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兑贡厅
一夜过去。
秦夜已是早早醒来，他轻轻推开房门向外望了一眼后，又重新躺上木床。
又是过去了半刻钟。
秦夜骤然起身，他迅速拿起早已藏好霓光鲤的鱼篓，出了家门。
秦夜一路出了白溪村，朝着兑贡厅的方向而去。
父亲以前上交鱼获时，曾带他去过兑贡厅，凭着记忆，秦夜小心翼翼走着。
幽黑静谧的环境中，唯有他的呼吸和脚步声。
秦夜的心在剧烈跳动着，这一路上，最危险的不是黑水湖存在的各种毒虫，而是人。
他现在像极了一块肥美的羔羊，只要一暴露，便会被一扑而上！
秦夜只能尽量减少这种可能。
他默默走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如播放幻灯片般，闪过了这短短几日的诸多画面。
现在感觉，都好似就在昨日，甚至短暂得仿若只是一瞬般！
终于，半个时辰后，秦夜看见了远处那一座在黑雾隐约透出的巨大建筑。
到了！那就是兑贡厅！
秦夜的脚步慢了下来，缓缓靠了过去。
靠近了一些，便能看到大厅门外影影绰绰有着不少身影。
他们中不少是打着和秦夜一样的主意，赶早来上交鱼获的。
随着秦夜的靠近，有几人都是发现了他，看了过来。
秦夜扫了一眼。在场的约莫有十几人，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隔得远的因为黑雾遮挡，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但能看出大多都是男女结伴一组。
秦夜猜测，或许是男人们为了安全起见，带上了家中的女眷。
毕竟若有着什么危险，两人也能相互照应。
随着秦夜的走近，他仿佛能感到本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
所有人见到走来的只是个少年身影，眼中都没了警惕，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离得近了，秦夜也看清了这占地巨大的兑贡厅，他在靠近那高达三丈的正门处，寻了一位置停下，等待大门开启。
离他位置最近的，是三人围成的小圈子。
那三人中，其中一麻脸男人目光落在秦夜手中的鱼篓上，咧开嘴笑道：
“小娃娃还挺小心，拿麻布挡着，没人会抢你的。”
另一男人看了一眼，“看这大小，怕是只有三两条白鱼。”
两人声音丝毫没有掩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在场的其他几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秦夜手中的鱼篓。
甚至更远些，有人因黑雾看不清秦夜手中之物，也微微向秦夜这走了几步，好奇想看清楚。
秦夜心中一跳，手也紧了几分。
但好在，大多都只是出于好奇，瞧了几眼就没了兴致，没有人再靠过来。
“这是你自己打的？”三人中间的鹰勾鼻男子，见秦夜只有一人猜测道。
而后他淡淡评价，“一个小娃娃，能自己打到鱼就挺不错了。”
秦夜没说话。
“石爷说的是，我就是逗逗这小娃娃。”
麻脸男人嘿嘿一笑，对那鹰勾鼻男人道，“石爷您这次钓到的这条‘幻光鱼’！价值不菲，可要让兄弟们跟着沾沾光。”
此言一出，秦夜便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响起一片低声的交谈声。
“他就是那有着鱼王之称的石爷，石立苍？”
“听说这人只需一月，便是能钓上一条灵鱼，真他娘羡慕！”
秦夜离得近，听清了他左侧不远的两男子低声交谈。
“是啊，石爷，这次带咱去花楼开开眼？”剩下的一男人也道。
“好说好说。”石立苍哈哈一笑。
他身旁两男人听了更是欢喜，纷纷恭维，“不愧是石爷，就是大气！不到一月又出一条灵鱼，这黑水湖再也寻不到第二人了！”
秦夜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目光却是投向那高达三丈的大门，等待开启。
而这时，他左侧不远的那两男人，不知在说着什么，声音渐小，秦夜已是完全听不清了。
但秦夜却见那两人频频望着自己，不由心中一紧。
忽然，两人更是直接朝秦夜这走来。
秦夜看心中一紧。
那两男人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鱼蒌，意图不言而喻。
秦夜一脸平静之色，但心中已是念头急转。
就在那两男人即将走近时。
突然，一道巨大的声音响起。
只见秦夜面前，三丈多高的大门缓缓打开，巨大的亮光从中溢出，将门前的秦夜等人照亮。
秦夜都微微眯眼适应。
走向秦夜的两个男人也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顿时停下脚步，脸色有些难看。
大门完全推开，一位美妇从门内袅袅走出，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眼神妩媚。
美妇扫视了一眼门前众人，朱唇轻启道：“进来吧。”
鱼王石立苍率先走了进去，露出笑容道：“兰管事！”
美妇兰管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
石立苍顿时喜笑颜开。
其余的人便不敢像那石立苍一般，都只是默默地低着头，跟在后面进入大厅。
秦夜也在众人之中，进入了兑贡厅。
兰管事瞧见中间的秦夜，眼神惊讶，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兑贡厅内，地面由巨大的青石板铺就，四周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光芒将整个大厅内照得亮如白昼！
秦夜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石台，往右是一处回廊。朝着石台向左走，则整齐地排列着十数个高大的拱门。
每个拱门之上悬挂着不同的铭牌，拱门里面，则是清点上交鱼获和兑取净米渔具的地方。
一进入大厅，便有五人径直朝右手边的回廊走去，他们提着鱼蒌，脚步匆匆，那鱼王石立苍也在其中。
剩下的几人中，又有四人手中提着鱼篓朝左手走去。
只剩几个妇人和那石立苍的两小弟留在原地。
这些人都满眼羡慕的望着进入回廊中的五人。
其中那想抢秦夜的两人，他们也是朝着左手边那十几道拱门而去。
秦夜清楚，那十几道拱门里头只会收取宝鱼。
而右边那条回廊里，便是兑取灵鱼的地方，由那许监事亲自负责！
没多停留，秦夜径直朝那回廊走去。
“小弟弟，你走错地方了。”兰管事笑盈盈拦住了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