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谢你带我斩妖
——【第一年，你翻阅古籍，将脑海中那些记忆深刻的陌生文字，挨个释义】
——【直到第三年，你才全部理解】
——【从第四年开始，你结合以前跟镇厄统领学习的修炼方法，外加普渡寺的两册苦海经，互相印证之下，你获益匪浅】
……
——【第十九年，你终于修炼到玄武境极境圆满，正式迈入五境的门槛】
……
——【第二十年，你开始研究五境秘藏境】
——【从苦海经中，你得知五境秘藏境的修炼关键，只需打开三重密藏，即可突破五境入六境】
——【但是你虽然有五境修炼法门苦海经，但你仍然不知如何打开三重密藏，你只能就此作罢，再寻良机修炼】
这次消耗二十年寿元，不算多也不算少，差不多在王阎预料之中。
正式跨入五境门槛，他立刻观想己身：
——【自我】
境界：秘藏境（初窥门径）
法门：望气术（初窥门径），血蜕术（初窥门径）
武技：镇厄刀法（初窥门径），四兽形意（初窥门径）
命格：福缘（下品）
——【献祭寿元，可提升境界，法门，武技】
——【当前寿元：327载】
嗯？
命格突破到福缘下品了？
就在这时，金蝌文忽然又闪现出：
——【五境之下皆为泥偶，当你踏入五境的那一刻，你就如命运长河中偶尔蹦出水面的鱼虾，让命运不经意间注意到你】
——【命运回顾你的过去，对于你这样想要离开的生灵，它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它已见识过太多太多，从未有谁能脱离命运的掌控】
——【命运没有感情，不会因为你的调皮，就把你打回原形，在命运眼里，你们这些妄图改变命运的人，就像飞蛾扑火，你们以为向着希望奋力展翅就能永远获得温暖和光明，却到死那一刻才知是自取灭亡】
——【饶是如此的注定，但放在你个人身上，这一次命格的改变，让你这一生会更加的平顺，你的潜力都会远远超越凡胎命格，若是你想再次打破命运的桎梏，你的极限或可超越六境】
……
一大堆看起来不明觉厉的金蝌文，让王阎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怎么就感觉，这整个世界都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捆住了呢？
而我们每一个在这个网中的生灵，就又好像被套上一层看不见的枷锁。
这世道，活着怎就如此艰难？
希望到底存在何处？
王阎摊开手，因果箓早已看不到。
他希望能借助因果箓，打开枷锁，再挣脱网去。
若是还有可能，那就再将这道网狠狠撕碎！
这次的二十年修炼，只是让王阎略微感觉头脑有些昏沉。
稍稍静坐半个时辰便恢复如初。
一个人待在房间中，放空思绪。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
王阎起身出门，决定先去林煜家看看。
有件事放在心头总不能一直逃避，正好趁着今天心情不算太差也不算太好，就顺手解决。
从县衙这一路，直到西城，王阎遇到很多人。
他认识的少，不认识的多，可几乎都认识他。
这些人目光很复杂，有敬畏，仇恨，害怕……
对此王阎不以为意。
他此刻站在一个低矮的小院前。
门上贴的福字已经褪色，但上面娟秀的字迹依旧很清晰。
这么好看的字，林煜他拿头来写？
肯定不是他写的！
记得去年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也是这个时节，前后相差也就几天吧。
嗯，今年倒是暖和，记得去年这时可是冰冻三尺，大雪更是下了两日一夜。
若非如此，自己怎会找不到下山的路？
她又怎会遭此屈辱？
轻轻推开门。
王阎愣住。
院子里挂满纸张，一排一排，间隙整齐，仿佛晾晒的宣纸。
王阎挨个看去，每一张纸上面，都画着一种妖物，在右侧会写上一行或是两三行字，从妖的名字到外表，习性，全部写得一清二楚。
“呵，这姐弟俩，真是努力啊。”王阎心中忍不住赞叹。
“乌鸡妖？小弟，乌鸡也能成妖？”轻柔的声音藏在第六排。
听到记忆中熟悉的声音，王阎心中莫名的触动，他循声去找，却只看到藏在架子后面的白色衣角。
林煜的声音从第七排传来：“是的，姐啊，你不要画错啊，这乌鸡妖只是外表像乌鸡，但比乌鸡大得多，而且它有三只脚，还能喷出一种乌黑的毒液，只要沾染了，不仅一年半载都洗不去，还能让人时不时的发癫。”
“这也是坏妖！”
“不，妖没有好的，全是坏的！”
“嗯，对，妖全是坏的！”
……
“说得好，妖全是坏的！就该杀个干干净净！”
王阎突然发声，院子里一下子静下来，似乎只能听到晚风温柔的吟唱。
“你来作甚？这里不欢迎你，若有公事我这就随你出去到县衙说。”林煜沉着脸走到王阎面前。
“私事。”
“你我仅是同事，没有私交，何谈私事？”
王阎道：“林婉，聊两句？”
“我……你走吧。”
“世界很大，妖很多，想杀吗？”王阎突然问。
“心有余，力不足。”
“我带你去杀妖。”
“什么时候？”
“明天。”
“谢谢。”
“现在吧。”
“好！等我换身衣服。”
“姐！你……你不是说再也不想看到他……走，出去说！“林煜终于忍不住，他拉住王阎来到门外。
嗯？力气见涨？气息很强，最少四境上境！
王阎稍稍吃惊，这才一日不到，小舅子竟从二境到四境了？
一日连破两境？
匪夷所思！
“你怎么到四境了？”
“很奇怪？”
王阎何止是奇怪，他都恨不得挖开小舅子脑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林煜叹口气，目光萧瑟，带着淡淡的悲哀。
“我能有今天的修为，全靠统领大人。”
“凌峰？”
“不，是上任统领李广先。”
“李大人死得确实可惜，遗憾的是，他的仇再也无法报了。”
“不，他的仇我早晚会报，我在查，等查到准确信息，我就会去给他报仇雪恨！”
不得不说，小舅子命很好。
李广先是上任镇厄统领，他是五境初境修为，在三年前，全家就被妖物杀得一干二净，满门足足二十六口！
这三年间，他都没查到是哪个妖物杀了他家人，直到去年失踪，当然现在王阎知道，他们都是去天赐高原。
至于去干什么，他并不清楚。
只知道五境的李广先，还有其麾下的二十多名镇厄刑卫，一个都没回来。
连李广先都死了，那二十多名镇厄刑卫，或许也都死了吧。
林煜又道：“李大人把他一生的战功全部换成丹药，托凌峰统领带给我，所以我才……”
王阎很是意外，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种神奇的丹药。
忍不住问道：“可方便告知我？”
“二境皇气丹，三境皇气丹，四境皇气丹，一共三枚丹药，我吃下便破境。”
“皇气丹竟如此神奇？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林煜说道：“我也没听过，凌峰统领跟我说的时候，我是一个字都不信，后来他详细解释，我才明白。”
“这皇气丹，主要材料为皇朝气运，外加武婴强者的精血祭炼而成。”
“皇朝气运真有这么神奇？武婴强者又是什么境界？”
林煜道：“七境！”
神奇啊，真是神奇，王阎很是惊叹感慨，甚至说有一丝羡慕，要是他也能搞到一枚五境皇气丹？
似乎是看出王阎心中的想法，林煜很快给他泼了冷水：“这皇气丹很神奇，但也很珍贵。皇朝气运恢弘磅礴，炼制丹药花费不了多少，最珍贵的其实是武婴强者的精血，据凌峰统领说，二境皇气丹需要的一滴精血，武婴强者最起码得三年才能贡献一次，三境一滴得十年左右，至于四境，差不多得五十年或一甲子才能凝聚出来一滴。”
“所以说，五境皇气丹，甚至七境强者都不可能凝聚出足够品质的精血，起码得八境强者了……”
“好吧。”王阎露出笑意，道：“原先我还担心你会给我拖后腿呢。对了，刚才答应带你姐去杀妖，晚上你替我去一趟老市街酒楼，帮我招待一下新招的五个人手，顺便给他们介绍一下东山情况，有什么计划你就帮我定下来。”
“那五人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会去的。”林煜说着转头看，哼道：“都这么久了我姐还没出来，她肯定是后悔了，也好，跟着你也不靠谱，还不时在家。我劝你以后少来打扰我姐，这一年多来，她这样挺好的。”
“其实，我真没有其他意思。”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希望……”林煜放轻声音：“你知道吗？失望一次就够了，最怕的就是失望后看到希望却又再次失望！”
“我读书少，你这一套绕来绕去的，我不懂，快去催催你姐。”
一会，林煜出来，他道：“走吧，我姐说她稍后再来，让我们先去酒楼。”
“也好，跟他们打声招呼再带你姐去杀妖。”
“走吧。”
二人并肩，一时无话，王阎闲来无事，顺手运转望气术。
——【林煜】
境界：四境（极境）
命格：福缘上品
——【因果贯穿于过去和未来，今天一起走过的路，会在未来的命运转角之处相逢得失】
……
——【运转望气术，消耗527日寿元】
看一眼消耗快小两年寿元！
王阎是真服了，唉，小舅子果然没骗他，是真的入了四境，还是极境！
差一点点就能五境了！
他还一直没看过小舅子的命格，这次看到，竟比自己的还要高！
经过多次查看他人命格，互相印证参考分析后，王阎已经发现，命格是生灵最主要的枷锁。
正常来说，命格高的，境界也会高，命格低的，境界肯定不怎么样。
等等，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相逢得失？
这是因果箓的提醒，让我注意和林煜的接触，是在预知我，未来会有大因果吗？
就在王阎思索之时，林煜忽然道：“听说你这次又出风头？”
“嗯。”王阎心不在焉的回答。
林煜哼道：“别以为我四境极境就能保护你，明天真要去东山，还得看你，我虽有境界，但武技还未跟上，杀杀四境初境和中境妖物还行，上境就费劲了，遇到极境必败！若这次行动结束后你还活着，我会把四境极境的经验传给你，你应该是中境？上境？”
“初境，不，应该是刚摸到门槛。”
林煜没好气的说道：“少在我面前谦虚，你杀天陆四霸老三和老四的时候，我就问过凌峰统领，他说你是中境，也有可能是上境。”
“嗯，那会是四境上境，现在刚摸到五境门槛。”
“你……”
林煜瞪大眼睛，仔细感应一番，心中是又惊又气，当即就大步往前走，将王阎甩在身后。
一入五境就来我家找我姐？
怎么不敲锣打鼓，顺便在头上顶个牌子呢，这样不就全城都知道你入五境了？
那多威风！
真是可恶！
“走这么快干什么，走慢点，等等你姐。”
林煜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面色复杂。
“怎么了？”
就在王阎心中快要蹦出一点可能的猜测的时候，林煜低头轻轻叹息，从怀中掏出一幅手绢。
手绢纯白，折的整齐。
王阎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而又稍显陌生的娟秀字迹，只有六个字：
“谢你带我斩妖。”
一句简单的感谢，似乎什么都说了，似乎什么也没说。
王阎猜到她不愿去的原因。
林煜在一旁幽幽说道：“刚才进去，我姐已换好一身红装，那是她曾经最爱的颜色，她说穿着合身，若是再能穿着去杀妖，一定美炸了。自从去年开始，她就再没穿过，一直穿着那几套白色，直到今天才换。她虽然不愿意来，但我想，她一定还是有点高兴的。”
“我懂了。”
“你懂什么？”
“走吧。”
“去哪？”
“去喝酒啊。”
“你就知道喝酒，聊我姐聊得好好的就不聊了？”
“嗯，喝酒的时候再聊？”
“滚！！！”
王阎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睛中却蒙上雾气，路都看得不清。
他犹记得，去年大雪封山，未能及时回来。
县衙被百姓围住，其中还有诸多捉妖人，驱魔人等等散人。
他们冲入县衙，先制服王阎叔父，再抢到王阎父母的骨灰，更是在县衙各处堆满火油和干柴，只等王阎回来给出解释。
不然便要扬了骨灰，再一把火烧了县衙。
他们眼巴巴的等着，那大雪连续下了一天一夜，都没等到王阎回来。
大雪还没停，众人也无法继续等待。
在他们动手的时候，是林婉勇敢的站出来。
最终的结果，等到王阎回来，只看到县衙的院子里，躺着快要冻僵的林婉。
她身上血迹斑驳，脸上划痕累累。
抱着林婉烤火好几个时辰，她才醒过来。
三言两句告知经过，林婉就离开县衙。
王阎才了解清楚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