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饶命!我只是个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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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青木舫上

西湖夜色清冷,月华如洗。湖面波光粼粼,偶尔有微风拂过,带起细碎涟漪。岸边的柳条低垂,宛如柔情少女轻拂水面。一叶青木舫静静泊于湖心,船身古朴雅致,彩灯缀满舫边,摇曳生辉。

今夜的青木舫,正是临安城的中心。

舫中舞台上,一位身着淡粉流苏裙的姑娘端坐雕花石凳,纤指拨动琴弦。琴声时而似春水漫过青石,时而如寒鸦掠过枯枝,弦音在雕梁间流转。

姬月眼睫低垂,鬓边珍珠步摇随动作轻颤,烛火将她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不远处,文人墨客们正对坐于青石桌边,提壶对饮,低吟浅唱着古诗词。

“此曲当浮三大白!”远处一位老学士举着越窑茶盏的手微微发抖,盏中龙井早凉透了。他望着台上女子恍惚道:“三十年前严大家奏《折柳令》,也是这般令人断肠。”

其中有一青年诗人指尖蘸着酒水在案上勾画,闻言摇头:“严大家胜在技法,姬月姑娘却是情入肺腑。您听这揉弦——”

青木舫的二层内,各大商会家族各据一隅,临安城中众多达官贵人也各自占据厢房。

赵家厢房内,一位大腹便便、面带笑容的中年男子正好走进打开的门口,拱手道:“赵兄,别来无恙啊!”

“欧阳大人真是客气了,你今日来是......”此人正是赵家的家主赵宸,临安商会之首,他一向以豪爽著称。

走入厢房的欧阳庆,衣着考究,笑意中略带神秘,便说道:“我今日来访,正是来恭喜赵兄您的。听说江南制造局明日来的是总管公子,我特意安排了赵家负责接待。”他那语气里仿佛藏着不便外宣的玄机,话音低沉而谨慎。

赵宸大笑,朗声道:“此话当真?好哉好哉!”他挥手便示意厢内下人,从屏风后取出一个木箱,箱启之间,金光闪烁,竟然满箱都是金子。

欧阳庆见状,眉梢微挑,笑问:“赵兄,我和你之间讲这些不是落了俗套?更何况,这么大一箱带着也不方便啊!你说是不是?”

赵宸连连点首,爽朗道:“正是赵某疏忽,未曾多虑。”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郑重地奉上。

欧阳庆拍了拍赵宸的手,微笑着将银票收妥,二人相视,脸上皆是满意之色。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的叶家厢房,氛围则截然不同。

叶家家主叶震端坐于一张雕花桌前,正与其子叶天齐低声交谈。

叶震一边轻啜着热茶,一边闭目沉思,缓缓说道:“司马家的小妮子倒是有点本事,司马布庄在她手下经营得井井有条。甚至还能想‘拼转转’这种手段。”

叶天齐神色淡然,微微摇头:“玲儿虽有经商天赋,可她终究是个女子,常常抛头露面,总给人一种不得体的感觉。”

叶震忽然笑问道:“我倒听闻欧阳家的那小子一直在追求司马家的那小妮子,甚至已经向司马家投了婚书?”

叶天齐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道:“欧阳洛?他那点儿本事根本不配与玲儿相提并论,更没资格娶她。”

……

“姐,你不是说韦兄弟今日也会到场吗?”大厅一隅,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对着面纱遮面的那位纤细女子低声询问。

这是司马浩均第三次探头张望,案上龙井早已凉透。

“要叫韦大哥,别没大没小的,破了规矩。韦大哥回去报个信,应该快到了”她斜睨着对方,语气中既有责备也不乏宠溺。

“戌时三刻了!“司马浩均蒲扇似的手掌拍在桌上,惊得青瓷盖碗跳起半寸,“难不成韦大哥独自留在秦月楼听曲了?“

角落银链叮咚作响。肖霜背靠雕花柱,腕间银链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市井之徒的承诺,比断桥残雪还不可信。玲儿,那登徒子究竟喂了你什么药?”

司马玲轻轻一笑,声音柔软而温婉:“霜姐姐,韦大哥其实心地不错,只是他平日的言行举止,相对于我们来说总显得有些怪异。”

旁边,司马浩均插了一句,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憨厚:“是啊,韦大哥的确不凡。当日他在秦月楼那边帮我写下的《江城子》,还曾替我出头,震撼全场呢。”

话音刚落,旁边两位女子顿时惊呼:“什么?”

司马玲听闻,脸上顿时泛起绯红,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激动:“你说《江城子》是韦大哥所作?”她声音轻颤,语气中既惊喜又带着几分腼腆。

肖霜原本表情惊愕,但看着司马玲激动的样子,心中微微泛起一丝难受,脸色瞬间变冷了下去。

“玲儿,今晚风景宜人,琴音与诗词皆令人沉醉。或许……能否让我与你共赏此景?”就在这时,一抹华衣缓缓走到桌旁。

虽然司马玲早在数日前便曾礼貌回绝过自己的示爱,态度明确而坚决。可今日欧阳洛再次见到她,还是会被她依旧保持着的温婉所吸引。

司马玲抬眼望了他一眼,收起先前的兴奋,神情趋于平静,不失礼貌的轻启朱唇道:“欧阳公子,承蒙关切,实属感激。不过我今夜已有故人相伴,恐怕不便另结他缘。”

欧阳洛依旧不肯放手,他轻佻地倚近司马玲,言辞中满是挽留之意:“玲儿,我们多日不见,应当多交流交流感情才是。”

司马玲脸上神色微变,她虽不喜欧阳洛,可也不想因此得罪欧阳家。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与尴尬,只是一味的低头静默,不作正面回应。

坐在一旁的肖霜早已心生烦厌。她眉头微皱,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给你三个数,滚。”

肖霜指节叩上剑鞘的刹那,大厅门外传来轻快脚步声。

韦晓宝款款而至,他今日身着一袭新衣,此衣便是梦玉箫当日送他房间的那件。

估计是金色的衣服太过亮眼,他的出现,顿时引得在场众人侧目,司马玲和肖霜也均不由得怔住了。

韦晓宝走到桌前略带调侃地道:“我说今天出门怎么见到喜鹊闹枝,原是肖姑娘要舞剑助兴?”

肖霜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将头一扭,没搭理他。

司马玲怔怔望着那身灿金织锦袍面露微笑,温和地低声道:“韦大哥,这身衣服你穿着很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