好了。”

莽白斜也阿达蕴一眼:“阿达蕴,我和明国太子的协定可没有放其母亲和祖母的条款。”

阿达蕴面上一僵:“侯王,这是明国太子在之后单独向平达力提出的要求,平达力觉得两个女人无关紧要,也就放行让恭新文安迪文见见我们的诚意,以好马上退兵。”

“这不是恭新文的军队接到人后,就退至蒲甘郡,不再威胁阿瓦城了。”

莽白摇摇头:“谁知道那两个女人会不会夹带些什么人?”

“侯王放心,我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明国皇帝明国太子和芒市土司一直都被看着的。”

莽白沉吟片刻:“明国太子比弥利提波还要危险,等王宫的禁卫军将他杀死,我们再行动。”

弥利提波乃是重新统一洪沙国的阿那毕隆的儿子,趁其父病重于宫中杀死,是以莽白平达力的父亲,良渊王的儿子,阿那毕隆的弟弟他隆王才能称王,并南下勃固诛杀逆王,然后迁都阿瓦。

阿达蕴领命道:“我会拿着别岱蕴的王诏去鲁道发令,让城中守卫军尽归侯王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