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龙血沸

霍雨浩剖开第一枚蜉蝣卵时，冰帝的尖啸几乎撕裂他的精神之海。

半透明的幼虫在指间扭动，口器开合间溢出青铜色粘液。卫昭明用九节杖挑起幼虫，看它在杖头燃起的青焰中化作篆体「篡」字。

“认知篡改卵。“他碾碎灰烬，“孵化后会让你坚信自己是条蚯蚓。“

古月娜的龙爪扣住霍雨浩咽喉：“解药在青铜树顶层的母巢。“龙瞳倒映着卫昭明心口的蜉蝣烙印，“用道胎换他性命，很公平。“

生命之湖在他们脚下沸腾。卫昭明凝视青铜树枝桠间浮现的唐三虚影，杖头突然刺入古月娜掌心。龙血渗入地脉图的瞬间，湖底升起张角石像，残页在石像手中无风自动。

**「道涨魔消，取义存仁」**

八个血字腾空，化作符咒锁链缠住青铜树。唐三的面容开始崩解，露出树干内部蠕动的蜉蝣母巢——那是颗直径百米的半透明卵囊，无数卫昭明的克隆体正在粘液中沉浮。

“太平要术·焚城。“卫昭明挥杖引动地火。岩浆冲破湖底，却在触及母巢前被冰霜冻结。霍雨浩的左眼结满冰晶：“不能毁母巢...天梦哥在里面！“

青铜树突然剧震。母巢伸出触须刺入霍雨浩右臂的蜉蝣卵囊，卫昭明看到二十年前的画面：传灵塔主将天梦冰蚕的灵魂扯成两半，一半注入霍雨浩体内，另一半...

“成了母巢的核！“冰帝的魂力开始暴走，“雨浩，把我的本源魂力注入母巢！“

银龙王突然松爪。霍雨浩跌落瞬间，卫昭明挥出第二杖：「太平令·截江」。九节杖幻化青龙偃月刀虚影，斩断触须的同时劈开母巢外壳。腥臭粘液倾泻而下，露出核心处冰封的天梦冰蚕残魂。

“就是现在！“冰帝燃烧本源冲破封印。冰皇帝䗶那墨绿色的虚影在霍雨浩身后展开，暴风雪裹挟着亡灵半位面撞向母巢。青铜树发出哀鸣，树皮剥落处露出汉白玉材质的碑文：

**「熹平六年，妖道张角掘龙脉于钜鹿，天降赤雷，乃封其魂于此」**

卫昭明的石化右臂突然复原。他触摸碑文的刹那，时空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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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位面闪回（熹平六年）**

张角用九节杖贯穿洛阳地脉，赤色龙影在杖身缠绕嘶吼：“以我道胎镇汝千年！“

空中浮现的蜉蝣母巢降下雷劫，张角石化的右臂按在少年卫昭明眉心：“记住，第三次挥杖时...“

雷光吞没画面。卫昭明被抛回现世，手中多出一卷竹简。摊开的瞬间，霍雨浩看见自己出现在简中画面：他抱着冰帝残魂撞向母巢，胸口被青铜树枝贯穿。

“未来视？“霍雨浩咳出冰碴。寄生卵已扩散到脖颈，皮肤下蜉蝣幼虫清晰可见。

青铜树顶端的唐三虚影重新凝聚：“没用的，弑神者。你挥杖的次数...“

卫昭明突然暴起，九节杖第三次挥出。这次的目标不是母巢，而是霍雨浩心口。

“太平要术·偷天！“

杖头贯穿胸口的瞬间，霍雨浩体内的蜉蝣卵囊尽数转移到卫昭明身上。冰帝残魂裹挟着天梦冰蚕本源冲出，在母巢核心炸开绝对零度领域。

“不！！“唐三的虚影在冰封中扭曲，“你怎么敢的...“

卫昭明跪倒在冰面上，看着幼虫从自己七窍钻出。手中的竹简浮现最后一行字：

**「三挥杖，一断因果，二斩前尘，三祭己身」**

青铜树开始崩塌。古月娜突然抓碎冰层，龙爪刺入卫昭明胸膛挖出道胎：“永别了，守夜人。“

剧痛中，卫昭明看到圣人石像流下血泪。残页腾空而起，化作赤霄剑洞穿古月娜眉心。银龙王坠入湖底前，将道胎抛向正在消散的母巢：“道主，接住！“

时空突然静止。母巢核心走出与唐三面容相同的身影，只不过他穿着绣有蜉蝣纹章的汉服，手中把玩着十二金人微雕。

“重新认识一下。“那人轻点卫昭明额头的蜉蝣烙印，“吾名刘天，或者说——「天」的人间体。“

冰封的母巢轰然炸裂，青铜树化作流光消散。卫昭明坠入黑暗前，听见霍雨浩在遥远时空呐喊：

“去找秦汉时期的我！在蜉蝣篡改历史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