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灾
在场的帮众全都不敢说话。
程师可是丹房唯一的丹师，虽然丹房真正的老大是三当家，但程师的地位也是非常高。
“让你们滚出去，听到没有？”
程景福暴怒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师，何事让你如此动怒？”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时，通往甲板的楼梯口又传来一道声音。
听到这声音，在场不少帮众都松了口气。
因为来者正是三当家何松山。
丹房真正的主人。
程景福转头看向何松山。
“你来得正好，让这些孽畜从我丹房滚出去！”
“程师息怒。”
何松山手中盘着一对文玩，脸上露着淡淡微笑。
走到程景福身前后，何松山问道：“程师是觉得小的们玩几个女人太过了吗？”
“你？！”
程景福怒目圆瞪，伸手指着何松山的鼻子。
“真是气煞我也！”
程景福一甩袖袍。
“哈哈哈，程师习惯就好，小的们平时过的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若是没个发泄的路子，久而久之定要憋出病来。”
何松山不以为意地说道。
程景福气得满脸通红，再次伸手指着何松山的鼻子道：“今天这些孽畜若是不走，休想让我再炼丹。”
“程师消消气。”何松山依然是淡定地劝说道：“没必要为了几个女流之辈动怒。”
“还有，程师别忘了，这些丹药可都是帮主要的，若是程师不能为帮主炼制足够丹药，帮主一气之下会把程师的家人怎么着就不好说了。”
说完，何松山便淡定把玩手中的一对文玩。
程景福则沉默不言。
“先把白鱼扔江里去。”
何松山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江辰和另一名帮众迅速将地上的尸体抬起，来到舷窗边丢进水里。
见状何松山又转头看向程景福。
“程师，事情既已至此，生气也没必要，这样，程师你适当惩戒一番小的们，让他们下次注意着点，别搞得太过火，如何？”
程景福闻言缓缓看向在场帮众。
沉默一瞬后，他沉声开口道：“把人都喊来，站好。”
“听到没，程师让你们列队站好。”
何松山扫了在场帮众一眼。
班头邢力立刻开始组织在场的帮众列队。
很快，丹房内的所有打杂帮众便聚集到这个最大的船舱，整整齐齐站了三列，一共三十六人。
“裤子全脱掉。”
程景福再次下令。
众人一动不动。
何松山淡淡说道：“照做。”
帮众们立刻开始脱裤子。
程景福来到第一列的帮众前，挨个看过去。
几乎是每看一眼，他就皱眉一次。
这样一路来到最后一列的江辰身前。
当看了眼江辰后，他不由得猛地抬头，仔细看着江辰年轻的脸庞。
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赞许之色。
但紧接着，他就立刻沉下脸来，嘴里沉声说道：“还以为你没有同流合污，却是我看错了！”
说完他便一甩袖袍大步走回队列前。
“全部都是畜生！”
程景福怒骂道。
何松山说道：“程师若是还不消气，可适当惩戒小的们一番。”
程景福转头看向他：“你们这些畜生如此为非作歹，草菅人命，老天迟早收了你们！”
“哈哈哈，程师息怒。”
“哼！”
程景福怒哼一声，转身离开。
何松山见状示意众人解散，随后也把玩着手中文玩离开。
直到两人都走远，在场帮众才松了口气。
“老头挺屌！”
“再屌也没用，上了黑鲨帮的船，是虎得趴着，是龙得盘着。”
“三当家才是这里的老大。”
“……”
江辰走到角落。
有了程师刚刚那句话，现在在三当家眼中他或许也是沾了血的合格帮众了。
这样一来，他会少一些麻烦。
这时邢力来到他身旁。
“江辰，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邢力语气淡漠地说道。
说完便转身离开。
江辰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这家伙是准备揪着他不放啊。
既然如此……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响亮号角声。
“呜——呜呜——”
船舱内的帮众立刻紧张起来。
这号角声代表着危险临近，不是什么好事。
“都集合，快，给老子集合！”
邢力快步走到船舱中间位置，整顿队伍。
还好丹房的打杂帮众全都在这里，整顿起来倒是快。
等整顿好后，邢力便带着众人离开船舱，来到外面的甲板上。
登上甲板的瞬间，江辰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腥味。
胃中一阵翻滚。
这是从前方江面上吹来的风。
江辰抬头朝远处看去。
只见前方江面上弥漫着一道灰色的迷雾。
迷雾左右看不到边际，顶端和苍穹相连，就仿佛一道墙直接竖在天地间一般。
整个画面无比地震撼。
江辰只感觉头皮发麻。
若是有巨物恐惧症的人在这里，怕是要当场吓瘫。
不得不说，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人类渺小得和蝼蚁无异。
“快看后面，是黑灾！”
有人喊道。
众人齐刷刷转头朝后看去。
船队后方是无比浓重的黑雾。
和船队前方那灰雾相比，这黑雾所展现的景象更是让人心生恐怖。
就仿佛是整个世界被什么东西切掉了一半一样，留下一大片横亘天地的黑色断面。
抬眼望去，整个视野都被天地间的漆黑色所占据。
“呜——呜呜呜——”
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只不过这次节奏明显变了。
而随着号角声响起，船队中间的巨大楼船上，一面巨大的旗帜缓缓升起。
黑鲨帮的船队一共五十余艘楼船。
每艘楼船都是庞然大物。
长一百米到一百三十米，宽四五十米，五到八层高。
五十多艘这样的庞然大物所组成的船队，蔚为壮观。
但和宽度至少十几里的浩瀚大江相比，这船队又显得无比渺小。
江辰扫视周围一圈，颇有一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缥缈感。
“接下来要从支流走了吧？”
“肯定，前面都已经有灰雾了！”
“也不知这次能不能活下来！”
在场的帮众都担忧不已。
面对如此超自然伟力，没人能鼓起信心和勇气。
这时，又是一道急促的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
紧接着，是震天的鼓声。
“咚！咚！咚！”
船队中间的巨大楼船上，又升起一面亮红色旗帜。
“糟糕！”
“完了！”
一些有经验的帮众纷纷发出悲鸣。
江辰和几个加入黑鲨帮没多久的帮众则全都搞不清楚情况。
而正当他们想问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脚下的楼船猛然加速，一群人差点摔倒。
震耳欲聋的划水声响起。
每艘楼船两侧都伸出数十对巨大的船桨。
这些船桨每一条都由六名左右的壮汉辅助机关装置一起摇动。
与此同时，安置在楼船中部和中后部的巨型人力踏车也跟着被人踩动。
“哎——哟嘿嘿——”
“嘿作嘿作！”
整齐划一的号子声从楼船底部传来。
一时间，鼓声、号角声、壮汉们的号子声混杂在一起，声音响彻天际。
黑鲨帮所有楼船，径直朝前方江面上的灰雾冲去。
直到这时江辰才搞明白刚刚那些老的帮众在担心什么。
原来船队不准备走安全的支流，而是准备直接冲进灰雾中。
灰雾里，到底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