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预言之黄帝升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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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伦理之争

很快,关于新安部落首领金氏家族入赘的要离祖父与共工部落首领共工之孙噎鸣之间,他们在“回春楼”琴瑟和鸣的传闻迅速传遍了每个角落,而且越传越神,说什么的都有,比如他们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什么一个非你不娶,一个非你不嫁,不胜枚举。

“闻听你已有意中人,何时嫁娶,趁祖父仍健在,赶快把事办了吧。”共工历来对噎鸣宠爱有加,自是对她的终生大事关心之至。他之所以对这个孙辈如此重视上心,不但是因为她长得一副与自己相同的人身蛇尾模样,更是操心她从小性格不一,似男似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定性,这次以为总算能够如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尊祖,瞧我这个样子,还不知人家会不会嫌弃呢?”看到祖父共工如此上心,可噎鸣不但没有觉得兴奋,反而隐约生出一丝不安来。

“我看是他是福分嘞,你是神,他是人,合起来不就是神人了吗?”共工心高气傲,自恃功高盖世,除了炎帝姜榆罔,从不把其他首领放在眼里。“再说,这天下有谁胆敢不从,放心,只要有上祖在,可一切为你作主,不日将至礼金氏家族,倘若不依,我将亲率千军万马,一举踏平那小小的新安部落。”

共工性格暴躁,近乎偏激任性,做事从不计后果。此时,人身蛇尾的他一头红发瞬间竖起,怒目圆盯,仿佛要吃掉对方似的。

“人家已有家室儿女,又是名门望族,尚不宜明媒正娶,此事恐怕要从长计议。”曀鸣自从偏向女儿身后,心思日益变得细腻了许多,一改以前的大大咧咧,口无遮拦。

“什么从长计议,这天地混浑得很,人神共居,正邪不分,男女混乱,仙人也是人,神人也是人,除了妖魔鬼怪,凭什么他们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及,偏偏我们这些打天下的半人半神就只能遵循常人的规矩了。这是哪门子世道,真是狗屁不通。”

不说还好,一听到噎鸣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共工就更来气了。“倘若真惹恼了,我都敢将不周山撞断了,让天地决绝,使一切回归自然,各凭自我修为,还天下一个清朗世界,这样岂不更好。”

可谓一语成谶,仅仅百年之后,共工就因为与黄帝姬轩辕之孙颛顼争夺部落天帝之位,在大战中惨败后愤怒地用头撞击不周山,将支撑着昆仑天宫的柱子折断了,导致向西北方向倾斜,大地磁场反转,引发大洪水朝东南角奔流而去,这就是造成后来东瀛、邪马台诸多海岛陆地沉没海底的直接原因,也带来了中土东夷沿海海水倒灌和陆地大量被淹,从而导致各大部落为了生存问题发生频繁战争的历史冲突。就这样,随着昆仑天宫越离越远,从此,日月萌生,四季分明,天地两隔,自然轮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件事所带来的诸多效应远不止人神后裔交往之争,更关系到双方社会形态和道德伦理的另一场较量。对于神来说,不太可能轻易接受人的统治和安排;对于人类而言,如何与神和谐共处且确保不会发生冲突,这本身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因为怎样治理天地相通世界里的仙、神、魔、人、兽等不同维度不同智商混居的大家庭,同样对仙族来说,这也是最为头疼的问题,这正是冲突不断的根源所在。试想,如果天地彻底分开,各个族群回归各自维度空间,这样是不是就能做到互不干扰,各自安好了呢?事实上,在这个星球上曾数百万年经过多次文明更替的历史证明,似乎如今一切正朝着这个方向进行螺旋式发展,就像整个宇宙的初始设定……

说得更直白一些,这对于噎鸣背后的神族势力而言,只是战争和征服的问题,而相对要离祖父身后各方人族势力来说,就关系到相关利益得失和家族存亡了。

此时此刻,就连想出这个馊主意的金星都傻眼了,他原本只是想给兄长一个教训或者难堪,没想弄巧成拙,接下来不知如何收场了。因为场面无法控制,搞不好全盘皆输,甚至有可能白白搭上自己和兄长的身家性命。

要离祖母金氏在得知“回春楼绯闻事件”后,不但第一时间剥夺了要离祖父的商场权力,而且以孩子染上瘟疫恶疾为由,迅速将他从共工之台调回老家歙州,等待他的是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现在我们有儿有女,当时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吗?”“你常说冲动是魔鬼,如今终于轮到自己了吧。”“你这样做,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吗?”金氏很是沮丧,用无数个疑问不停地问这个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也是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个妖人男不男女不女的,也不知你是哪根筋出错了,竟喜欢上这样的角色,难道你不知道人神不能结合吗?”金氏父母无异于火上浇油,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像自己这样显赫的家族,在新安部落算是独一无二的。

要离祖父清楚,在他们面前,或许任何的辩驳无疑都是苍白无力的。尽管他与噎鸣之间是清白的,从表面看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但在金氏家族眼里,这不啻于精神上的背叛,比身体的出轨更令人难以接受,更何况他还是入赘妇家的身份,这更意味着家族颜面尽失,不可原谅了。如果当时不是母系社会,如果要离祖父的身份反过来,除了一时难以接受神族基因,或许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但是,如果就是如果,现实就是现实,此一时彼一时,往往环境决定了一切。

有时他想,生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人,一个都不会少;生活中,你要经历的事,一件也不会少;人生路上,你要走的路,一步也不会少。命运中所有的遇见,总是无法躲避,只能面对,即便是生死离别。想着想着,他便释然了。因为每个人都只是天地间的过客,三生三世皆是因果,你我又何须太过执着,这世上又有什么会真正属于自己,到最后,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是恩爱的情缘也好,是擦肩而过也罢。正如叶子的离开,不是风的追求,也不是树的不挽留,而是命运的安排,自然的选择,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有时候离开,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

就这样,那段时间要离祖父住龙溪老宅里没有出门,实质上是被金氏家族软禁起来了。他干脆放松了心情,有空就带着孩子一块玩乐,静看庭前花开花落,淡看窗外云卷云舒。他更加珍惜,似乎预感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果不其然,暂时的宁静终于被打破了。共工率领多路精兵,一路浩浩荡荡赶往新安部落都城歙州,看似带着聘礼迎娶,实则兴师问罪,眼看偏居一隅世外桃源般的小小部落,就要被吞并消失了。

大兵压境,对新安部落来说,战与不战都是个难题。直接宣战吧,面对共工如此强大的军队,等于以卵击石,涂炭生灵,结果可想而知。不战求和吧,无异于跪地求饶,自取其辱,势必留下千古笑柄。很显然,不战求和并不是新安部落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的血性精神,那么战争意味着族人血流成河,再无宁日,家园破碎。

正在新安部落全族危难之时,要离祖父挺身而出。他想,一切因他而起,该自己有所行动了,也只有自己,才有可能平息这场重大危机。

那天,要离祖父趁族人不注意,悄悄留下了印记图案,上面画着天子都方位和山形图,以及自己跪在仙族面前,意思是此事由他而起,结果应由他承担,他已往天子都寻仙悔过,任何人不要寻找,希望自己走后,战事可休矣……当然,所有人都清楚,天子都是仙境禁地,自古有人进无人出,这就是表明了他以死决心来平息纷争。一切因他而起,如今他人都不在了,也就没有必要双方再纠缠下去了。

“兄长完全是因为金氏家族逼迫而亡,发誓此仇不报绝不为人。”待要离祖父死后,没有了兄长的庇护,金星好日子也算到头了,心态也瞬间发生了近乎畸形的裂变。

眼看大势已去,金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串通共工部落里的邪恶势力,联手制造了金氏老宅龙溪(今呈坎)灭门惨案,最后便悄悄逃离了古歙州……

原来,这是一个难以启齿的家族秘密,也是一桩不便公开的上古悬案。自古以来,其实历史有时并不是真实的,神话也不一定只是虚假的,历史只是让你看到可以看的,有时神话可能只是在传说历史而已。尤其对于人类来说,总喜欢选择性遗忘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过往,并乐于创造一些虚华看似利已的东西,只有身体内的记忆基因它永远不会撒谎和隐瞒,它会一直留存在宇宙里等待下一次重启或复制粘贴。其实,这才是宇宙万物返璞归真的自然永恒定律。

这桩奇案在遇到黎贪之前,或许无人可以破解。但是,如今要离想要解开这个心结,无疑黎贪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这对于他来说,也只有他能够做到,而且可以不留任何痕迹,甚至不需要半点精神负担。

一想到这,黎贪懂了,也笑了,当然他更知道怎么去做了,而这一切都会埋藏在心里,就像刚才要离所说的故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正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的涟漪,总是预示着微风的存在,却不知水的眷恋。黎贪和要离,卑危和炎帝,就像风与水,无风不起浪,无浪不起风,或许都是相互利用罢了。

原本,福非福,祸非祸,福祸自有定数。只是,金星以为将金氏灭门后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但至死都没有想到,当时金氏家族还有一个小孩因为染上瘟疫到外地求医治病才侥幸躲过那场由自己制造的劫难,而这个小孩子就是要离的残疾父亲。回想起来,当初金星因为一时贪念最终酿成悲剧,现在总算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只是还搭上了许多无辜的生命,这就像一场场各个部落间无休止的争斗,每一寸疆域黄土里不知埋藏着多少无名的白骨。然而,对于整个人类来说,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