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回到数据废墟

伴随这奇异过程，他产生了一阵眩晕感，但并不算强烈。等恢复后，面前的光屏已彻底灭掉。李霄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半截断桥——桥面上似乎也散落一堆闪光代码，部分呈条状随风飘扬，有点像被风吹散的霓虹带。

他本想再往前多探探，结果脚下一震，桥体却“咯吱”一声猛地断裂开，大片碎片坠入深渊，激起无数电弧似的闪光。李霄大惊，急忙后退，只听“轰隆”一阵巨响，断桥剩下的小半截也不稳定地晃动几下，濒临彻底崩落。

“看来没法过去了。”他心里郁闷，刚想发点牢骚，突然旁边有个裂隙又开始膨胀，整片地面都在下陷。

“糟糕，废墟又要塌了？！”他暗骂一声，转身就跑，踏过几块像素地板，险象环生，差点又被脱节的边缘绊倒。

身后裂口越撕越大，轰隆声不绝于耳，仿佛整座废墟都要再次坍塌，将他吞噬在无底数据流中。

叮当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急促大喊：“快使用Esc或Alt+F4退出！别命丧于此！”

李霄心想如果再拖就真完蛋了，赶忙集中意念：“Esc，Esc！”

下一秒，熟悉的白光爆发，将他淹没。狂风和碎片轰然远去，他仿佛乘坐瞬移电梯一样，从沉沦边缘被拽出……

等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苏弹弹工作室，仍是夜色深沉，客厅里台灯闪烁，笔记本机身泛着微弱的余温，一切似乎在顷刻之间恢复正常。李霄连滚带爬地后退几步，脑中仍轰鸣不已，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废墟崩溃的回响。低头检查四肢，好在没受什么物理伤害。

“呼……差点又把命丢那儿。”他拍着胸口，心脏嘭嘭跳得厉害。可随即也生出一阵兴奋：这次不仅没白跑，还成功获取了那个光屏碎片——也许是新的“功能补丁”？

“叮当，你还在吗？”他小声唤道，期盼脑海中有个答复。果然那机械化的声音再度出现：“我在。感知到你成功收集到一份残缺数据。等你休息好，我们再尝试整合，看能否让你的快捷键更稳定。”

李霄心里发热，连失控的恐惧都冲淡了不少。虽然数据废墟危机重重，但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力量升级，也未必不是好事——既能抵御牛头社，也能减少对现实使用魔法的副作用。

想到此处，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依旧深沉，远处楼宇只剩稀疏灯火。苏弹弹房间门紧闭，她估计毫无所觉。李霄苦笑：一小时内，他又上演了一场惊险穿越，看似平静的夜晚背后，却暗藏如此惊涛骇浪。

他把笔记本小心地盖上，但没有拔电源，或许接下来还需要与叮当“对接”数据。又想了想，干脆自己先去喝口水润嗓，再洗把脸，然后考虑怎样“读取”那份补丁。毕竟，拥有什么新功能是一回事，能否顺利融合又是另一回事。

若牛头社的人知道他这么快就敢主动闯入废墟，估计也会大吃一惊。李霄不禁暗自得意：看来契约还是挺有用。可一想到对方高科技扫描仪和层出不穷的手段，又觉这点进步还远不足以跟他们硬碰。

“算了，一步步来吧。反正慢慢去探索，就不信牛头社能一直抢占先机。”他嘟囔着，放好笔记本，握紧拳头，给自己加了把油。

窗口微风吹来，一页稿纸被吹落到地上，是他白天写了一半的小说章节，某句对话正好映入眼帘：“纵然前路险阻，我仍要冒险闯过。”李霄莞尔笑道：“小说里这么写，现实中也只好照办啦。”

他拾起稿纸，压在台灯下，然后坐到沙发上缓解刚才的紧张。短短一趟废墟之旅，让他意识到那地方不光有危险，还有机遇。黑衣人和牛头社之所以追求多元端口，恐怕正是想拿这些数据碎片修复更高层的入口。若自己再能抢先多拿几块，也算多一分自保之力。

当然，他并不打算轻易再次前往数据废墟——毕竟运气不会总是站在自己这边，下回说不定就栽进深渊里。可要应对牛头社，或许还需冒更大风险。

他想了想，脑中飘过叮当的虚影，隐约感到对方也在焦急等待，把补丁融合到快捷键魔法中。这件事虽急迫，却不能操之过急。他打算先休息，等第二天再研究“读档”或“融合”方法。

这样一来，他或许能获得更高级别的快捷键，也许可以关闭更广阔的现实场景，或者干脆打开一段新的平行世界通道？

“别想太多啦……”李霄打了个哈欠，放松身体躺下，闭眼休息。今夜他必须抓紧时间睡觉，明天一早还要继续写稿，否则编辑又要追杀电话到来。想起这点，他苦中作乐地自嘲：自己是被两股势力夹击——一边是牛头社，另一边是催稿无情的编辑大大。

客厅里静悄悄的，唯有空调出风口“呼”地送着暖气。他翻了个身，轻咳两声，总算逐渐放下紧张情绪。不管未来怎样，至少成功再访了一次数据废墟，还多得了那所谓的程序碎片。

天亮之后，新的冒险或许会开始。李霄在迷迷糊糊间如此想着，也许明天就能弄懂这份残缺数据，搞不好会打开更多关于多元世界的奥秘，进一步让自己在这场与牛头社的博弈中占据一些主动。

黑夜在他徐徐的呼吸声中流逝，笔记本微弱的散热声也渐渐停息。仿佛对一切而言，这只是普通的一夜，第二天醒来还是依然如故。可是李霄心知，这一夜里，他已迈出了深度探索“数据废墟”的第一步——而这，也将引领他走向更广阔、神秘，甚至疯狂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