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翌日，天色微明，张富便被侍女的急促敲门声唤醒。他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迅速起床，打开了门。“公子，大人急召，让您和其他公子们都过去。”“父亲？还有其他兄弟？”张富心中疑惑，但还是立刻准备前往。

他站在门外，天空才刚刚露出鱼肚白，时间尚早，却不知父亲为何如此急迫。

坐在马车上，张富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何要前往太守府？这样的召见必定事关重大，为何还要他和弟弟们一同前往？作为张鲁的长子，张富今年才16岁，二弟张广仅12岁，最小的张巨不过3岁。这些孩子对于家国大事又能知道多少？他越是思考，越是感到困惑。

刚到太守府门口，张富便听到了哭泣声。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询问车夫今日是何月何日。车夫恭敬地回答：“回公子，今日是七月十五。”194年，7月中旬，张富心中一沉，他突然明白了一切。他急忙向大殿跑去。

“公元194年7月，益州牧刘焉去世，其子刘璋即位，刘璋对汉中的张鲁素来不满，即位后便以张鲁不顺从为由，杀害了张鲁在成都的母亲及其家室。”这是后世史书上的记载，张富对此了如指掌。得知今日是七月十五，他便已猜到了一切。

自己昨日才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未来得及见这位割据汉中三十年的父亲，今日一早便被召来，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张富也不禁流下了泪水，不是为未曾谋面的祖母和族人，而是为自己的不幸而哭。穿越到三国，本想有所作为，却成了张鲁之子；好不容易有个系统，却不知如何召唤人才；现在刘璋又杀害了族人，不出意外，刘璋很快就会派兵攻打汉中。自己既无人才又无身份，在汉中人心中只是个幸运的公子。如何与坐拥益州的刘璋抗衡？

一边想着，一边到达了大殿。只见一位中年男人坐在太守位置上，正趴在桌案上痛哭。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张鲁。旁边有一位美妇人，也在掩面哭泣，正是张富的母亲张夫人。殿内已有几人，为首的是一位文臣，面色凝重，想必是阎圃，张鲁手下唯一的谋士。后面还有一人，身材矮小却格外肥胖，大脸盘上一双小眼睛几乎都成一条缝了，张富暗自吐槽，这人长得不像好人。

张富作为第一个到来的公子，向父亲行礼，张鲁正伏案痛哭，无暇顾及他。然后向阎圃轻轻施了一礼，阎圃也点头示意。张夫人看见儿子到了，擦了擦泪水向他招了招手，张富赶忙上前，张夫人悄悄把事情告诉了张富。果然不出所料，刘璋杀害了张家在成都的族人，包括张鲁的母亲和三弟在内几十口！张富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打了个寒颤，然后跪倒在地，也开始大哭起来，演技十足，连阎圃也叹了口气……

渐渐地，来的人越来越多，包括张富的几个弟弟们，都是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被叫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带了过来。看见父亲、母亲、兄长都在哭，也跟着哭了起来。顿时，太守府上下一片哀嚎。

不久，张鲁抬起身子，嘶哑地说道：“当年我奉刘益州之命，占据汉中，作为益州屏障，让他好在西川做土皇帝。就在几天前他去世时，我还派人前去吊唁，没想到这刘璋小儿刚即位就拿我张家开刀，简直欺人太甚！想我张家几十口性命啊……”张富慢慢抬起头，第一次打量父亲，只见这个中年人，虽说此时双眼通红，但不难看出面善忠厚，怪不得可以做到开仓做饭给百姓吃，让汉中百姓安居乐业三十年，提起张鲁，汉中没有人不夸赞的……

张鲁刚说完，一个穿戴整齐的武将从外面急匆匆跑来，直接跪倒在大殿上，高声吼道：“大哥，我愿为先锋，直取成都，拿刘璋小儿头颅来祭我张家惨死的族人！”此人正是张鲁的二弟张卫，也是汉中唯二可以拿得出手的武将，还有一个是杨任，此时也握紧了拳头，是个主战派。张鲁咬紧牙关，没有说话，显然心里在权衡利弊。于情，他母亲弟弟族人全部被杀，此仇不报枉为男儿，而且他现在手里有兵有粮，完全可以和刘璋鱼死网破。于理，冷静下来讲，他汉中虽然富足，但是和整个益州相比，还是差得远了。而且，刘焉大半辈子走南闯北人脉极广，谋士武将足以碾压自己手下的几个人。他真的打得过吗？答案已经很显然了。

此时阎圃也站了出来，“大人，万万不可，汉中一郡之力怎能敌西川一州？”话音未落，张卫直接说道：“我汉中现在精兵三万，钱粮无数，若刘焉在，我尚且还忌惮三分，现在领益州的刘璋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有何惧哉？”“公则将军此言差矣，之前大人和刘益州可是共事多年。益州武有严颜，张任，吴懿，文有张松，黄权，董和，这些人都是当时豪杰。况蜀中富足，如今已经兵甲十万有余，大人才入汉中三年，根基未深，此时不宜开战呀！”说完也面向张鲁施礼：“望主公三思啊！”

此时殿内已经悄然安静下来，在张鲁权衡时，张富已经悄悄哄住弟弟们，这一举动也被张鲁看在了眼里。张富静静听着阎圃和张卫的对话，打心里对阎圃又多了几分赞意，不愧是老爹手下唯一的聪明人，别说现在的张鲁了，再给他三十年，他也打不过刘璋。

张富擦拭下泪痕，走向殿中，正声道：“父亲，孩儿有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