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诸钗的疏离
且说陆商和吴经来到倒插座，却是烟伯派了进宝过来。
陈默等人依次见礼，进宝连忙禀报：
“公子，早朝过后，户部侍郎因贪没被下狱，奇怪的是，这回抓人的不是刑部和锦衣卫，而是六扇门。”
“那户部侍郎甫一下狱，市井便传出林少师孤女至京时，身后跟着十几辆满载财货的驴车。”
“紧接着，外城刮起一阵妖风，茶楼和酒楼相继传出、林少师疑似贪没盐税官帑之说。”
“一个时辰前，那户部侍郎便于六扇门自尽身亡，生前在墙壁上刮出林如海三字。”
“烟伯知公子您对林家上心，是以嘱咐我赶紧过来请示，咱们好拿个章程。”
陆商听完，当即猜到是有人在栽赃。
林如海岂是那起子贪没之徒。
他的手指摩挲着青瓷茶盏，釉面冰凉的触感沿着指尖攀上眉峰。
先前，陆商只想混在贾府花丛中，借机麻痹绣衣直使对他的监视。
经历昨夜大观园增加外来活物变动后，他今早醒来便改了主意。
里面的三十六只活物，他曾经尝试过杀掉，刚要提刀对那些鸡儿动杀念时，大观园却发生了震颤。
直到他放下菜刀，那股似是地震的现象方才停下。
这一现象，让陆商深信不疑，里面存在的生物与大观园之间，定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
而三十六这个数，却又和红楼原著中正钗、副钗、又副钗三十六人的数量等同。
所以？
小花猪是元春…
不对，这个时空应该是新春。
那其他的三十五只母鸡，难道是暗指其他钗？
如果真是这个思路，那么…大观园里面最多可能容纳外面的三十六只活物进去？
可这个限制究竟是如何打破的？
陆商昨夜回想一遍，目前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思路。
如果大观园真和正钗、副钗、又副钗三十六人有密切关联。
那他必然要改变原有思路，在没有明确大观园的限制打破之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眼下有人谋算林家，那他必然要护住林黛玉。
吴经等人瞧公子在沉思，也不敢打扰。
陆商瞅了眼进宝，思忖数息，忽然开口道：“告诉烟伯，去查三件事。”
“其一，六扇门当值的牢头最近与何人往来。其二，户部侍郎真正的死因。”
“最后，在确保自身的安危前提，尽量查清谣言的源头。”
进宝赶紧领命离开。
“陈默。”
“公子。”
“咱们要未雨绸缪。”
“公子，您的意思是？您同意我和吴经的建议，暗中培植咱们的势力？”
陈默说罢，吴经和左佑以及恭喜发财，均是屏住呼吸注视公子。
陆商点了点头，微微眯起眼睛道：“我同意。”
“除了这层，咱们还要多留一条退路，正好你这次回来在海…海角小岛买了些地皮…”
“这样，等过完年，你和招财进宝立马南下，我会制定一份详细策略容你带走，你们只须严格依照上面照章办事便成。”
“好的，公子。”陈默沉声应是。
陆商又道：“还有一点，你这几日带一带吴经和左佑，让他们尽快熟悉咱们商行的所有运作，往后你不在京师，由他们兄弟接手你的位置。”
吴经等人恭声应是。
…
…
海棠居位于贾府西北角，与大观园相邻，却自成幽静。
院门进入，是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径，径旁堆着厚厚的积雪。
正房三间，正中为起居室，两侧为次室。
原来这个院子的格局东厢为书房，西厢乃储物室。
昨儿夜里，鸳鸯等八大丫鬟分别睡在东次室和西厢房。
陆商再次回来时，几大丫鬟正在忙活着午宴。
王熙凤、尤氏、胡氏、贾蓉等人已经到来。
昨天才刚入住，东厢书房还没来得及打扫，大伙正在替新主子拾掇书房。
黛玉和宝钗整理书籍时偶尔小声攀谈、惜春和迎春在整理博古架。
探春和湘云则是清扫着檀木书案。
王熙凤和尤氏并胡氏，招呼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洒扫、及料理室内的冬季植物。
倒是宝玉倚在廊下，痴呆地瞧着忙得脚不沾地的晴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嘴里的胭脂不挪眼。
瞅见叔祖老爷来到跟前，宝玉方站直身子拱手行礼。
陆商微微颔首，踩着鹿皮靴踏上台阶。
“商叔仔细脚下滑。”平儿捧着鎏金手炉迎上来，藕荷色斗篷扫过积雪。
“有劳平儿姐姐。”
平儿忙道不敢，她身后跟着抱软褥的琥珀，鹅黄裙裾下露出簇新的红色绣花鞋。
琥珀含羞带怯行礼，方小心翼翼道：“叔祖老爷，老太太念在紫鹃侍奉林姑娘时日久了，担心林姑娘左右离不开她，遂打发我过来您院子听调，容紫鹃抽出功夫服侍林姑娘，老太太还说了，她还是你院里的丫鬟。”
陆商接过平儿手上的手炉，又对琥珀笑道：“我知道了，往后你和鸳鸯那般唤我便成。”
琥珀恭敬领命称是，而后方转身进屋。
“可算收拾妥当了！”王熙凤迈腿出来迎接，平儿上前搀扶奶奶的手跨过门槛。
说罢，她瞅了眼宝兄弟，方转身从丰儿手中接过一个物件，“商叔，这青玉笔洗原是宝兄弟最爱，老太太特意派我给你送来。”
陆商称谢，抬首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宝玉接过，方举步而入。
宝玉和王熙凤的眸子接触，又快速移开，方接过那青玉笔洗，刚想进去，却被对方揪了揪衣角。
“宝兄弟，回头嫂子让你琏兄弟替你重新找一件，保准比这个还要漂亮。”
“有劳嫂嫂费心，但我对这个也不上心，不必劳烦琏二哥了。”宝玉漫不经心回答。
海棠居内。
诸钗见陆商进来，都停下交谈或手中活计，对那位踏风而来的商大哥行注目礼。
湘云因陆商替他题了词，她比旁的姐妹要少了一份拘谨，蹦跳过来道：“商大哥，你快瞧一瞧，看看还要添些什么摆件，你无须和琏二嫂子客气，老太太发下话来，但凡商大哥今日有所求，皆都允你。”
陆商答应一声，抬手轻轻揉了揉湘云脑袋，他心中一动，抬头看向众人。
只见探春、迎春、惜春、黛玉、宝钗等人虽陪在一旁，却都显得有些拘谨。
诸钗目光游离，显然对他这位“长辈“心存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