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锋芒
“这帮天杀的无赖，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欺负咱们平头老百姓……”
老刘呜咽起来。
陆琛一听到陆忠安被打，本就血气翻涌。
现在又见老刘叔落泪，觉得没能保护好长辈，心生羞愧。
两种情绪交加，他紧握鱼叉，冷若冰霜。
“那二叔是不是还在家？”
老刘擦去泪水：“对，柱子也在，帮着一起拦着那些人。”
听到柱子也在，陆琛内心大为感动。
“好，那老刘叔你在后面慢些，我先行一步。”
……
陆家小院，院前路上站着乌泱泱一片村民，把路都堵死。
他们不敢离门口太近，担心引火烧身。
都朝着院内望去，议论纷纷。
“要我说啊，这陆老二也真是的，打开门让赌坊的人检查就是，拼命拦着做什么？”
“那一定是心虚呗，保不齐周祸害真把韩三爷的东西藏到陆家了。”
“还别说，真有可能啊，要不然张冲怎么偏偏哪一家都不带，就专往他陆家带。”
“你这么说，我想起一件事，半个多月前我在鱼市摊位，亲眼见着周祸害对陆二那叫一个客气。”
“是了是了，我也见过陆家那个书生和周无忌有说有笑，称兄道弟的，别提有多亲近。”
“你们这么瞎说，不怕烂舌头根吗？陆家两兄弟那都是本本分分的忠厚人呐，不说陆二，就光说陆大，你们在场的，扪心自问，有几个没受过他的帮助，现在倒好，人走茶凉，在这里说起风凉话来。”
“那你王二麻子怎么不上？不也和我们一样，站得远远的嘛，咱们呐，就大哥不说二哥了。”
“我承认我王二麻子是胆小无力，但我不会去恶意编排别人，更做不出放下碗骂娘，看恩人家笑话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来。”
王二麻子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他袖口一甩，往码头方向而去。
和老刘分开的陆琛，一路疾驰，往后庄赶去。
突破到武者境界后，他明显感觉身体各方面力量都有增强。
身体也变得轻盈，脚下步伐较之以前，变快不少。
快到家的时候，迎面撞上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一下子也愣住，险些没认出他来。
“小琛，你家出事了，我正要去澜阳湖找你。”
“嗯，老刘叔刚刚已经告诉我。”
陆琛匆匆道完谢，继续赶路。
王二麻子紧跟其后：“去你家的是那个韩三爷，关于他，我打探到一些消息。
他是大顺赌坊的东家，真名叫韩永胜，道上人称韩三爷。
本人没学过武，但手底下养了一帮打手，三个红梃武者，一个双花红梃武者。
我知道你有两膀子力气，但他们人多势众，你拼不过，我看咱们还是去报官为好。”
陆琛没想到王二麻子打探情报的能力如此之强，同时也由衷感谢他能来提醒自己。
他抱拳道：“多谢二麻叔好意，不过现在报官已有些来不及。”
“嗯，那我替你去报官，你口才好，以理服人你最擅长，拖住他们，等我回来。”
王二麻子转身就往码头方向奔去。
陆琛看着对方的背影，默默记在心里。
转头往家方向而去。
片刻工夫，他出现在通往陆家宅子的小路上。
这时人群里的武大远远看到陆琛，立马惊道：“哎呦不得了，武馆的少爷也来凑热闹，完了完了，这下陆家彻底玩完。”
“武大你瞎叫什么，陆家阿琛你认不出么？不就是换身行头，你就看走眼？亏你还说自己眼尖看到过水鬼。”
“陆家阿琛？童试没过那个书生？”
武大再仔细一看：“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都好久没见他，都有些长变了，一下子没认出来。那要是这样，陆家或许还有救。”
“还有救是什么意思？”
“我听赌坊收护卫费的那个家伙说，这陆阿琛貌似已经拜入武馆啦。”
“真的假的？你武大又开始鬼扯，武馆是那么好进的吗？”
“什么拜入武馆，前几天我还看到他打渔来着，要是武馆学武，还有时间打渔么？”
“依我看呐，他一定是知道家里出事，特意从哪搞到这么一身富家公子装扮，目的就是为了假扮成武馆弟子，好吓走赌坊的人。他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这点小机灵还是有的。”
“那他哪有银子买这么好的衣服啊？”
“前段时间不是说他打到大青鱼发财了嘛，肯定是那时候买的呗。”
“有银子果然就可以为所欲为。”
“嘿嘿，估计很快就没银子喽，得罪赌坊这些打手，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谁说不是，听说隔壁村一个拉货的，就因为白天进城没给护卫费，你猜结果怎么着，回村路上驴子就开始腹泻，据说是被人喂了巴豆。”
陆琛手提鱼叉鱼篓，背着包袱，穿过人群。
他面色异常平静，但浑身上下散发无形寒气。
所到之处，人群无不避让。
视线所到之人，无不胆寒后退。
这时，只听院内篱笆边上传来一声低语：“大人，这柱子有些蛮力，光是拖拽，只怕一时半会不能破门，依我看，不如卸下他一条胳膊，那样既省时又省力。即便他后面报了官，大不了赔些银两，事情也就结了。”
“嗯，有道理，阿福，就照他所说，动手。”
“好勒，得令，他娘的，早想这么干。”
几人声音虽小，但陆琛的听觉何其敏锐，一字不差，全部落入耳中。
不由怒从心起，银牙咬碎。
扔下鱼篓和包袱，只身提着鱼叉，推开人群，疾跑两步。
刚到院门口，就见一名秃头壮汉抡起木棍，朝着柱子的左臂砸去。
他毫不犹豫，高举鱼叉。
手背大筋瞬间腾起，犹如利剑出鞘，全力掷出。
鱼叉刹那飞出，如同一道鬼魅黑影，拖着长尾，发出破空之音，向着秃头壮汉手肘，激射而去。
秃头壮汉上一息还在狂笑，下一息就开始高声哀嚎。
“哎呦……我的手啊……”
鱼叉贯穿他右手手肘之后，丝毫未停，仍然往前。
强大冲力，生生扯断他右手小臂，接着刺穿左臂，狠狠扎进墙体。
他整个人也轰的一声撞在墙上，灰尘四起，墙面上也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
“嘶……”
这一幕，让所有人为之胆裂。
场间，更无一人敢大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