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河浮尸
十二月的天气，寒风刺骨。
汹涌澎湃的河水卷积着泥沙不断的拍打着岸边的护栏石头。
河面上起起伏伏两艘乌篷船，仿佛顷刻间就会翻覆在这波涛汹涌之间。
两艘小船被锁链紧紧的绑在一起顺流而下，后面好像跟着一些什么东西。
船上的渔夫降下船帆，拼命的划动着船桨，就像是害怕被什么东西追上似的。
前面是渔夫焦急的划着小船，后面的船装的是今天的鱼获有大鱼，小鱼，河虾，旁边挂着扯坏了的渔网。
重案组
“铃铃铃”
电话铃响起，莫教授接通电话，开通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了焦急的声音。
“顾城县河岸村发生重大凶杀案件，卷宗我马上送去，保密等级为一级，请你们立刻出发，刻不容缓。”
“雷厅，发生什么事情了”
“电话说不清楚，你们到了就知道了，对了，记得多带几个法医。”
众人很不解
龙九是个急脾气，接话道“终于有事做了，闲了两个多月了。”
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通过层层考核才有资格进入特案组，龙九是属于戴罪立功，组织把他放在莫教授旁边，也是怕他惹祸。
说着，就起身打算出发。
龙九闲不住，脑子直，但其他人很冷静。
狄瑛拦住他说道“重案组接到的案子没有简单的，既然能给我们打来，就证明案件影响力非同寻常，还是谨慎为好。”
诸葛哲没有发言，而是静静的看着俩人。
莫教授闭目冥想了几分钟，猛地睁开眼，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娃娃们，干活了”
几人拿到卷宗打开仅看了一眼就被震惊的语无伦次！
首先是诸葛哲：“这，这究竟是谁才能做出来那么恶劣的案件”
卷宗仅有短短两张纸，但档案袋里面塞满了照片，第一张是在一个船上，里面除了鱼都是断手断脚，最少有十几只。
第二张是一个无头浮尸，手脚也都找不到了，身上穿着类似于唐装，已经被水泡的发涨。
第三张是一个女人，内脏被掏空，赤身露体。
其他的照片都是一些断手断脚的细节。
报案人是一个黄河边的渔夫，三人随即对渔夫展开了询问。
渔夫姓李，家里以务农为主，到了冬天没有农活了，河里的鱼很容易捕捞，而且还好卖，所以老李头冬天都会去用网撒鱼，卖不完的就会腌制起来，晾干做成咸鱼，到来年开春再吃。
这天阳光明媚，老李头依旧去捕鱼，捞上来第一网，收获颇丰，鱼虾蟹都有。
第二网的时候，竟然发现还有甲鱼，给老李头开心的不得了，心说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等捞到第三网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网怎么拽都拽不动，老李头就有点慌张，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天上电闪雷鸣，一声炸雷整劈在离河不远的岸边。
老李头被吓了一跳，猛的一拽，网扯了上来，看到网里面一堆东西，老李头激动的合不拢嘴，心想这下可发财了。
手上动作也越来越快，猛地一提，拽上船一看，差点把他吓死。
渔网里面有手，还有脚，起初，老李头是被吓了一跳，但后来一想不太可能是人的吧，以为是从上游玩具工厂冲下来的模型。就慢慢的收拾渔网，把渔网收拾出来，仔细一看，果然，真的是人类的断手断脚！
正当老李头震惊的时候，看到小船后面缓缓的浮上来两具尸体。老李头有点老花眼，没看清楚是活人还是尸体。他以为是有人要杀他灭口，就赶紧跳上第一条船，拼命的往家划。
后面的浮尸也跟着老李头向下游飘去。
“我说老雷头怎么让多带几个法医，感情在这儿等着呢”龙九悠悠的说道
“你是在哪里捞到的这些东西的，还有甲鱼”
诸葛哲问道
“上游六公里处，河西村”老李头答
几人分头行动，诸葛哲和龙九去调查案发地点，莫教授跟狄瑛负责带队尸检。
相比于莫教授他们的工作，诸葛哲和龙九就简单的多了。
黄河上有很多浮桥，类似于一种塑料水桶，排列组合起来，然后用铁链绑在两岸，上面铺上木板，可以供中小型车辆通过。
捞尸地点在河岸村跟河西村交界的地方，河西村就有一座浮桥，河岸村的村民要过河的话，也需要从河西村的浮桥上经过。
诸葛哲指着远处的一棵枯树说道“九哥，我们去那看看吧，那个可能就是老李头说的被雷劈的地方”
这是一棵大柳树，但奇怪的是这个大柳树上绑满了铁丝，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周围荒无人烟。被雷劈完以后，一大半的树都变成了焦炭，树的下面还铺了很多铁板。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才引来的雷电。
诸葛哲拍照取证，龙九则在打量这棵树有多大，要是遇到坏人躲在上面怎么给他弄下来。
由于案件的保密性，莫教授决定把尸体跟尸块就地搭建临时办公区，就地解刨，请来警察帮忙在波涛汹涌的河边搭起了帐篷，方圆500米处拉上了长长的警戒线。
尸检工作紧锣密鼓的开展着，狄瑛建议，把部分尸块冷冻，这样可以详细检查断口的切面。
在船舱里一共打捞出6只断手5只断脚，其中，6只断手出自6具不同的尸体且都是左手，5只断脚也均为左脚，莫教授建议法医做一个DNA比对，看看手和脚是不是出自同一具尸体。
为了方便更快破案，省厅把有经验的老法医，所有能带的设备，仪器也都安置整齐。
狄瑛疑问道“如果这手和脚是同一个人的左手左脚，那也就是说起码有6个人死亡”
莫教授叹气说“没想到，此案如此恶劣”
尸体在另外两个帐篷里面解剖
特案组法医一共有五个，以秦法医资历最老，从业近四十年，履破奇案，因此被特选到重案组。
秦法医仔细的解剖了第一位死者，看肤色像是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唐装，手脚断口处，貌似有齿状痕迹。
剪开上衣，发现肚子里面被塞满了麦秸，内脏也都不见了，身上血管发紫，手臂和腿部有青紫色的，类似于勒痕的淤青。
看到这里吓的秦法医冷汗直流。
种种迹象表示，死者是被活生生的掏空的！
死后，又被砍去手脚和头部，最后才被抛尸。
秦法医用镊子夹着一块碎屑说道：
“死者，男，年龄40～45岁，骨骼发育良好，无不良嗜好，死因：被摘取内脏，疼痛致死，作案工具为手术刀，手法极其专业，疑似医生所为。手臂及脚疑似用锯状物切割，且手法极为不专业。头部疑似被砍刀斩掉，从切面看，最少切了十几刀，并且发现有崩刃的刀屑。”
助手崔凯在旁边记录着。
“咦?这个是什么?”秦法医用镊子在死者手断手处夹出一块黄色的，类似于纸屑的东西，好奇的打量着。
崔凯说道“我看着像是牛皮纸的纸屑吧？”
“不，不是，绝对不是，拿证物袋来”
崔凯仔细的把这个类似于纸屑的东西保存在证物袋。
这个时候，另一组检查手脚的法医也核对完毕了，据检测，六副手脚，出自五个人！
“什么意思?”狄瑛不明所以
莫教授解释道“也就是说，里面有一个是父子，或者是有直接血缘关系的”
六副手脚，且都是左手，凶手究竟有什么目的，男死者的内脏被掏空，会不会是器官交易?
秦法医一刻也不敢休息，检查完男死者，赶忙解剖女死者。
崔凯说道“师父，您休息会儿吧，一把年纪了，您看您眼皮都打架了。”
“胡说，为师不累”秦法医怒道“这件案子性质如此恶劣，尽快侦破，好还死者一个公道。”
女死者被发现的时候一丝不挂，给案件侦破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因为没办法从衣服上判断死者的身份，莫教授让狄瑛在公共网络上调查最近的失踪人口，找到几十个孕妇及40岁左右的失踪男性，一一比对太浪费时间了。
好在孕妇的头还在，通过大数据比对，锁定了，死者叫邓娟，29岁，死因是窒息，内脏被掏空，四肢都有被固定过的痕迹。
“死者在生前有妊娠反应，应该是有五个月的身孕了”秦法医说道
“啊！还是个孕妇，这是一尸两命啊”崔凯愤怒的说。
三个月前，因为跟丈夫刘某吵架，离家出走，奇怪的是刘某四天后才报警，警方询问，刘某说是以为妻子回了娘家。
特案组随即对刘某展开了调查，经调查发现，刘某是一个狂热的钓鱼爱好者，媳妇离家出走时，确实找过，但没有作案时间，他的好几个钓友都可以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
通过走访，狄瑛发现这个刘某家很奇怪，对他老婆的死好像漠不关心，还是每天去河边钓鱼，旁边的邻居也都说他们夫妻两个没有什么矛盾，也没吵过架。
会议室里，莫教授“此案性质如此恶劣，局里给我们一周时间，务必马上侦破，各位有什么发现，可以说一说”
秦法医站起来说道“尸检显示，八位死者死亡时间不同，但相差大致十日左右，几位死者都没什么联系，DNA显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有两个左手左脚是是最奇怪的，DNA完全吻合。仇杀的可能性不大。且手脚和身体的伤口手法相差甚远，绝不是同一人所为。”
诸葛哲分析道“凶手是两个，甚至两个以上。既然是杀人，不是仇杀为什么凶手要把手脚砍下，而且手段还如此残忍。”
狄瑛接道“案发地方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哪有什么新发现，就看到一颗破树，上面绑着铁丝”龙九慵懒的说。
“刚刚老秦说DNA完全吻合是什么意思？”莫教授缓缓说道。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就算是父子，DNA数据最高也就99％”秦法医解释道“这一副左手左脚，竟然是100％。我们怀疑这，，这是一个人身上的肢体。”
“你是说这个人长了两个左手两个左脚?”龙九嘲讽道“哈哈哈，老秦头你不会是喝多了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
“我国登记在册的畸形儿数以万计，这并不稀奇，我查找一下数据库就能知道尸源了”狄瑛接道。
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狄瑛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几分钟就找到了。
还真有一例，叫仲田，28岁，出生时因难产，母亲大出血死亡。从小就和正常人不一样，长着两个左臂，两只左脚，有人说他是哪吒转世，克父母。也有把他奉为神明。
父亲独自拉扯他长大，没敢让他去上过学，从小就在家里宅着，有人来看他，他爸爸就会收一些“门票”补贴家用。
“散会！”莫教授命令道“狄瑛诸葛哲去走访仲田家，龙九和我带着技术组去勘验案发地，秦法医继续尸检，争取找到更多线索”
“是”众人起立敬礼随后开始行动
小瑛和诸葛来到仲田家以后就被震惊到了，他们家垃圾如山，院子内外没有一点干净的路。院子里养了很多鸡，整个院子布满了鸡屎，非常的恶心。
二人表明了身份，仲田的父亲面露不悦，以为是来参观的，可以敲诈一笔。
“我们可以看一看仲田吗？”诸葛哲说道
“这个嘛。。。”
没等田父说话，诸葛哲从兜里掏出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田父看到钱瞬间眉开眼笑“跟我来吧”
说着带两个人走到隔壁房间，院子里脏乱不堪，屋里还算整齐，尤其是仲田的屋子里，干净的有点出乎意料，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房间里非常暖和。
俩人看到仲田，顿时震惊不已，只见眼前这个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瘦弱无比，脸上老气横秋，头发也大多都变成了白色，满脸皱纹。
果然，他有两个胳膊
“咦?他的手呢？”小瑛疑惑的问田父
“卖掉了！”田父坦然的回答
“卖，卖掉了？”诸葛哲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