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丈夫当如是也
真正的仙光注入了太虚山脉，璀璨的神华直冲霄汉，耀眼的光柱照耀万里。
仙光扩散，山峰灿烂，树木流光，野草生辉。
缭绕的云雾，被仙光冲散了，并非消失，而是被同化。
各色的光，如灿烂星辰，整个太虚山如若星河降临世间。
神华齐放，星汉灿烂。
有奇珍异兽，自深山而起，追逐灿烂神华，翩翩起舞，仿若仙境。
亦有兽类，冲上高空，接触仙光刹那，爆裂成血雾。
见此一幕，不少想要此刻前往太虚山的外来者，全都止步。
“仙光降世，冲击浩瀚，余波狂暴，是最好的灵性宝药，亦是致命毒药。”顾云峰解释道。
“曾经的太虚山，较之如何？”江易问。
“百倍不止。”顾云峰唏嘘道：“当初的太虚山，仙光万年不息，神华冲入星河，照耀一方星空，这是世代的传说。”
如今，不过一道仙光而已。
“天上为何会有仙光落下？”江易又问。
无缘无故，仙光岂会到来，还刚好落在太虚山？
“因为太虚山，曾经是太虚道尊的道场，他于此成道，在此追寻九天十地。
虽然太虚道尊不在了，但他留下的手段，一直在感应无上天地。
纵使寻不到无上天地，亦会在星河中积蓄能量，回馈道场。”
一位偏偏如玉的少年郎，从后方走来。
他身上亦有神光亮起，青色如玉，周身有青色光辉缭绕，形成微弱的气旋，如风之子。
江易看了他一眼，他身上是风的气息，十分缥缈，像是随时会乘风归去。
“见过霍风少爷。”顾云峰连忙躬身，十分卑微。
虚灵村的天才，霍风！
若仅是天才，或许不会卑微，但他的外公发迹了，一跃成了人上人，当得起一声少爷。
霍风摆摆手，清风托起他：“云天大伯在世时，曾照拂过虚灵村，我虽有机缘，却也不能忘本，你我叔侄相称便是。”
“那就依霍风少爷的意思。”顾云峰口中答应，却依旧叫着少爷。
霍风皱了皱眉，微不可察地轻叹，却不再说什么，继续眺望太虚山变化。
江易思绪万千，他想到了白露。
不知她是被九子鬼母夺舍，还是得了传承，如今是否还在太虚山。
青牛在山中，又是否在追逐仙光？
远处有鸣叫声，一只硕大的白鹤展翅而来。
白鹤背上，端坐着一道白衣身影，它飞的太高，看不清面容，只能模糊看个轮廓。
白衣随风，青丝飞舞，如玉般仙光在体表流转，霞姿月韵，飘然若仙，不知是哪位仙子驾临。
紧接着，有彩光飘来，临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朵彩云。
一位锦衣少年郎，佩金带紫，端坐彩云之上。
彩云映霞光，若一方天地，万丈长虹，托举着那位少年郎。
少年郎平视着太虚山，不曾俯首，亦不曾看一眼白衣身影，似乎除了太虚山，无物能入他之眼。
江易看了一眼，被霞光挡住了，只能看见那贵不可言的彩云。
顾云峰低头，似乎怕被注视一般，顾家村的人皆如此。
他们一味忍让，讲述着他们那套人情世故，生怕自己的眼神，会污了这位贵公子。
“大丈夫当如是也。”霍风仰头望了一眼，眸中有炙热的光跳动。
或许，这就是修者的自信？
村中少年郎，似乎有了人生目标。
江易想到青牛，既然修行，那就定个远大目标，那头牛直接将目标定到了终点。
仔细一想，这贵公子再如何，也比不得成道者。
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目光看向四周，远处有身影走来。
仙光照的太远，远远便看见了来者，但却给他一种奇异感觉，似乎近在眼前，却又朦胧若幻。
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足下似有一方世界，一步一幻灭，向太虚山而去。
有铃铛声由远及近，一只金黄灿烂的骆驼，似在虚空中穿梭，在视线中闪烁，向太虚山进发。
骆驼的背上，有一块长方形石头，似乎有字，但闪烁太快，看不清楚。
远处的虚空之中。
九色鹿立足虚空，梵音阵阵，似有无数佛陀诵经。
它距离顾家村甚远，一双眸子却注视着顾念歌所在。
“那是云歌仙子的家？！”
看似询问，实则肯定，一只黑色狐狸，背负着一柄比它身子还要长的剑，立于九色鹿身旁。
“无忧天已经压过了尽恶地，可入大慈悲寺。”
九色鹿开口，它的声音仅在周身百米回荡，未曾扩散出去。
“可尽恶地，终会压过无忧天，不如交给我。”黑狐道。
“她之佛缘，比尽恶地要深。”九色鹿道：“她身边有一少年，四次生发，天资不俗，你可着目于他。”
“那位霍风么？确实不俗，可惜，他已有去处。”黑狐惋惜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九色鹿淡淡道。
黑狐注视着江易：“清浊之气精纯，四次生发，四颗浊气种，难得的好苗子，奇怪，我竟是看不出他修的是什么法门。”
“世间法门万千，山野之地，未成的无忧乡，应是不入流的法门。”九色鹿道。
黑狐点头：“应是如此，此地最好法门，在顾念歌身上，届时借你大慈悲寺之名一用，我这名头，可没你们好用。”
江易并不知道，九色鹿和黑狐注视着他。
他还在搜寻四周，寻找九色鹿踪迹，让顾念歌去寻找。
只是找了许久，眼睛都干涩了，也没寻到九色鹿。
霍风已经回去了，现在仙光刚降临，还不是进山的时候，与其在这看人，不如回去修行。
江易也回去了，他可是有跨越照破山河境的目标，要为三千年寿元而努力。
取出一块石头，石皮脱落，露出灵髓石，投入青天宝瓶炼化。
顾念歌已经熟睡，她再无之前太虚山复苏的激动，似乎一切与她无关。
沉浸在自己的忘忧天，无忧无虑，不惹尘埃。
外来者们多数没有进村，几乎都在太虚山外面休息，他们要等仙光平息后，第一时间入山。
司山殿的人自然不敢管，这些外来者中，强者太多，几乎都有些背景关系。
甚至，司山殿的人破天荒地来村子说了句，所得全凭缘法，司山殿不抽成。
这可让顾家村的人高兴坏了，哪怕寻不到好东西，但能捡一些边角料，也可改善生活。
顾云峰来寻江易喝酒，是他酿造的药酒，能量虽然稀薄，却也能温养身躯。
“待到仙光平息，莫要急着入山，待时机合适，我带你去寻宝。”
顾云峰低声道：“云天大哥在时，告诉了我几个区域，那是太虚山清浊之气较为浓郁，且隐蔽不显之地。”
“还有这地方？”江易惊讶。
“那是当然，可惜我不争气，入不得深山，所以只得了外围的区域。”顾云峰叹道：“若无这些地方，我也不可能在顾云山压榨下，三次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