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镜中双生

楚阳跌坐在潮湿的泥地上，手电筒滚出三米远。冷光照亮了克隆体脚踝的银链——和妹妹失踪那天戴的一模一样。他摸到口袋里的蒲公英吊坠，迷你小雨正在疯狂捶打玻璃罩，小脸涨得通红。

“你不是小雨！“楚阳抓起手电筒砸过去。克隆体轻松接住，掌心亮起星形烙印：“我比她更完美哦。“她身后升起无数培养舱，每个舱门都映出楚阳变形的倒影。

陆远突然从上方抛下绳索：“抓住！“克隆体抬手射出晶刺，绳索应声而断。楚阳跌落时抓住通风管道，看见下方是个巨大的圆形实验室。中央仪器上悬浮着城市模型，七个光点正在地图上连成北斗七星。

“妈妈在这里做过七百次实验。“克隆体飘到仪器旁，“她总说只差最后一步...“她按下红色按钮，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成百上千个“小雨“爬出来，像提线木偶般扭动关节。

楚阳的吊坠突然发烫，迷你小雨化作银光没入他胸口。他感觉血管里有萤火虫在飞，抬手竟射出蒲公英绒毛。被击中的克隆体尖叫着融化，在地上汇成银色水洼。

“抓住那个会发光的！“真正的墨衡从阴影走出，机械脊椎接满电缆。克隆体们像丧尸般扑来，楚阳被逼到实验室角落。他的手按到墙上的消防图，发现有条标红的管道直通气象站地下室。

陆远踹开通风口大喊：“这边！“两人在管道里爬行时，克隆体的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如影随形。楚阳的衣袖被划破，露出手臂上发光的蒲公英纹身——每当克隆体靠近，纹身就会射出银色光针。

穿过管道尽头，他们跌进满是镜子的房间。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年龄的楚阳，但所有倒影的胸口都有星形伤口。陆远突然抽搐倒地，后颈裂开钻出晶蔷薇藤蔓：“对...对不起...他们给我装了控制器......“

楚阳被藤蔓缠住脖子按在镜面上，墨衡的机械手指划过他胸口的纹身：“你妈妈最失败的作品，就是这份多余的亲情。“镜子突然裂开，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将他往里拽。

跌进镜中世界的瞬间，楚阳听见妹妹的呼唤。这里的时间是倒流的——雨滴从地面飞回云端，烧毁的蒲公英重新绽放。他看见十岁的自己正在公园埋时间胶囊，胶囊里装着妹妹的乳牙。

“哥哥！“小雨的声音从树后传来。楚阳转身看见满脸泪痕的妹妹，她的白裙子沾满泥巴：“这里是记忆回廊，妈妈把我们藏在这里......“

突然有晶刺穿透小雨的肩膀，墨衡的倒影在湖面浮现：“找到你们了。“现实中的实验室开始崩塌，镜面接连炸裂。楚阳抱住妹妹跳进时间胶囊的坑洞，在黑暗中被传送回现实世界。

他们从学校花坛的泥土里钻出来，远处传来刺耳的警报声。整座城市的蒲公英同时凋谢，天空降下带着血腥味的灰烬。小雨虚弱地指着操场：“真正的种子...在升旗台下面......“

楚阳用铁锹挖开水泥基座，里面埋着妈妈的手提箱。箱子里装着银色种子和泛黄的信纸：“给十五年后的阳阳：当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妈妈失败了。种子不是武器，是给小雨新生的钥匙......“

夜空突然亮如白昼，七个克隆体乘着晶蔷薇组成的飞艇降临。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游戏结束。“所有蒲公英灰烬重新聚合，在操场中央形成巨大的茧。小雨突然抢过种子吞下，周身爆发出的银光将飞艇切成碎片。

当光芒消散时，楚阳怀里的妹妹长出了蒲公英翅膀。她的眼泪落在地上，开出散发着橘子香的小花：“哥哥，这次换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