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活下去

随着时间流逝，来兑贡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秦夜不可避免的与人撞见。

有几人见他只是一少年，还带着一堆东西时，眼中闪过贪婪，朝着他靠近过来。

秦夜只是微微一侧身，故意显露出腰间悬挂的玉牌。

那几人看到玉牌的瞬间，眼中贪婪瞬间转为震惊，随即都是打消了心中的贪念。

秦夜加快脚步，朝着家里赶去。

与此同时。

秦夜家里木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一群人蜂拥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是田大武手下两个泼皮，旁边还跟着刘叔家的婶子。

紧随其后，一个脸上涂着着厚厚脂粉的成熟妇人跟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精壮男人。

这几人掀开布帘，目光落在了床塌上的江素莲身上。

江素莲听到了动静望去，婶子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翠娘，这就是那秦娘子了。”

三角眼泼皮对那浓妆艳抹的妇人说道，“您看看合不合适。”

翠娘风骚地甩了甩手中的手绢，凑近仔细打量了一番：“不错，瘦是瘦了点，但看这骨相，是个美人儿。”

“我问你，你可是自愿的？”翠娘朝江素莲说道。

江素莲轻咳几声，缓缓点了点头。

一旁的婶子神情复杂，欲言又止。秦娘子早上突然上门，拜托她将这些人找来。她心中清楚，秦娘子这是要做什么。

那两个泼皮见状，则是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嗯。病是病了些，但用晶米养几月，又是一个美人。”

翠娘满意地挥手道，“那现在就随我走吧。去把她抬起，可要小心些。”

她身后的两精壮男人立刻上前，便是要将江素莲抬走。

就在这时，一声冷喝响起：

“停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少年掀开布帘走来，目光冷峻。

那少年穿过众人，快步到江素莲床边，扫视在场几人：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正是赶回来的秦夜，刚到家就见到这一幕。

“小弟弟，我们是花楼的，你母亲自愿到我们那儿去。”翠娘一甩手绢。

秦夜心中了然，和他心中猜想的一般。

秦夜转身望向江素莲，语气坚定，“娘，你不用跟他们走。”

“夜儿，我已经跟你刘叔说了，他会好好照顾你。

我也会抽空来看…”江素莲声音虚弱，眼中满是不舍。

秦夜直视着江素莲眼睛，打断道：

“娘，你相信我吗？”

江素莲看着秦夜小脸认真的神情，原本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片刻后，她缓缓点头，“我当然相信夜儿。”

秦夜微微一笑，随即对众人说道：“你们走吧，我娘说了，不会跟你们走。”

“大人说话，你个小屁孩插什么嘴！”三角眼泼皮再也忍不住，指着秦夜骂道。

他身旁的矮个子的泼皮更是直接走上前，就要动手将秦夜推开。

翠娘也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小弟弟，这可是你娘主动喊我们来的，这是让奴家白走一趟？”

秦夜却是丝毫不理会，只是将手中的鱼蒌放下。

她还欲再说，目光突然瞧见了秦夜挂在腰间，没被鱼蒌遮挡的玉牌，顿时停住。

矮个子泼皮也正要动手，翠娘一把拉住了他。

矮个子泼皮一脸疑惑，翠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向秦夜腰间的玉牌。

“你们这是要强抢？”秦夜瞧见了两人的小动作，淡淡开口。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竟毫不畏惧的挡在数个大汉面前，仿佛他才是掌控局面的人。

“你腰间那玉牌…”翠娘试探地问道。

她这一说，场中其余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夜腰间玉牌上。

婶子也望了过去，只见玉牌上赫然刻着一个“许”字。

“嘶——”两个泼皮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玉牌意味着什么。

“刚拿到的，你们想要？”秦夜道。

翠娘听到此话，心中已经确认了七八分，语气也软了下来：

“既然你娘不愿意进花楼，那奴家就先走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便是带着那两精壮男人退了出去。

秦夜目光转向剩下的两个泼皮。

‘这小子走了狗运，竟然打到一条灵鱼！’

两泼皮心中痛骂，却不敢说出声，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甚至不敢对秦夜放句狠话。

怕若是影响了老大的村长地位，两人就再也不能狐假虎威了。只能先回去禀告给田大武再说。

婶子也是离去，临走前看了秦夜好几眼，满是复杂。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江素莲才颤抖着声音道，“夜儿，你真打到灵鱼了？”

“嗯。”秦夜点头道，“这东西可不好作假，不然，他们也不会这般轻易离开。”

他将秦腰间玉牌取下，递给母亲。

江素莲接过，摩挲着玉牌，眼中满是喜悦和不可置信：

“好好！娘陪不了你多久了…你以后就跟着刘叔，等长大些再去打渔。要好好活下去…”

“娘，你刚才还说相信我的。”秦夜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弯腰。

江素莲疑惑地看着秦夜动作，只见秦夜从鱼蒌中取出一个麻布包，打开后，里面竟是一个如红翡翠般的果子。

“这是…”江素莲惊讶，这果子一看就不像凡物。

“娘，我不是说了，让你相信我。”

秦夜微微一笑，将红果递给她，“这是我换来的红精果，对你的病很有效果，你快吃了吧。”

江素莲脸上满是迷茫。

红精果他当然知道。那可是一颗就价值三千贡献！

在每月还要上两千多贡献的情况下，整个黑水湖，都没多少人能出得起这笔贡献！

“夜儿，你不是用灵鱼换了玉牌吗，怎么又换了这颗红精果？”江素莲问道。

“我可没说过我只打到了一条灵鱼。”

秦夜笑了笑，接着道，“娘，你就安心休养，我说了我能打到鱼，而且很多！以后也不会再缺吃的！”

江素莲看着手中翡翠般的果子，只觉恍如梦中。

儿子竟真有如此本事？还一连打到了两条灵鱼！

她看向望着手中的红精果，再想着这几日里儿子说的话，心中再无怀疑，满是欣慰道：

“娘不求吃喝，只求你平平安安。千万别勉强自己，要量力而行，好好地活下去。”

“会的，我们一定会活下去，并且还会活的很好！”秦夜轻声说道。

…

翌日，正午。

白溪村并不大，仅有100多户，昨日秦夜早上打到灵鱼换取了身份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白溪村。

村民们议论纷纷，一个个都是羡慕无比，恨不得打到灵鱼的那人是自己。

他们都没想到，白溪村第二个打到灵鱼的人，竟是一个十岁一点的孩子？

出了这事，男人们打渔回来后，免不了被自家婆娘埋怨。

“你看人家一孩子，都能打到灵鱼。你天天出去，连条灵鱼的影都没见着？”

男人们都是有口难辨，有些脾气大的，甚至直接吵了起来。

秦夜成了白溪村的话题中心，更莫名的破坏了不少和谐家庭。

而此时，众人口中议论的秦夜，正在白溪村中走着。

江素莲病重，心病占的影响巨大。如今她燃起生的希望后，在吃下红精果除去了阴气，效果立竿见影。

只是她虽然治好了病，但阴气侵蚀的损伤，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全恢复，身形依旧消瘦。

就说秦夜自己，虽然身体看似无恙，但受了阴气侵蚀，就算它推演出了阴灵根，寿元依旧只恢复到49年。

或许，只有继续推演，将阴灵根推至更高，才有可能真正恢复如初。

很快，秦夜来到一座破旧的木屋前，停下脚步，敲了敲门。

屋内无人应答。

忽地，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披粗麻短褂、袖口卷到手肘的男人，正提着渔网和鱼篓走近。

是村里的方铁匠！正是他这次所寻之人。

“方叔。”秦夜喊道。

方铁匠也看到了秦夜，走近后打量了他几眼，目光落在秦夜腰间的玉牌，惊讶道：

“你是秦家那孩子？”

这两日，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秦家孩子打到了条灵鱼，从许仙人那得了一块玉牌。

他见着这玉牌，便是猜出了秦夜身份。

方铁匠一边说，一边推开门，“进来吧，你在这等我？有啥事？”

秦夜跟着进了屋。

方铁匠将手中的渔具都放下，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方叔，我听说你有个家传的武功？”秦夜开门见山。

方铁匠往上数四代，都是白溪村的铁匠，村里的器具大多出自他家之手。

然而来到了这黑水湖，铁匠的技艺自然是没了用处，于是他也只能如其他人一样，每日打渔。

这不，他刚刚从黑水湖回来。

“哪能算什么武功，就是一点强身健体的方法罢了。”

方铁匠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从小开始练，不然长大了没力气打铁。不过，现在这些都没用了。

小时候天天要练，早知道现在这样，还不如像你一般去溪里抓鱼耍。”

他以为秦夜能打到灵鱼，除了运气好，或者还靠了在溪水里抓鱼的经历，养出了天赋。

秦夜笑了笑，说道：“方叔，既然这样，你能否教教我？”

“你是为了这个来的？”方铁匠摇头拒绝，“我还要打渔，可没时间教。”

“我只要学个基础就行。”秦夜道。

“这…”方铁匠犹豫道，”虽然不是什么武功，但自从祖辈传下来，可就没外传过。”

秦夜明白了过来，开价道，“方叔，我愿意出500贡献，只要学这锻炼之法。”

方叔一惊，500贡献抵得上他忙活小半月了，秦夜真能一下拿出这么多贡献？

“你那灵鱼不是换了玉牌了？”方叔疑惑问。

“除了灵鱼，我还打了些宝鱼换了一些贡献，能有500多。”秦夜道。

一条白鱼值10贡献，黑鳍鱼约摸50贡献，一条灵鱼最少就价值3000贡献。

500贡献对于秦夜来说，快一点，甚至只需垂钓一刻钟就能达到。

“有出息啊。”方铁匠感叹道，“你既然一定要学，那我教教你。”

他缓缓说道，“我这门方法也很简单，没那么麻烦。但我话说在前头，这一门需要长久坚持，短时间内看不出效果。你学了没效果，可别怪我。”

秦夜点头。

坚持？他最不怕的就是坚持！

以他现在获取灵蕴的速度，轻松就能将功法推演个上百年。

“那你听好。”方铁匠念道，“头顶项竖，含胸拔背…”

…

半个时辰后。秦夜回到了家中。

方铁匠没说错，这方法确实简单。仅仅是几句口诀，再加上纠正了一下姿势后，便结束了。

据方铁匠所说，这是一门桩功，名叫磐石桩，自他太爷爷那辈便传了下来。

“头顶项竖，含胸拔背。松肩坠肘，塌腕坐胯。”

秦夜依照口诀，站得笔直，脖颈如松，胸膛微微内收，背部肌肉却似两张拉开的强弓，紧绷开来。

手肘则自然下坠，五指微张，胯部下沉，仿佛坐在无形的凳子上，全身的重量均匀地分布在双脚，纹丝不动。

没多久，他便是感到脚底有着刺痛感，全身酸胀无比。

秦夜又是坚持了许久，直到再也支撑不住才停下。

他这一番动作后，除了一身酸痛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桩功就是这样，是个磨时间的活。

好在秦夜只需将之修炼到入门，能进行推演即可。

…

两日时间很快过去。

母亲江素莲身体愈发好转，已是能稍稍下地走动。

这日，秦夜刚一醒，就再次摆好姿势，修行起磐石桩。

很快，他全身就开始冒出汗水。

就在秦夜以为又一次失败，还差些火候时，体内涌出一丝暖流流经四肢百骸。

几行小字浮现在他眼前：

【术法：磐石桩（入门）「推演」】

【磐石桩：气血充盈、身健骨强】

【品质：凡品】

【灵蕴：578】

磐石桩终于入门，显现而出，终于可以进行推演了！

秦夜心中欣喜。

毫不犹豫地将目光投注其上。

【你投入了578灵蕴推演术法「磐石桩」】

【你日复一复，不停习练磐石桩。

第七年，你感到双脚仿佛巨石嵌入地面，骨骼变得更加坚硬。

你突破至磐石桩（小成）！

第十二年，你依旧每日勤练，你感觉呼吸更加绵长有力。

第二十三年，你感到自己的耐力、力量、甚至是感知力都有了不少提升。

气血涌动间，你突破至磐石桩（精通）！

等三十七年，你的气血充盈至极，骨骼甚至传出轻微的嗡鸣声，仿佛在经历某种蜕变。你突破至磐石桩（大成）！

第五十六年，你如往常一般习练，岿然不动。良久，你睁开了眼，体内气血涌动，竟能听见阵阵轰鸣之声！你突破至磐石桩（圆满）】

【耗时五十六年。退回5灵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