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锥与时间裂隙
剧烈的时空乱流中，林夜听到双重心跳——自己的，以及某个机械装置的。
苏璃的冰锥正被青铜齿轮迸发的血光抵挡，齿轮齿痕与锥体冰纹严丝合缝，仿佛千年前就注定这场对峙。
“时之瞳的排斥反应？“苏璃冷笑收手，冰锥融成雾气缠绕指尖，“你父亲当年植入碎片时，没教你怎么控制共生体吗？“
林夜这才发现身处钟楼之巅。暴雨凝滞在半空，雨滴里浮动着无数暗红独眼纹章。远处医院的轮廓正在虚化，母亲病房的窗户渗出青铜色雾气。
“欢迎来到时隙夹缝。“苏璃的戒指映出病房内部——母亲脖颈青斑已蔓延到锁骨，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你每犹豫一秒，她的身体就多被时间蠕虫啃食十小时。“
雨滴悬停在苏璃的睫毛上，折射出冰蓝瞳孔里的血光。林夜右眼灼痛如烙铁，视野被血色浸染的刹那，冰锥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苏璃掌心。血珠尚未落地便凝成冰晶，在她指尖绽开成曼陀罗的形状。
“你果然能触发时之瞳的防御机制。“苏璃甩掉冰渣，风衣下摆扫过林夜染血的肩头，“但靠本能战斗的话，下次穿透的就是你母亲的心脏。“
ICU的警报声穿透雨幕。林夜挣扎着撑起身子，透过防火门玻璃看到母亲的心电监护仪波形已趋近直线。苏璃的戒指突然迸发寒光，走廊温度骤降，几个冲过来的护士瞬间被冻在原地。
“选吧。“她将青铜匣残片按在林夜胸口，“跟我走，或者留在这里看她断气。“
林夜抓住她手腕的瞬间，青铜匣纹路突然游动。饕餮独眼怒张，血色符文顺着两人皮肤交缠蔓延。时空扭曲的晕眩感袭来，等林夜再睁眼时，已站在一间挂满古董钟表的密室。
“欢迎来到观测者第137号安全屋。“苏璃擦拭着怀表上的血渍，“你还有三分钟提问。“
密室西墙挂着幅北宋《清明上河图》，虹桥上的行人却在缓缓移动。林夜凑近时，画中撑伞的书生突然转头微笑，伞面浮现父亲的字迹：「不要相信瞳孔颜色浅于冰的人」。
“这是时之回廊的入口。“苏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每次开启需要消耗时之轴碎片，也就是你父亲藏在青铜匣里的东西。“她弹开怀表，露出内侧齿轮间嵌着的血色玉环——与青铜匣内的残片完全契合。
林夜的右眼突然刺痛。怀表齿轮逆向转动，他看到三天前的雨夜：苏璃站在燃烧的别墅里，冰锥贯穿的西装男人胸口纹着同样的独眼图案。而父亲的身影在火场深处一闪而过，手里提着装满青铜残片的铁箱。
“暗渊在清除所有时之轴载体。“苏璃合上怀表，“你母亲脖子上的青斑就是感染症状，48小时后她的时间线会彻底崩溃。“
齿轮咬合声突然暴增，密室所有钟表疯狂倒转。林夜被拽进《清明上河图》的瞬间，硝烟味灌满鼻腔。苏璃的声音在爆炸声中断续传来：“改变艾萨克·科恩的死亡节点...否则你母亲的病因永远不会消失...“
1943年的柏林街头，党卫军正在焚烧犹太商店。林夜右眼泛起血光，看到无数半透明的“时间蠕虫“在人群间穿梭。它们啃食着某些人的时间线，被啃食者立刻变得目光呆滞，主动走向军车。
防空洞里，年轻的爱因斯坦助手艾萨克正在演算公式。林夜看到他后颈浮现独眼纹身——与暗渊追杀者的一模一样。两颗子弹突然穿透铁门，时间蠕虫簇拥着党卫军军官破门而入。
“躲开！“林夜扑倒艾萨克的瞬间，右眼触发强制时停。子弹悬浮在离他眼球十公分处，时间蠕虫发出高频嘶鸣。苏璃的冰锥从虚空中刺出，穿透军官头颅时带起一串冰晶，那些蠕虫竟被冻结成齑粉。
艾萨克颤抖着撕开衣领，露出胸口的金属装置。齿轮与真空管组成的机械心脏砰砰作响：“他们十年前就给我装了这玩意儿...每次试图写出正确公式都会剧痛...“
林夜右眼突然看透金属外壳——机械心脏深处嵌着时之轴碎片。他猛然意识到，父亲当年失踪前研究的根本不是青铜器，而是人体与时间机械的融合。
爆炸声打断思绪。党卫军坦克碾过街道，炮口对准防空洞。苏璃突然抓住艾萨克的后颈：“任务变更，我们需要他的机械心脏启动时间锚。“
冰锥刺入的刹那，林夜看到艾萨克机械心脏里的时之轴碎片，与母亲脖颈青斑下的血管纹路完全一致。他本能地撞开苏璃，时停强行发动。坦克炮弹在距离防空洞三米处静止，时间蠕虫如潮水般退去。
“你果然会心软。“苏璃擦掉嘴角冰渣，“知道为什么观测者要选你吗？因为林修远是第一个把时之轴植入活人体内的疯子——“
她扯开林夜衣领，锁骨下的疤痕正在渗出青铜色血液：“而你，是他最成功的实验品。“
艾萨克突然惨叫，机械心脏迸发强光。他抓过炭笔在墙上疯狂演算，被苏璃冻结的右手腕骨寸寸断裂：“E=MC²是错的！时空质量的关系应该是...“鲜血随着公式流淌，逐渐构成独眼纹章。
整座柏林开始震动，时间蠕虫汇聚成洪流涌入纹章。林夜右眼几乎要爆裂，他看到无数平行时空的艾萨克在同一刻死亡，每个世界的崩塌最终汇聚成母亲病床前的心电监护仪直线。
“就是现在！“苏璃的冰锥刺入艾萨克心脏，机械装置中迸发的蓝光笼罩三人。林夜在强光中看到父亲的身影——他站在三星村人祭坑前，正将青铜匣刺入自己胸膛。
回到密室时，怀表齿轮多了道血痕。林夜右眼暂时失明，但掌心多出枚青铜齿轮——从艾萨克心脏取出的时之轴碎片。苏璃正用冰晶修补风衣上的弹孔，左肩伤口渗出蓝色血液。
“你母亲的感染暂停了，但下次任务失败时...“她弹指凝出冰镜，映出病床上母亲脖颈青斑消退的画面，“暗渊已经定位到第137号安全屋，我们需要新盟友。“
密室暗门突然开启，穿连帽衫的少年嚼着口香糖靠在门框：“哟，新人挺能打嘛！“他脖颈挂着串U盘，每个都刻着不同时代的货币符号，“我是Z，专门帮观测者搞时之币的黑客——不过这次要加钱，暗渊的量子防火墙升级了。“
林夜摸向口袋里的青铜齿轮，发现它正与Z的某个U盘共振。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小心戴青铜齿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