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章血绘星图

秦述的镊子夹着玉蝉在酒精灯上翻转，蝉翼纹路在高温下渗出黑色粘液。这是从第三具尸体舌根取出的，浸泡在防腐液里的器官竟散发着檀香。当蝉腹甲骨文触碰到他手套上的血渍时，解剖台突然剧烈震颤。

“快关掉...！“助手小唐的尖叫被蜂鸣声淹没。玉蝉振翅飞起，尾针猛地扎进秦述颈动脉。无数画面洪水般涌入脑海：1937年的雨夜，七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把青铜铃铛钉入少女天灵盖，而那个正在绘制星图的男人，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冷藏柜爆裂声将他拽回现实。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集体坐起，她们手腕的北斗符号组成发光锁链，直指窗外槐山方向。秦述扯下玉蝉时带出串血珠，坠落的血滴在瓷砖上拼出南洋公馆的经纬度。

“秦法医！“小唐举起手机的手在发抖，“林小姐十分钟前往槐山隧道方向去了，她最后发的定位在...“话音未落，解剖刀突然凌空飞起，刀柄上的青铜铃铛纹章泛起幽光。

同一时刻，林夏的指尖正划过祭坛上的星图凹槽。周衍割开手腕将血注入图腾，石台却毫无反应。“果然需要双生体的血。“他转身时手术刀已抵住林夏脖颈，“你父亲没教过你怎么启动记忆遗传开关么？“

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林夏突然抓住周衍的手按向凹槽，两人血液交融的刹那，祭坛中央升起青铜柱。柱身缠绕的锁链上挂着七具风干的实验体，每具尸体的胸腔都嵌着枚翡翠扳指。

“这才是真正的永生之烛。“周衍的声音带着某种病态狂热，“每代实验体死亡时，灵魂会被封印在青铜铃...“他忽然闷哼着跪倒，后颈插着枚玉蝉——蝉翼上还沾着秦述的血。

整座祭坛开始旋转，林夏看见秦述从暗门冲进来。他白大褂上全是血手印，手里握着的玉蝉正与祭坛产生共鸣。“别碰星图！“秦述的警告被淹没在铃铛海啸般的声响中。那些锁链上的干尸突然睁开眼，翡翠扳指射出光束交织成民国公馆的全息投影。

投影里穿长衫的男人举起手术刀，刀尖对准的赫然是婴儿时期的林夏。真实的手术刀此刻正从周衍袖口滑出，他突然抱住林夏撞向青铜柱：“这才是献祭的正确姿势...“

地底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浸泡着三千个林夏克隆体的标本罐正在爆裂，那些苍白的躯体顺着血水涌入祭坛。秦述看到玉蝉上的甲骨文浮现在半空，组成一行燃烧的文字：

**丙寅年七月初七，双生换命**

林夏的尖叫与1937年的哭喊重叠。当周衍把青铜铃铛塞进她口中时，祭坛顶部裂开星空般的漩涡，一具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尸缓缓降落——那是二十岁模样的林夏父亲，手里攥着半本被血浸透的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