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脱胎换骨
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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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是悠悠转醒,刚被复原的脑袋,仿若被重锤敲击过一般,刺痛阵阵袭来,令他不禁皱起眉头。
然而,下一刻,他却惊觉周遭的异样——自己竟置身于一片奇异的黑暗空间,仿若浩瀚无垠的虚空,周身有幽微的光芒闪烁,似繁星点点,又透着说不出的神秘。
还未等他从这震撼中回过神来,一个神秘而冰冷的声音,仿若从灵魂深处幽幽响起,在这空旷空间中层层回荡:
“哼,蝼蚁般的凡人,今日竟能唤醒本尊,也算你命不该绝。
吾乃来自无尽混沌的超凡存在,是亘古就有的至高神明。
沉睡万古,如今机缘巧合,借你这凡躯重临世间。
瞧你这落魄模样,定然是出身卑微,苦苦挣扎求活。
不过,既与吾相逢,便是你此生最大的造化。
只要你用心做事,全心全力为本大神,收集世间珍稀之物,
吾自会垂青、恩赐与你,
不但会让你拥有超越时代的知识、精妙绝伦的技能,
助你崭露头角、摆脱平庸之境,也能让你平步青云,步步生莲,获得荣华富贵、鸟瞰万物的地位。”
那声音先是一顿,似在故意吊人胃口,紧接着又带着几分玩味说道,
“有了我的助力,你获得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皆能手到擒来。你可莫要小瞧了这等机缘,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如今落在你头上,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话语间,傲慢之意溢于言表,仿佛马如是能被其选中,是天大的恩赐。
马如是瞪大双眼,满心震撼与惶恐,刚欲开口询问,那声音却陡然转冷,如三九寒冬的凛冽寒风,刺人心骨:“但你也给吾听好了,我能给你,自然也能收回。若是敢有半分忤逆、懈怠,吾有的是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世间规则,在吾眼中,不过是儿戏,我只要随意挥挥手,便能将你碾碎。让你灰飞烟灭到,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于我而言,便如你们人类,踩死一只蚂蚁。莫要以为吾是在说笑,吾之手段,远超你这凡人的想象。不想被抹除,就乖乖听话。”
那声音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冰冷且高傲至极,仿佛来自云端之上、遥不可及的神域,字字如雷,震得马如是内心一阵激荡,又带着几分莫名的屈辱与惶恐。
他强忍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震撼,瞪大双眼环顾四周。却看不到边际,唯有那无尽的黑暗与闪烁的微光。
“你莫要慌张,此乃吾以无上神力,于你识海之中,开辟的一方专属天地,日后你寻得的珍稀之物,皆需在此虔诚供奉于吾。”那声音继续说道。
马如是这才惊觉,自己与这陨石的撞击,竟让它在自己的识海深处扎根,化作这般神奇空间。
马如是心中暗自思忖,在这乱世之中,自己出身低微,如无根浮萍,飘摇不定。每日为温饱,苦苦挣扎,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性命更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人生而自由,却无处不在枷锁之中。
往昔岁月中,他见过太多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父母的离世,更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深深刻在他心间,不断的提醒他,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壮大自己。
如今,这神秘“大神”虽语气傲慢,要求苛刻,但却似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别样天地的窄门。
俗语有云“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意外降临的大神,不就如同那凭空而降的巨额财富、深夜悄至的肥美草料?
此刻,纵有万般疑惑、满心忐忑,可面对这或许能改写自己命运的契机,他又怎敢轻易舍弃。
他定了定神,发现自己虽身处这奇异空间,对外界却仍保有感知。
抬眼间,他仿若透过无尽黑暗,望见那依旧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决绝与坚毅。
他深知,自己的命运,已然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改写,往昔平凡困苦的日子,也将一去不复返,而一条逆天改命、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传奇征程,正徐徐展现在眼前。
马如是从奇异的空间回归现实,只觉脑袋中的刺痛之感,恰似汹涌澎湃的怒潮,一波接着一波,毫不留情地冲击着他的脑神经。
疼得他眉头紧蹙,面庞也因这钻心之痛,微微扭曲,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瞬间浸湿了衣领。
脑袋里似有千万根钢针肆意穿刺、乱刺,每一根都精准无比地扎向最为脆弱之处,仿佛要将他的意识搅得支离破碎。
然而,在这仿若能将人撕裂成碎片的剧痛背后,却又隐隐透出一股别样的清明、畅快之感,如同混沌不堪的迷雾,被一双无形却有力的大手,瞬间一扫而空,让他的思绪,于混沌中,觅得了一线曙光,看清了脚下的路。
却原来,就在那陨石,与他脑袋猛烈相撞的刹那,看似一场无可挽救的灭顶之灾,实则暗藏惊天玄机。
神秘陨石,携带着超凡生命,悄无声息间,启动了一场,堪称神奇无比的“生命重塑”浩大工程。
它以超乎常人想象的精密与高效,不仅将马如是被击碎得七零八落的脑袋完美复原,还如同一位手艺卓绝、巧夺天工的顶级工匠,对他脑袋内部错综复杂的神经网络,展开了大肆拓扑。
神经元在那神秘莫测力量的强力刺激下,仿若春雨过后的春笋,纷纷破土而出,迅速增生,进而构建起更为复杂、强大到超乎想象的信息传导通路。
这般改天换地、脱胎换骨的神奇改造,让马如是原本普普通通的脑袋,悄然进化成了一座蕴含着无限潜能的智慧宝库。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机能,也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肌肉纤维,变得更加紧实有力,骨骼密度,显著增强,往昔因长期劳作、征战而留下的酸痛、疲惫之感,仿若春日残雪,遇到了烈日当空,于悄无声息间,荡然无存。
心肺功能,更是大幅强化,每一次呼吸,都能吸入更多的氧气,为身体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让他瞬间活力满满。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破旧的布甲,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思索起未知存在,提及的“珍惜之物”,究竟是什么?又该去往何处寻觅?
疑问一个接一个涌上心头,可眼下,他尚有任务在身,不容分心。
凭借着这几年,在军中练就的果敢与冷静,马如是迅速整理思绪,将对高傲的,自称神灵存在的、超凡生命的不满,暂时压下,重新将注意力,聚焦到此次前来的目的——刺探赵国军队部署动向。他深知,此刻多一分拖延,秦国边疆的战士们,便多一分危险,百姓也会多受一分战乱之苦。
可虽说身体,已然脱胎换骨,马如是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并未瞬间跟上,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就如同知晓了,世间万般精妙的剑法秘籍,理论上已然是绝顶高手,可真到了挥剑实战,手脚却不听使唤,完全施展不出应有的威力。
身体和意识的不协调,恰似知道和做到之间,那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由于缺乏长时间的磨合练习,身体的动作,总是滞后或超前于大脑的指令,时常背道而驰。
起初,仅仅是走路,这般简单的日常行为,对他而言都成了难题。当他满心想着要稳步前行,去熟悉周边新环境时,双腿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制地迈错步子,时而步伐过大,差点摔倒,时而又过于迟缓,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绊住。
有一回,他径直朝着前方的一棵树撞了上去,额头瞬间红肿起一大块,眼前直冒金星,整个人晕头转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在视力方面,他的双眸如今,仿若被赋予了鹰隼般的锐利,原本昏暗模糊的夜色,在他眼中变得清晰可见,远处树林中栖息的飞鸟、草丛里穿梭的鼠蚁,乃至赵国军队营地里,士兵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精准捕捉到其踪迹。
但眼睛摄取信息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大脑处理的能力,大量涌入的视觉画面,让他的大脑,瞬间陷入信息过载的困境,常常在关键时刻愣神,遗漏掉一些关键细节,就像一个蹩脚的账房先生,手忙脚乱的,面对堆积如山的账本,完全理不清头绪。
他的听力,也变得超乎常人,细微的风声、树叶的沙沙声,乃至士兵们,压低嗓音的私语,都如同在他耳边低语,清晰可闻。可他的意识,还没来得及适应这超强的听力,众多纷杂的声音,一股脑儿钻进耳朵,大脑根本来不及筛选甄别有用信息,导致他时常,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一哆嗦,差点暴露自己的行踪。
有一次,一只夜枭,在附近枝头,发出凄厉的叫声,他下意识地浑身一颤,在寂静的夜里,弄出了细微的响动,好在附近,没有敌军巡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观察力,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只需一眼,便能洞悉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营地周围的地形地貌、防御布局,他都能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精准的地图。
每一处岗哨的换岗时间、巡逻路线的交叉点,他都能敏锐察觉,仿若这些信息,主动向他涌来一般。
然而,意识的迟滞,使得他即便收集到了这些宝贵信息,也无法及时在脑海中,进行整合分析,常常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情报在眼前飞过,却什么也抓不住,徒留满心懊悔。
而在分析力上,他能从士兵们零散琐碎的交谈中,迅速提炼出关键信息,将看似毫无关联的细节串联起来,推断出赵国军队的战略意图、粮草储备情况以及内部军心的波动。
例如,听到士兵抱怨,干粮的口味单一,且分量渐少,他便能联想到粮草供应不足;从军官指挥时,士兵们略显迟缓的反应,就能判断出训练不足、指挥系统或许存在问题。
只是,当真正面临复杂多变的战场局势,需要果断采取行动时,身体往往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初步反应,而大脑却还在慢悠悠地权衡利弊,这种脱节,让他陷入短暂的犹豫与迟疑之中,在危险四伏的刺探情报过程中,无疑给他增添了诸多潜在风险,差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好在马如是本就聪慧过人,有着极强的适应能力。
在最初的慌乱与不适之后,他很快意识到,若想顺利完成此次情报任务,必须尽快驯服这具“脱缰”的身体。
于是,他强忍着种种不适,静下心来,专注于感知身体的每一丝变化,尝试让意识与身体,重新建立紧密的联系。
那个夜晚,月色黯淡,乌云蔽空,仿佛为他的试炼,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他隐匿于山林之中,如同一只受伤后,默默舔舐伤口、积蓄力量的孤狼。
他先是缓慢地活动四肢,从最基本的行走、跳跃开始,一点点磨合身体与意识的配合度。
每一次迈错步子,他便停下来,仔细回想失误的原因,调整呼吸,再次尝试。
当不小心被树枝绊倒,他不再懊恼,而是迅速分析,是脚步的节奏不对,还是视觉判断出现了偏差。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惊喜地发现,身体与意识之间的沟壑,正在逐渐被努力填平。
原本不听使唤的双腿,开始能够精准地,按照大脑的指令行动;视力摄取信息后,大脑也能快速地进行筛选、分析,不再陷入信息过载的泥沼;听力所捕捉到的声音,也能被他巧妙地,分辨出有用与无用,选择性的屏蔽,避免了被无端惊扰。
就这样,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马如是竟奇迹般地,适应了身体的异常。此刻的他,仿佛手持一把炽热的利刃切入黄油,行动起来顺畅无阻。
凭借着这股子冲劲,与已然磨合好的身体状态,他仿若暗夜幽灵,悄无声息地,朝着赵国军队营地摸了过去。
他留意到,营地西侧,有一处靠近水源的低洼地,因地势不佳,时常积水,导致士兵们搭建营帐时避开了此处,使得那一片区域,防备相对疏漏。
瞅准时机,在一个月色黯淡、乌云蔽空的夜晚,马如是仿若暗夜幽灵,悄无声息地,朝着那处薄弱环节,摸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凭借着敏锐的感官,和矫健的身手,一步步靠近营帐。
临近普通士兵的营帐,一股酸臭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众多士兵,长时间未洗澡、衣物破旧,且沾满汗渍混合而成的味道。
地上铺着简陋的草席,不少士兵裹着单薄且破旧的毯子,蜷缩着身体入睡。借着明灭不定的火光可以看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饥饿,偶尔有几声梦呓,也都是在念叨着家中的吃食。
再靠近指挥营帐,差异立现。营帐高大宽敞,外面围着一圈精壮的护卫,个个神情警惕,与普通士兵营帐外无人值守形成鲜明对比。
还未靠近,便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肉香气,那是从指挥营帐内飘散出来的。
透过营帐缝隙,马如是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一张大案上,摆满了烤得金黄的羊肉、肥美的鸡肉,还有一坛坛美酒,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正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他们身着崭新的铠甲,面色红润,谈笑风生,全然不顾外面普通士兵的饥寒交迫。
马如是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与愤怒。
自小,商鞅变法的军功授爵制度,便扎根在他心底,让他深知,在秦国,只要奋勇杀敌、建立功勋,便有机会改变命运,封爵拜相。
可如今眼前这巨大的阶级落差,军官们奢靡享乐,底层士兵却困苦不堪,让他内心深处,燃起一股熊熊斗志。他虽未如陈胜那般,振臂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却也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逆天改命,追求更大程度上的公平公正,让自己不再受这种不公的待遇。
这股斗志,也成为他后续,更加努力收集情报的动力,他深知,只有掌握足够的权力和地位,才能改变现状,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于是,他愈发专注地,投入到情报工作中,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将简易兵力分布图的关键信息一一烙印在脑海,连最细微的标注差异都不放过。
正欲抽身离开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心头一紧,赶忙躲到营帐的阴影处。
原来是一名起夜的士兵,那士兵迷迷糊糊地,来到营帐外方便。方便完后,又晃晃悠悠地进去了。
马如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待脚步声远去,他就又猫着腰,从原路顺利撤出。
此后,他并未满足于此,又连续多日,潜伏在营地周边,观察士兵们的日常作息、物资运输等情况。
他发现赵国军队的粮草运输车队,每日清晨出发,途径一条狭窄的山间小道,由于道路崎岖,车队行进速度缓慢,且护卫力量相对薄弱,极易遭受突袭。
经过这几日,扎实的侦查,马如是已然掌握了大量一手情报。心满意足的他,小心翼翼地撤离现场,沿着来时的蜿蜒小路,返回秦国营地。
一路上,他的心情,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初次执行刺探任务,便收获颇丰,若能顺利上报,必能得到上级赏识嘉奖;忐忑的是,他全然不知,该如何向旁人,解释自己身体的异样状况,以及脑海中,那个神秘“大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