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迎新仪式
所有人吃饱喝足后,餐桌上的食物全部消失。
邓布利多站起身,锐利的蓝眼睛望着众人,沉声说:“在新学期开启前,我要向大家提几句注意事项。一年级新生注意,校园的树林全都禁止入内。我们有些老学生也该好好记住一下。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
“凡不愿遭受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侧的走廊。”他说。
“哈哈哈!”肃静的礼堂里响起几道不合时宜的笑声。
达力循声看去,他天真可爱的小表弟正呲着大牙傻乐。
笑到一半似乎察觉到不对,哈利连忙闭上嘴,和身旁一位红头发的高年级学生说悄悄话。
“现在,在大家就寝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他轻弹魔杖,杖尖飘飞出一条绚丽的彩带,在空中扭动盘旋成一行行文字。
“每个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他说,“预备,唱!”
于是,全体师生合唱起来。歌声乱糟糟的,像是一百只青蛙以不同频率在叫,扰的人心烦。
达力扫了眼同桌学生,发现西奥多似乎在默念英文字母表,而高年级学生连嘴都懒得张,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
果然,觉得这件事很无趣的人不止他一个。
校歌在葬礼进行曲的舒缓旋律中结束。邓布利多抹了抹眼泪,感叹一番音乐的魅力,终于开口让他们回寝室休息。
“感谢梅林,邓布利多校长不是每个开学宴会上都会唱校歌。”坐在达力左前方的一位深棕色长发,非常漂亮的高年级女生说。她胸前别着一枚银绿色的徽章,象征斯莱特林的巨蛇身上镶着一个大大的字母‘P’,是极少数没有嘲笑潘西的人。
“我叫杰玛·法利,是斯莱特林的级长。”她说,“请新生排好队,和我走。”
新生们陆续站起身,跟着杰玛穿过嘈杂的人群,从一楼大理石阶梯左侧的门进入地牢,穿过迷宫般的阴暗走廊,停在一面潮湿、空荡荡的石墙前。
“荣耀。”杰玛对石墙说。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石墙和地面交接处拱起一截粗长、鳞片闪烁着银色金属光泽的巨蟒身躯。下方是一扇厚重的实木大门。
杰玛推门而进,新生们紧随其后。
入眼的是一间狭长低矮的地下室。左侧是一扇占据整面墙壁、雕有镂空花纹的精美花窗。外面幽绿色的湖水中,游过一群头生犄角的格林迪洛。
其余墙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头砌成,五六根铁链拴着圆形、亮着绿色光芒的灯悬在头顶。
正前方一座壁炉台下燃烧着火焰,映出围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的两名高年级学生。
“太慢了,杰玛。”其中一位男生说,他将一张空白的纸牌塞进铁箱中,“可以开始了吗?”
“马库斯,去教导下新生规矩。”杰玛说着,走到沙发主位坐下,双腿交叠。
马库斯左手背到身后,微微鞠躬行礼,半开玩笑地说:“遵命,极长阁下。”
其余高年级的学生纷纷聚拢过来,将新生围在圈内。
一瞬间,达力感觉他好像掉进蛇窝里,孤立无援。
“在新学期开启前,我们特意准备了惊险又刺激的新生欢迎仪式。”马库斯说,他展开双手,望向四周的同伴,好似一位站在聚灯光下,等待观众鼓掌的喜剧演员。
其余人也很给面子,稀稀拉拉的鼓起掌,但很快消失。
马库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新生们说:“请放心,仪式只是一个简单有趣,帮助你们了解斯莱特林的小游戏。”
他拍拍手,地面凭空出现一张木桌和两把雕花扶手椅。从壁炉方向飞来一个铁盒子落到桌面。
“猜拳扑克!”他说,“铁盒里面有二十张扑克牌,牌上随机画有剪刀、石头和布。玩家分别抽出三张牌,同时出手,一轮定胜负。输家会被吊在我身后的天花板上,沦为其他斯莱特林学生的奴仆。胜者,可以获得壁炉前沙发的一个月使用权。”
话音刚落,天花板落下数十条锈迹斑斑的铁链,链条上反射出惨绿色的光芒。铁盒适时吐出六张扑克牌,分到木桌两侧。
马库斯走到扶手椅前坐下,十指交叉放到桌面,笑眯眯地说:“有谁想第一个试试吗?”
“哼!你要倒霉了,德思礼。”德拉科冷冷地说,带着两位保镖,昂首挺胸的走向马库斯身后的人群。
可惜刚走到半路,一根魔杖拦住他的去路。马库斯转头看向德拉科,故作惊讶地说:“抱歉,我忘记告诉你们,这次参赛的范围是——全体新生!”
德拉科脸色微变,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新生队伍。
“明明以前纯血家族的新生可以不参加欢迎仪式,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规则变了。”西奥多不安地说。
达力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神情冷傲的杰玛,小声问道:“杰玛·法利也是纯血家族出身吗?”
“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姓氏,她应该是混血或麻瓜巫师。”西奥多摇摇头说。
破案了。
达力只想说句:大人,时代变了!
“唉?没有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吗?”马库斯挑起一边眉毛,遗憾地说,“那好吧,我本来不想动用那些粗暴的手段。”
一位褐色卷发的高年级男生从袍子下抽出魔杖,指向空扶手椅。达力没听见他念诵任何咒语,那张椅子就微微颤抖起来,调转方向,像炮弹一样冲向这边。
新生们四散而逃,跑到人群边缘却被高年级学生挡了回来,只能在规定好的范围内跑动。
空扶手椅径直撞向达力,他连忙侧身闪躲,看着椅子撞到一位身材敦实,厚下巴的黑发女生腿弯处。她顿时栽进扶手椅中,尖叫着被带回马库斯对面,额头重重砸在桌沿。
马库斯抽出一张手牌,倒扣放到桌子中间,微笑说:“米里森·伯斯德小姐,请!”
米里森抬手摸了摸泛红的额头,咬咬牙拿起桌面上的手牌。达力低头看了眼,牌面是两张石头一张布。
她抽出一张石头牌倒扣放到桌面。两张牌同时反转,值得庆幸的是对面也是石头。
“哎呀,运气不错嘛。”马库斯笑着说。
米里森松了口气,第二局又出一张石头。按照人的心理来说,对方肯定以为她不会两把出相同的牌面,胜率很大。
可惜这次梅林没有眷顾她,对面是张布。
“抱歉,伯斯德小姐。”马库斯说,他将六张扑克重新放回铁盒内洗牌。
天花板上垂挂的锁链宛若蛇般扭动,飞速冲向米里森。
“不!”她惊恐地说,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就被铁链牢牢捆住,吊到天花板上。卷发男生走上前,用魔杖将她的嘴巴变没。
铁盒再次吐出六张扑克牌。马库斯拿起手牌,懒散地说:“下一位。”
新生队伍中爆发一阵骚乱,谁也不想当下个倒霉鬼,可空扶手椅又微微颤动起来。
“沙比尼,你上!”高尔说着,猛地将一位黑皮肤的男孩推到扶手椅前。
沙比尼不知所措的回过头,其余新生全都一脸冷漠的站在原地,默认这种行为。
他只好坐在椅子上,拿起手牌。
达力扫了眼牌面,三张石头。他抬起头,眼神紧紧盯着马库斯。这种游戏,赢一两次可以说是运气,若每局都赢那一定是作弊!
双方出牌,对面是张布。沙比尼成为第二个被挂在天花板上的倒霉蛋。
接下来的两轮游戏,双方牌面全是石头和布。
没有一个新生赢,也证实了达力的猜测。
西奥多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也发现了?”
“嗯。”达力淡淡应道,“每次出牌,马库斯的视线总是盯着我们身后,应该是那群高年级学生中有人给他提示。”
“现在我们只剩下五个人,必须想办法赢过马库斯。他说的‘奴仆’总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西奥多说。
谈话间,高尔被吊上天花板。
“玩的我有点无聊。”马库斯将手牌扔回铁盒,靠在扶手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这届新生中就没有几位厉害人物嘛?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摸摸下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瞧我,居然忘记向你们展示什么叫奴仆。难怪一个个都没有上进心呢。”
“沃林顿,我需要一个脚垫。”他说。
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肥胖、看上去很懒惰的男生。
达力本以为沃林顿会用魔法变出一个脚垫,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跪了下来,爬进桌底。马库斯抬起双脚,搭在他的后背上,一脸得意。
剩余的新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吊在天花板上的人吓得脸色惨白,潘西嘴里发出呜咽声。
“我父亲从没说过斯莱特林还有这种规矩。”西奥多惊疑不定地说,他很快镇定下来,转头看向壁炉前的杰玛,微微皱起眉头。
铁盒又一次吐出六张扑克牌。出乎达力的意料,德拉科居然主动走到扶手椅前坐下,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起开!”克拉布说,他脱下黑袍罩在德拉科头顶,拿开时手牌已经全都倒扣在桌面,其余人根本看不见牌面。
马库斯随意笑笑,看了眼牌,抽出一张打出。
“你觉得德拉科会赢吗?”西奥多低声问道。
达力沉默一瞬,眼神落到倒扣的扑克牌上,“看马库斯的表情,他根本不担心会输。”
“哼!你们以为马尔福少爷只有这点手段?”克拉布转过头,狠狠瞪向达力,“他肯定会赢。”
达力和西奥多对视一眼,没有开口反驳。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早点赢下这场游戏。
而德拉科不负众望,第一轮和马库斯打了个平手,双方牌面都是石头。
达力很快发现他的手段是什么。这家伙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将高尔安插到对面当内鬼。
第二轮出牌,高尔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我猜你这局出的是布,对吧?”德拉科自信满满地说,将牌放到桌面。
高尔瞪大眼睛,头摇的更快了。
马库斯神色未变,笑吟吟地说:“你确实有点小聪明,不过——”
牌面反转,德拉科的牌是一张非常稀有的剪刀。
可对面的却是石头!
“很可惜,你猜错了。”马库斯说。
“怎么可能?!明明是张布。”德拉科不可置信地说。
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什么,猛的抬头看向马库斯,怒吼道:“这不公平,你作弊!!”
“我可没说过不许作弊。”马库斯说,右手拿起六张牌,投进铁盒。
天花板上的铁链再次扭动起来,飞向这边。
德拉科急忙转头看向达力,大声说:“小心……”
倏然,他的嘴巴变成光滑的皮肤,实现物理意义上的闭嘴。
马库斯战绩再添一人。整整六位新生吊在他身后,像一串蝉蛹。
“下一位。”
克拉布似乎认命了。他慢吞吞的走到扶手椅前坐下,一脸绝望。
现在只剩下西奥多和达力。
“这群老生真阴险。不仅安插内鬼,还在牌上动手脚。”西奥多一脸阴郁,裁判观众全是对面人,这谁能赢啊?
达力看了眼马库斯手中的牌,压低声音说:“西奥多,你相信我吗?”
“说实话,我有点不敢信。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不信也得信。”西奥多说,“我真的不想给马库斯当脚垫。”
达力笑了,“刚才第二张牌背面有个凸起的小圆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每局牌面上显示的图案都恰好能赢过对手。”
“我明白了,那张牌可以在布和石头之间随意变化。”西奥多眼神一亮,笃定地说,“我想办法把它搞到手,肯定能赢。”
“不,西奥多,你一定要把那张牌留给我!”
“为什么?”
达力刚想解释,就听马库斯喊道:“下一位。”
西奥多犹豫数秒,抬手轻拍一下达力的肩膀,而后走到软扶手椅前,沉声说:“我要求亲自洗牌!”
“可以是可以,”马库斯挑挑眉,将牌盒放到桌子中间,“但你必须在铁盒内进行洗牌。”
西奥多微微颔首,将右手伸进铁盒摸索。
半分钟后,纸牌哗啦声停止。
他收回手,坐到扶手椅上,不动声色的向达力使了个眼神。
达力莫名有些紧张,脱下黑袍罩到西奥多的头顶。
刚才没来得及解释,牌池里可能不止一张空白牌,且有概率能变化三种图案。
希望他会把空白牌留下,不然这局游戏必输!
到那时,全班九人都要给高年级学生当狗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