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穿从给朱标系统开始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0章 时明作死,老朱暴怒

老朱确实很生气,但又没有爆发的意思,因为时明前面那一大段涉嫌拍马的话,他听着确实很舒服。

虽然他脾气暴躁,做事急切,但他并不愚蠢,自然明白想要干成这样的大事,需要经历什么样的困难。

一开始,他听得都有点热血沸腾起来,想要大干一场了。结果时明却突然来了句比肩那位暴君,这就好比一锅粥里突然掉进来一颗老鼠屎,让他灵台顿时清明起来,热血也随之冷却。

于是冷哼一声,“你觉得那位暴君配称千古一帝?”

时明对老朱建帝王庙,祭祀历代开国帝王,称颂他们的德行之事,并不清楚。所以他觉得,身为帝王的老朱,不可能会像那些儒生一样,觉得那位是真正的暴君。

但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

于是,时明好奇问:“陛下觉得他不配?”

“一个横征暴敛,大兴土本建宫阙,修长城,造皇陵,焚书坑儒的君王,他不是暴君又是何?”老朱顿时来劲了。

而挑起事端的李善长,这时候却做起了‘隐君子’,隐退到一旁,将舞台让给了老朱,让老朱直接跟时明对线。

老朱估计也是气急了,居然真个自己赤膊上阵了。

时明看了看老朱,突然笑了起来,“陛下,虽然我很钦佩你为我们汉家儿郎所做的那些功绩,但说真的,现在的你,在我眼里还无法与那位你们嘴里的暴君相提并论。”

听到时明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只有老朱气得胸脯起伏,怒目圆瞠,仿佛要用眼神将时明千刀万剐。

而胡惟庸跟李善长二人,此时则是默默垂下头,心里头已经乐开了花,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等赶着送死的。

好在这个时候有马皇后在身边,她的一只手,正在桌下悄悄抓着老朱那气到颤抖的大手,暗暗示意他息怒。

时明仿佛一副没见到老朱生气的样子,看着老朱说:“我知道陛下你很生气,但先别气!我就问,他横征暴敛,所为何事?”

老朱被气得不想说话,吓得只想找个角落,安静地瑟瑟发抖去的朱老四,这时候不得不毛着胆子,成为他老爹的嘴替,“打匈奴,修长城,修宫阙,修陵寝,修直道……”

时明点头道:“你们打没打北元?长城你们用没用?宫阙你们修没修?你们没钱修路,却有钱盖各大王府,听说你那燕王府盖得就挺气派,秦王府更是从洪武四年修到今年……”

朱老四张了张嘴,有些幽怨地看向时明,仿佛在说:哥,你说事归说事,别扯到我头上来啊!

“修各大王府,咱用的是内帑!”老朱不服气道。

时明则被气笑了,“内帑就不是民脂民膏了?”

老朱气抖冷,看向时明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杀气,气昏头的老朱,这个时候,确实生出一剑劈死眼前这货的凶残念头。

好在马皇后尽力握紧老朱的大手,提醒他制怒。

时明并未被老朱吓到,毕竟有马皇后在场,他完全可以放心作死,马皇后不会让老朱砍死他的,他有这个信心。

“陛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功高盖世,但那位始皇陛下也有统一六国,结束几百年纷争的功绩。然而除此之外,他还统一度量衡,书同文,车同轨……相比之下,陛下呢?”

朱老四轻咳,“我爹没有横征暴敛,他甚至还降低了农税跟商税,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还大力整顿吏治……”

“哦!那为何衣不蔽体的流民还是那么多,年年造反,落草为寇的百姓,还是那么多呢?”时明带着浓浓的嘲讽,一副疯狂作死的姿态看着老朱,让朱老四腿肚子都在转筋。

一旁没开过口的李文忠,此时只能默默在心里叹息,想着自家傻儿子跟着这等猛人厮混,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老朱此时已经在发飙的边缘,结果时明继续挑衅,“在你们眼里的那位暴君,在我眼里却是谁也无法比肩的千古一帝,你们只盯着他坏的一面,为何不说他统一六国,结束几百年来的纷争乱世,真正将华夏大地一统,使华夏各族子民成为一家?”

时明看着不怀好意的胡惟庸跟李善长,继续笑道:“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若是我有长生仙丹,真想给那位迷人的老祖宗送上一颗。他若不死,大秦也不至于二世而亡,大秦若不亡,也许北方草原已经是我们华夏自古以来不可分割的领土。杀些不长眼的东西就是暴虐无道,那你们看谁不爽,便用各种脏脏龌龊的下三烂手段,悄悄弄死对方,又算什么?阴沟里的臭老鼠,也敢言苍龙之罪?何其可笑!”

胡惟庸跟李善长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虽然时明没有指名道姓,但他们都觉得是在骂他们。特别是胡惟庸,因为胡惟庸昨晚就找人去搞死时明,时明这不就是在骂他吗?明明刚才还在指责老朱啊!怎么矛头一下就对准他们了?

就在他们怒而转疑之时,时明继续对老朱道:“我本以为陛下身为帝王,应该会站在帝王的角度去看待事物,得到的答案应该也与那些腐儒不同,却没想到,原来陛下……”

“你给咱闭嘴!”老朱终于是忍不了了,一声怒喝,顿时让旁边的孩儿桌几个小屁孩噤若寒蝉,心惊胆颤,没了声音,也让胡惟庸跟李文忠他们身子轻颤,也不知他们是不是演的。

然而,时明依旧纹丝未动,也不见他有什么惊惧之色。单这份泰然处之,面对龙怒而不动如山的稳重,就让马皇后高看一眼。

可在胡惟庸与李善长两老登眼里,这分明就叫找死。

老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胸中怒意,冷哼道:“单是他不恤民力,发百万民夫建皇陵,修宫阙,就不是咱能比的。”

老朱也开始阴阳人了,时明闻言,唇角微扬。

“陛下是觉得自己爱民如子?”

“难道咱还不够体恤万民?”老朱不服。

时明微笑道:“嘴上说体恤又有何用?陛下若不服,大可派人去天下各地看看,比如长安,或者太原……”

“时先生这是何意?”此时,马皇后开口问道:“可是秦王和晋王做了什么不得民心之事?”

这两位都是今年刚去封地就藩的藩王,但这两货在老朱的那些儿子当中,也属于是那种不干人事的,而且是一去封地,就开始放飞自我的那种,连忍一下都不想。

前者刚到长安,看到他的秦王府,就开始作妖,想把他王宫中建好的亭子,整个移个位置,可谓劳民伤财,被老朱骂了顿。

后者还没到太原,就已经把身边的厨子揍了一顿,也被他老爹骂了顿。他老爹说不能动身边人,那好,他就动外人,一到太原就纵马拖死了人,这事估计还没有传到应天。

虽然他们就藩的时间不长,但他们已经干过不少‘好事’。

一些风传,其实已经通过商路传到红楼这边。虽然时明没有主动去打造情报网,但红楼却能被动收到不少消息,因为来红楼消费,又喜欢吹牛比,传播各种小道消息的商贾,太多了。

时明摇了摇头,不想细说,只是道:“我只是想看看,到时陛下收到消息,是否真能做到爱民如子。”

顿了下,时明又有些自嘲地笑道:“陛下此时应该很想砍了微臣吧!这就是为何微臣抗拒入朝为官的根本原因。陛下有些地方做的,确实能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有些地方的做法,却又让我有些不吐不快。如果陛下真想砍了我,那请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饶了我这一回,然后把我这官职给撸了,这样至少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也省得哪天我又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时明现在的官职是工部郎中,正五品,原本老朱是想给他一个正七品的监察御史,让他平时上朝当嘴替的。

但时明拒绝了,还提出修路计划,然后老朱便给了他一个正五品的工部官职,让他牵头修路。

现在老朱终于明白,为何在‘原本历史上’,自己会以这家伙蔑视皇权为由,把他给砍了,这家伙确实该死啊!

“重八,刚才可是你自己让时先生畅所欲言的。”马皇后又紧了紧握着老朱的手,提醒他。

“行了行了,咱恕他无罪便是!”老朱虽未气消,但这时候也确实不想杀了时明,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这政策都还没开始实施呢!就把提出此策的人给砍了,这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提出此策也是大功一件,若真能实施下去,乃是造福万民,提高税赋的好政策,给他封个侯都不算什么。

……

聊完政事,吃完火锅,领略完曼妙的飞天舞,胡惟庸跟李善长这俩老登,便带着老朱吩咐下来的,仔细推敲琢磨摊丁入亩之策的任务,忧心忡忡地走了。老朱还特意叮嘱他们,不得将今晚他们谈论的这些事情透露出去,否则严惩不贷。

他们忧心地不是时明受宠不死,在他们看来,像时明这种管不住自己嘴巴,喜欢作死,还自恃天才的人,在老朱这等杀伐果断的开国帝王面前,肯定是活不长的,毕竟伴君如伴虎。

真正让他们头疼的是‘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这个涉及他们自身利益的政策,这局又该怎么破?

那姓时的,你是真该死啊!

等那两个老登离开,时明又带着老朱跟马皇后,一起去体验了下这红楼的特色服务——足底按摩。

李文忠也在他儿子李景隆的接待下,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去享受了一趟。直到享受之旅结束,他也没能决定,要不要让自家这个傻儿子离时明这种危险人物远一点。

才华横溢,但也恃才傲物,边上位都敢指责嘲讽,简直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可偏偏,他还能全身而退。原本还以为这家伙只会溜须拍马,谁想他居然还敢捋虎须呢!

而且,那个政策真要实施下去,那这家伙必将成为天下士绅之敌,士绅阶层,没有人会不想他死。

说句不好听的,他挡得住那等滔天巨浪吗?

至于一众公主皇子们,则在另一院子里,享受各种甜点,一个个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欢呼雀跃。

等足浴结束,老朱便带着一家子,满载而归,时明又让李景隆给老朱他们一家,准备了一大堆礼物。

回去的路上,马皇后便在马车里,跟老朱聊了起来,“时先生是个大才,年纪轻轻,却能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且行事与看事风格与常人极为不同。虽然他有些话确实气人,但细思之下却又不无道理,你乃帝王,切不能因一时之愤而杀此等大才。”

老朱笑道:“妹子放心,咱又不是小气之人,咱回头就把安庆许给他,到时咱再抽他总可以了吧!”

马皇后失笑,给了他一记白眼,“还说你不小气?”

“嘿,咱都把公主许给他了。”

马皇后摇摇头,对老朱直言道:“看得出来,以宁州伯那等心性,让他尚公主怕不太可能。若你强行下旨,恐也不美!”

有本事的男人,不需要靠驸马的身份,公主只会影响他们出谋划策的决心,她不希望一桩好事最终变成坏事。

老朱虽然对此不置可否,但大妹子的话,他还是听的。而且今晚对于时明的一切,他都挺满意的,不论是他提的那个农税改革,还是中途阴阳胡惟庸跟李善长,又或后面的足底按摩。

其实说‘阴阳’,多少有点给两人脸上抹粉的感觉,时明那分明就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了。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高兴不起来的,可能就是时明把那位千古暴君夸上天,还觉得他比不上那位千古暴君这事了。

老朱笑道:“若他不想尚公主,那就让他娶好了,他已无父母亲人,无须担心安庆进他家门后要侍奉公婆。若他真个因此恃宠而骄,待安庆不好的话,那到时咱再好好收拾他便是。”

说到这,不知为何,老朱居然有点小兴奋,想象着自家女儿将来回门哭诉婚姻之不幸,他则带着儿子们杀上门,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上下尊卑的小浑蛋吊起来狠抽。

想到时明确实是孤身一人,马皇后便跟着点了点头。

回到宫中,马皇后便叫住自己的亲生女儿安庆公主,悄悄问她,“你觉得那宁州伯如何?”

虽然崇宁公主也是老朱的女儿,但不是马皇后亲生,所以在这里,这位马皇后还是稍稍偏心了一些,把机会先给亲生的。

如果安庆公主不愿意,那就再找崇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