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百年道行
黑羊和许由都是为之一惊。
黑羊顾不得说其他，急忙起身躲得远远。
白玉看眼许由，语气严肃地说，“白玦，切莫贪玩。”
许由不知为何这般对待黑羊，看她神情严肃，没有反驳，轻轻点头开始吐纳。
这次他沉浸进去，便不觉时间流逝，再睁开眼便看到身旁动物已退去大半。
灵泉上黑雾早已散去，呈现在眼前的又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能看到泉底青色的石头。
“你醒了。”
白玉就在旁边守着，看他醒来，这才放松身体。
许由又觉体内妖气充沛一些，感叹道：“姐姐说的有理，这清晨的灵气果然充沛。”
白玉点头，“我看你身上已有灵气萦绕，果真天资不俗，若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定能结丹炼神，成就妖仙！”
“承你吉言。”
白玉又看到躲在远处观察他们的黑羊，很是嫌弃，“白玦，你灵智初开，尚不知这世情诡谲，莫要轻信他人。”
许由诚恳点头：“多谢姐姐教诲。”
看许由如此懂事，白玉很是满意，随即又道：“不过也无需担忧，不出三五十年，我必能妖丹大成，化形成功，说不定也可做个钻风，你是我的兄弟，我会保护你。”
许由看白玉眼里都有光彩，看来真对未来充满憧憬，他也被狠狠代入，幸福地说：“那感情好，我就喜欢被人保护。”
“不过话虽如此，你也不能懈怠，即使日常能护你，但我们妖族寿元有限，满打满算也就两三百年，还要承受天劫之苦，我无法护佑你永久，终须自行渡劫。”
“姐姐放心，我一定勤加修炼。”
白玉这才放心点头。
许由已完美将自己代入妖的身份，他看周围动物都悠闲自得的模样，心下好奇，“姐姐，这里无需劳作？”
白玉不解：“何意？”
“就是说，聚集在这里数以万计的生灵，难道只需依着泉水灵气修炼，不用帮黑云山干活？”
白玉眉头一皱，刚要回答，却见灵泉下游慢悠悠漂上来一艘赤色木舫，船大约三四丈长，仿佛移动的房子。
红舫上飘着帷幔，却不见有人撑船，许由正看得好奇，白玉却急忙拉他趴倒，低声喊道：“伏好。”
许由看白玉将身体伏得很低，脑袋差点埋进土里，身体瑟瑟发抖，猜测这红舫定有古怪，也急忙学它那般趴好。
只听红舫上忽然传出一阵悦耳的女歌声，具体听不懂唱得什么，但歌者歌喉很美，许由忍不住好奇，微微用余光偷看红舫。
却见原本绮罗曼妙的红舫，此刻开了舱门，像是张开大嘴，泉边许许多多未开始化形的动物，正缓缓踩着灵泉走进红舫里。
其中不乏已开启灵智者，如今似乎也变成行尸走肉。
许由急忙伏低脑袋。
大概一炷香工夫，歌声渐远，只听白玉说，“没事了。”
许由这才抬头，发现那只红舫逆流而上，已驶向灵泉上游。
“这艘船……”
许由发现附近未化形的凡兽们少掉许多，以刚才红舫吸收速度，就顷刻之间，怕不是猛吸走数千。
“它不是船，她叫红艨，是大王麾下专司丹鼎炼器的丹师，每隔九九八十一日会逆流经过灵泉。”
原来红舫竟是一位大妖。
“它为何是这副模样？”
“据说是红舫成妖，当年有个普陀山过来的罗汉，寻找俗世救命恩人，途径东海，在艘船上暂歇，念了遍菩萨真经，船有所感悟，开启灵智，又不知多少年，飘到这灵泉之上结出妖丹。”
“还能这样！”
许由大感震惊，那会看到有树木成精，却没想到船亦可以，想到那些被红艨吸走的凡兽，忍不住心惊。
“那些被它吸走的……”
白玉无奈地说，“先前你问我，万千生灵汇聚此地，为何无需劳动，原因便在于此。红艨会吸取部分生灵三魂六魄，炼化成丹，服之可快速提升修为。”
“竟如此！”
许由叹息，“如此说来，这些未开灵智的凡兽，岂不都是任人宰割的韭菜？”
“韭菜？”
“哦，就是说，它们无法抵御红艨的歌声，就毫无抵抗力，只能任由魂魄被吸走。”
“这就是代价。”
白玉轻声说，“修炼成妖本是为求长生，可若万物皆可长生，那何以六道轮回，盈缺互补而已。”
“姐姐懂得真多。”
白玉耳朵一红，“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总之我们不能懈怠，不仅修出妖丹，更是要炼化元神，最后成就妖仙境界，那样才可以长生不死。”
好卷。
许由内心吐槽，脸上却露出钦佩的神情，“姐姐好志向。”
白玉听了，却突然有些黯然，“我们玉兔一族，同辈的兄弟姐妹数万，只有我结出妖丹，若我不勤勉些，何以护佑族群安全。”
许由轻轻叹息。
接下来几日，许由每日更换二十年道行，等到第五日夜晚，他终于将寿元换到还有四十年，而道行也来到整整一百零一年。
当然对外隐藏为十几年道行，灵智初开的精神小妖。
他在道行不断提升中，逐渐对妖化有更深的理解和感触，原本盘桓于下丹田的妖气渐渐凝聚成团，质地越来越来紧致，随时都能化气为液。
他暗地里测试过，无论是力量，速度，敏捷程度，六识都在逐步提升。
一切做好准备，等待结丹的那刻。
夜晚的山洞很寂静，白玉紧靠着许由的腿，睡得很安详。
经过几日相处，白玉对许由很是放心，睡觉不再单独缩在角落，而是喜欢靠着许由的腿弯。
许由每晚都是忍了又忍，才没有摸她的兔耳朵，他渐渐转变观念，白玉并不只是兔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妖，她已经开灵智，即将化形，具备和人类相似的意识。
摸她，终究是不尊重。
总算来到一百年道行。
根据白玉提示，一百年道行就能化气为液，开始孕育妖丹，而这个时候，往往会出现妖的本根能力。
例如白玉的爪刀，就是结合她种族演化的爪刃。
那我会是什么呢，熊猫本性是什么，卖萌？
许由正在想，便看到提示再次出现眼前。
“道行已满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