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败的高考
高考前一晚，夜色如墨，天空果然再度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在没有打雷，只是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仿佛要坠下来。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之中，喘不过气来。
由于教室要变成考场，我们理科班级都转移到了学校的会议室去进行最后的复习。会议室里灯光有些昏暗，几十张桌椅摆放得并不整齐。我坐在其中一个角落，手里拿着一本复习资料，眼神却有些游离，时不时地望向窗外，思绪也不知飘向了何处。
明天就要高考了，这意味着枯燥乏味的高中三年即将画上句号。同学们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紧张，反而是一种即将解脱的放松。谁也没有心思再认真复习了，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会的题早就会了，不会的题此刻也难以在一夜之间攻克。
会议室里开始变得嘈杂起来，有人在低声交谈，有人在随意翻动着书本，有手机的同学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留念，想要留住这高中生活的最后一点痕迹。
“嘿，考完试咱们去好好玩一场！”同桌小李兴奋地说道。
“行啊，这三年可把我憋坏了！”旁边的小王附和着。
我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喜悦。我知道，对于我这样在高中三年几乎都在混日子的人来说，高考可能是一场噩梦。
考前，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不停地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题目不要太难，希望能多碰上几道自己会的。”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2012年 6月 7日，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穿透云层，高考的号角正式吹响。我早早地跑到学校外边的早餐店，为了讨个好兆头，要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虽说我也明白这可能没什么实际作用，但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哪怕是一点点心理上的安慰也显得尤为珍贵。
走进考场，我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周围的考生们有的表情严肃，有的故作镇定，但我能感觉到每个人内心的紧张。考场里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偶尔有几声咳嗽打破这份寂静。我坐在座位上，手紧紧地握着笔，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上午的语文考试还算顺利，那些诗词填空和阅读理解，虽然有些难度，但凭借着平时的一点积累，我还算能够应付。当我写完最后一个字，时间还剩不少，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或许是这几天的复习太累了，又或许是我想逃避即将面对的数学考试。
下午的数学考试，当我看到试卷的那一刻，心顿时凉了半截。有两道大题，老师在课堂上明明反复讲过，可我当时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完全没有听进去。此刻，我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无情的寒风刮过的荒原，毫无生机。我咬着笔头，懊悔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心中蔓延：“为什么当初不好好听讲？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时间？我就像一只愚蠢的羔羊，亲手把自己送入了绝望的深渊。”手抖得厉害，差点握不住笔。慌乱之中，试图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出一点点解题的思路，但都是徒劳。就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肚子一阵剧痛，我强忍着疼痛继续答题，可思路却被彻底打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手心里也全是汗水，试卷都被浸湿了一角。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我无奈地放下笔，看着那几乎空白的答题区域，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我的心。走出校门，我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正巧看见爸爸开车来县城办事，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迅速坐上了他的车回家。
车上，气氛异常沉闷。我和爸爸一路沉默不语。他通过后视镜看了我几眼，欲言又止。他心里清楚我在学习上的状况，而我则低头摆弄着手机，给张梦思发消息，询问她考得怎么样。其实我也知道，此刻问这些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内心的苦闷。
到家以后，我一言不发地跑到后屋，关上门，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我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珍惜高中的时光，没有好好学习，白白浪费了三年的光阴，也浪费了当初考上重点高中的难得机会。
妈妈轻轻推开房门，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她的眉头紧皱，眼里满是心疼。“孩子，别太难过了。”她缓缓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要不复习一年？”妈妈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抬起头，眼睛红肿，声音沙哑地回答：“考完再看吧。”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如同梦游一般。我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出门见人。想起和张梦思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话语，那些鼓励的眼神，成为了我心中唯一的慰藉。
终于到了高考的最后一天，考英语的时候，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毕竟英语一直是我还算擅长的科目，虽然也就是及格的水平，但至少能让我在考场上不那么慌张。理综考试，也就物理的部分题目我还能有些把握，其他的科目只能是凭感觉答题。
当理综交卷的铃声响起，我长舒一口气，心里想着终于解放了。走出考场的那一刻，阳光有些刺眼，我眯起眼睛，心中既有解脱的轻松，又有对未来的迷茫。但在这迷茫之中，我也暗暗下定决心，未来的路不管多么艰难，我都要勇敢地走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张梦思。我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我要努力改变，哪怕前方充满了荆棘，我也要披荆斩棘，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