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守尸
路明非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当初因为铠甲勇士腰带提示青铜城有异常反应，他直接就跑过去了。
应该晚点再去的，毕竟自己都还没把自己的意能提升上去。
到了青铜城后，一找有异常等级的东西，好家伙，全是些物件，七把武器，还有个透着股子邪乎劲的青铜瓶子。
路明非当时就懵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玩意儿，思来想去，干脆就先带出来，想着等帝皇侠醒了，再问他如何处理，哪成想，自己被一条龙给盯上了呀！
那龙跟个甩不掉的尾巴似的，从长江开始追，一路追到海上，现在又撵到这地下了。
关键是那些从青铜城带出来的东西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可这龙还死咬着他不放！
自打戴上这铠甲勇士腰带，确实是多了不少能耐，可除了刚开始那次铠甲合体威风了一下，往后的日子那可一直在吃瘪。
他早就知道拯救世界这事儿肯定不容易，可真没想到会难成这样。
现在被这龙追着，感觉就跟游戏里勇者刚出新手村，就被大魔王给堵住了似的，太倒霉了。
啊，不对，青铜城是我自己进去的，龙是因为我拿了东西才追杀我的，都是自找的，路明非欲哭无泪。
路明非撒腿狂奔，没一会儿，身后那追得正紧的龙就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龙的咆哮声也渐渐变得微弱。
被这条龙撵着到处跑的日子可不算短了，每一次的追逐都是对体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身体累到快要散架，精神更是高度紧绷，时刻提防着龙的突袭。
但也正是这一次次的绝境求生，让路明非的意能如同被烈火淬炼的宝剑一般，蹭蹭地飞速提升。
再加上他此刻身披地虎铠甲，在这地下复杂的环境里，就好似自带导航，熟悉每一条通道、每一处拐角，借着地形之便，轻轻松松就把龙甩开了，这让路明非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只是，这下水道怎么突然这么多水流下来，好恶心。
接着，路明非立马又想起了之前被龙攻击的那个人。
路明非之所以出手相救，是因为自己是铠甲勇士，虽说自己跟那人素不相识，但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虽然他可能离开，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回去看一下吧。
想到这儿，路明非决定绕路返回刚刚的事发地。
路明非折返，待再度抵达那处地方的时侯，发现刚刚被恶龙攻击的那个人竟然还滞留原地，未曾离去。
他下意识地抬眼打量，目光扫过那人周身，铠甲内置的探测系统瞬间给出反馈：对方的异常等级显示为中。
路明非心中不禁微微一凛，暗自多了几分警惕。
眼前这人，身姿挺拔，容貌俊朗，单看外表确实透着一股帅气，可此刻他躺在这阴暗潮湿、污水横流的下水道里，周身散发的气质却莫名透着几分柔弱，仿若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路明非的目光再度移向显示屏，只见那罪恶等级一栏标注着“零或中”。
这让他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这罪恶等级怎还会出现个“或”字？莫不是系统出了故障，还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压下心头的疑虑，路明非走上前去，轻声开口问道：“你还好吗？刚刚那龙焰喷吐过来，你怎么不躲啊？”
话语在空荡荡的下水道中回荡，却仿若石沉大海。
风间琉璃仿若未闻，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若已经死去一般。
路明非定睛细看，才发现对方的胸膛仍有微微起伏，显然还有气息。
他顿了顿，又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受伤太重，以至于都不能动了，还是说不能说话了？”
然而，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回应。
路明非不禁暗自思忖：难道是因为我说的中文，对方听不懂？可就算听不懂，总该能感觉到有人在问他话吧。
正当路明非满心疑惑之时，风间琉璃却仿若从沉睡中苏醒一般，突然用中文回应道：“没有，虽然有骨折，但是不影响行动和说话，刚刚不躲只是因为不想躲。”
路明非一怔，脱口而出：“为什么？”
风间琉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从灵魂深处挤出：“想死去，仅此而已。”
“为什么？”路明非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人说话倒是说完整一点，把为什么想死说出来啊。
不然我这样子追问，好像很喜欢揭人伤疤一样。
风间琉璃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因为犯下的过错实在太多，不想继续活了。”
路明非闻言，心头微微一震，随即认真说道：“那就洗心革面，好好赎罪。”
风间琉璃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做不到……”
那模样，仿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在这昏暗的下水道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路明非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又问了句：“为什么？”问完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奈，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个无情的接茬机器，只会机械地重复这三个字，可心里又实在好奇，想让对方继续说下去，好把这一团乱麻似的事儿弄个明白。
风间琉璃微微抬起头，眼神空洞而绝望，缓缓说道：“我一旦变成鬼，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就会继续做错事。”
“等等哈，”路明非赶忙摆摆手，一脸急切地打断道，“你得有头有尾地说呀，你这么没头没脑地讲，谁能听得懂啊。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会变成鬼啊？还有，你说的鬼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风间琉璃沉默了一会儿，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王将，每次只要他一敲那个梆子，我就会变成鬼，然后就不受控制地去杀人。”
“那你就不反抗吗？”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风间琉璃苦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反抗过啊，可王将他根本就不是人，根本杀不死。我曾经拼尽全力，用刀割开过他的喉咙，也用利刃刺穿过他的心脏。第二天，他总是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就好像我之前做的那些，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一样。”
“等等，”路明非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问道，“你就不守着尸体吗？就是杀了对方之后，一直盯着那尸体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之类的呀。”
风间琉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一脸茫然地看着路明非，脱口而出：“啊？”
那模样，显然是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