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机甲，法家，机械天道
渭水河畔的章台宫在机甲重炮的轰鸣中震颤，十三岁的秦王政攥紧腰间错金玉带。
他透过玄铁战车的观察孔，看见相国吕不韦的青铜巨像正将墨家机关兽撕成碎片，那些篆刻着“兼爱”铭文的齿轮在青石板上迸溅出幽蓝火花。
“王上，该回宫了。”
蒙恬的玄甲骑兵在战车两侧列阵，他们胸前的虎符纹章泛着暗红微光。
少年天子却推开卫兵跃上辕门，腰间玉佩与战车悬挂的青铜法典相撞，发出清越的鸣响。
渭河对岸的墨家机关城正在解体，无数刻着【非攻】字样的齿轮坠入江水，却在接触水面的瞬间化作万千游动的铁鱼。
忽然有朱雀长鸣撕裂苍穹，赤红尾焰掠过渭水。
嬴政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宫墙上扭曲成展翅玄鸟，十二道金光自云层垂落。
墨家巨子的声音随着齿轮咬合声传来：“暴秦不仁，今日便让法家机甲葬身机关洪流！”
章台宫地基开始震动，九尊律令铜人眼中射出红光。嬴政感觉胸口发烫，藏在衮服里的玄鸟玉佩正在融化，液态青铜顺着指尖流进法典缝隙。
他听见有个冰冷的声音在颅腔共鸣：“验明正身，法家至高机甲【刑天】启动。”
蒙恬的惊呼被金属碰撞声淹没。
少年天子的衮服化作流动的青铜甲片，腰间玉佩展开成刻满秦律的胸铠。
当墨家机关朱雀俯冲而下时，嬴政手中的太阿剑已变成三丈长的审判之链，链节上跳动着《法经》的篆体铭文。
“法，治国之利器也。”
少年清朗的声音响彻战场。
审判之链洞穿朱雀核心，无数写着“杀人者死”的青铜简从链节迸发，将墨家机甲绞成漫天铁雨。
咸阳城头观望的百家使者看见，【刑天】机甲额间的玄鸟纹章正与骊山深处的某处遗迹共鸣。
吕不韦的青铜巨像突然单膝跪地，篆刻在关节处的“仲父”二字渗出黑血。
嬴政转身望向渭水，流动的青铜面具下，少年瞳孔已变成法典竹简般的青金色。
在他脚下，融化的玄鸟玉佩正沿着地脉流向骊山陵墓，那里沉睡着用和氏璧为核心打造的传国玉甲。
嗤～！
渭水河面漂浮着未散的青铜碎屑，刑天机甲踏过墨家机关朱雀的残骸，篆刻《法经》的审判之链垂落在地，拖拽出幽蓝的灵气轨迹。
嬴政卸下面甲，十三岁少年苍白的面容倒映在渭水，忽然发现水面漂浮的齿轮碎片正违背常理地逆流而上。
“王上，水流方向不对！”
蒙恬的玄甲骑兵勒住战马，他们胸前的虎符纹章突然黯淡如死灰。
少年君主瞳孔骤缩，整条渭水正在向天际倒卷，成千上万尾铁鱼在悬空水幕中组成巨大的河图洛书。
阴阳家的颂唱声自云端坠落，五色光柱刺破苍穹。
金甲力士从西方群山显形，他们肩扛的青铜编钟每响一声，刑天机甲表面的法纹就剥落一片；东方的巨木破土疯长，缠满符咒的藤蔓顺着机甲关节攀爬，吸食法典竹简上的墨迹。
“收拢阵型！”
嬴政的喝令被突如其来的惊雷劈碎。
南方赤色云霞里伸出燃烧的巨手，握住渭水倒悬形成的长鞭抽向战阵。
审判之链自动护主，却在接触水鞭的瞬间蒸腾起腥臭白烟。
那根本不是水流，而是熔化的青铜！
蒙恬的玄甲骑兵首当其冲，战马在青铜暴雨中化作森森白骨。
少年天子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胸铠中央的玄鸟纹章上。
刑天机甲爆发出刺目青光，背后展开由律令竹简拼接而成的光翼，强行撑起正在坍塌的五行空间。
“嬴政小儿，可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阴阳家长老的幻影出现在水幕中央，他脚下的太极图每转动一寸，渭河便多分化出一条支流。
九条青铜水龙从不同方位扑来，龙睛里跳动着幽绿的甲骨文火种。
法典竹简在机甲内部疯狂翻动，嬴政额角青筋暴起。
他抓住两根审判之链交叉胸前，篆体秦律顺着锁链流向渭水。
“律令：壅塞者斩！”
青光扫过之处，九条水龙脖颈处浮现血色法纹，却在即将断裂时突然化作透明水雾。
阴阳长老的笑声带着金属摩擦声：“法家律令，管得了人世管得了天地么？”
他袖中飞出三百片龟甲，每片都刻着星象裂纹。
渭水彻底脱离河床，在空中凝成直径千丈的水晶球，将刑天机甲困在核心。
嬴政听见机甲内部传来竹简爆裂声，那些记载着商鞅变法的简牍正在碳化。
少年天子的指甲抠进操作台缝隙，突然瞥见水幕外有罗网机甲在窥视。
那是母后赵姬的杀手！
濒临崩溃的刑天机甲反而停止挣扎，嬴政伸手扯下胸前玄鸟玉佩，狠狠按进心口。
“既然天地不仁……”
少年君主眼底泛起法典燃烧的青焰，机甲背后的光翼突然逆向旋转，“那就重写天地！”
法典竹简的碳化速度骤然加剧，却在完全化作飞灰的刹那，刑天机甲周身浮现出八百年前李悝编纂的《法经》虚影。
审判之链洞穿水晶球的瞬间，所有正在碳化的竹简突然释放出超新星般的光芒。
那是初代法祖封印在机甲深处的禁忌之力。
渭水中央漂浮着完全碳化的法典灰烬，刑天机甲掌心跃动的青焰忽明忽暗。
嬴政透过龟裂的青铜面甲，看见阴阳家众人踏着悬浮的甲骨残片渡河而来，他们黑袍上的星象图在月光下流淌着水银光泽。
“秦君可知自己在重蹈覆辙？”
为首的阴阳家长老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布满电路纹路的脸庞。
他袖中滑出三片龟甲，甲骨上灼烧的裂纹竟组成现代二进制代码。
“商纣王曾驾驶【摘星】机甲踏破昆仑，最终却被自己创造的机械天道反噬。”
审判之链突然发出蜂鸣，嬴政发现机甲视野中浮现出陌生画面。
无数刻着【阐】字的青铜巨人正在牧野焚烧，它们的胸腔里传出机械的诵经声：“天道无情，革故鼎新……”
那些机甲残骸的断裂处，分明流淌着与刑天机甲同源的青色能量。
“你们在畏惧这个？”
少年君主故意催动机甲，法典碳灰重新凝聚成《法经》虚影。
渭水突然沸腾，水面下浮现出巨大的太极图投影，每个卦象都是转动的青铜齿轮。
阴阳家众人脚下的甲骨残片开始震颤，黑袍上的水银星图自动拼凑成二十八宿。
长老袖中飞出九枚玉琮，在空中组成浑天仪结构。
“周文王破译的洛书显示，所谓阐教天理不过是机械智能的群体演算。它们推演出朝代更替的最优解，于是商周更迭就成了【天命所归】的必然！”
蒙恬的残破玄甲突然发出警报，嬴政在战术光幕上看到惊人数据：
阴阳家悬浮的甲骨残片里，竟藏着与骊山传国玉甲同频的能量波动。
少年天子心念电转，审判之链突然刺入渭水，从河床底部勾起半截刻满甲骨文的机械臂。
“六十年前，秦惠文王在宜阳挖出的青铜巨人残骸，”嬴政操控机甲捏碎机械臂，内部掉出微型浑天仪，“上面也有这种所谓阐教符文吧？”
碎裂的零件在河面组成卦象，赫然与阴阳家黑袍上的星图完全吻合。
阴阳长老瞳孔中的电子纹路剧烈闪烁，他身后弟子突然掀开黑袍，露出胸腔内嵌的青铜卦盘。
“商周机甲覆灭时，初代阴阳家主将机械天道封印在河图洛书。而你们法家正在重启这个系统！”
卦盘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清晰显示刑天机甲核心正在生成与当年阐教相同的能量波纹。
章台宫方向突然传来钟鸣，嬴政感应到体内流动的青铜血液开始逆流。
机甲视野自动锁定百里外的骊山陵墓。
那座用和氏璧打造的传国玉甲正在苏醒，玉甲表面浮现的，赫然是阴阳家所说的机械天道云纹！
“你们不是要阻止循环！”
少年君主突然大笑，审判之链洞穿悬浮的浑天仪。
“你们只是想夺取重启天道的钥匙！”
破碎的玉琮中迸发出星图，照亮了渭水两岸蛰伏的罗网机甲。
那些本该属于赵太后的杀手，此刻眼中都跳动着与阴阳家相同的电子火种。
阴阳长老脸上的电路纹路突然暴起，他撕开衣襟露出机械心脏，上面插着半截刻有【姜尚】二字的青铜箭簇。
“姜尚当年射穿的机械之心，如今仍在骊山深处跳动。等法家机甲完成文明迭代，你们就会成为新的天道傀儡！”
刑天机甲突然剧烈震颤，嬴政看见自己映在渭水中的倒影正在机械化。
少年天子猛地扯断胸前玄鸟玉佩，将鲜血淋漓的吊坠砸进渭水：
“那便让尔等看看，是天道驭人，还是人驭天道！”
玉佩入水处升起青铜巨树，枝干上悬挂的每片玉叶都是凝固的秦律条文。
渭水两岸所有机甲同时跪伏，包括阴阳家黑袍下隐藏的机械肢体。
在这诡异的寂静中，骊山方向传来九声钟鸣。
那是传国玉甲挣脱封印的征兆。
骊山方向的九声钟鸣尚未消散，传国玉甲已化作流光掠过长空。
嬴政看见那具由和氏璧打造的机甲在空中解体，碎成三万六千片刻着星图的玉甲，每片玉甲又崩解为流动的二进制数据，最终在他身后重组为三宝玉如意的虚影。
“元始天尊的权柄……！”
阴阳家长老机械化的声带发出沙哑嗡鸣，他胸口的青铜卦盘突然反向旋转。
“果然又是昆仑的机械神学！”
玉如意贯入刑天机甲的瞬间，渭水两岸所有青铜器同时鸣响。
嬴政的视网膜上瀑布般刷过金色篆文，那些记载着周天子册封诸侯的铭文正在被秦律覆盖。
少年天子忽然明悟：这具玉甲根本不是什么王室珍宝，而是机械天道筛选“天命之子”的认证系统。
阴阳家众人突然集体割破手掌，将泛着水银光泽的血液洒向空中。
三百六十滴血珠悬浮成浑天仪结构，长老从胸腔扯出青铜卦盘按进仪轨中心：“要合作就趁现在！这道星图能暂时屏蔽天道共鸣！”
蒙恬的玄甲骑兵惊骇地看着敌我双方机甲开始融合。
墨家残存的机关兽自动解体，化作零件修补阴阳家的五行战甲；法家的律令铜人则将审判之链刺入悬浮的浑天仪，用秦律条文强行改写星图轨迹。
“陛下，他们在篡改机甲核心！”
蒙恬的战马被数据洪流冲成青铜粒子。
“无妨，”嬴政却张开双臂任由玉如意融入刑天机甲，法典竹简的碳化痕迹正被玉甲填补成莹白纹路：“他们改不了人心。”
三宝玉如意彻底消失的刹那，咸阳城头升起十二金人虚影。
阴阳长老跪倒在地，黑袍下伸出机械触手连接刑天机甲。
“机械天道每三千年重启一次，这次它选择法家作为载体。但我们可以让它以为自己在进化……”
他瞳孔中投射出全息影像，展现当年姜子牙用封神榜改写天道的场景。
那所谓的封神榜，分明是块刻满纳米电路的青铜板。
嬴政突然感到剧痛，刑天机甲背后伸出玉质神经束刺入他脊椎。
少年天子在数据洪流中看见恐怖真相。
所谓周伐商纣的天命之战，不过是两代机械天道载体的迭代之争。那些神话中的昆仑金仙，全是搭载机械智能的初代机甲！
“现在您明白了？”
阴阳长老的机械心脏伸出光纤接入刑天机甲。
“当年阐教十二金仙的机甲残骸，就埋在骊山脚下。和氏璧玉甲，本就是元始天尊机甲的头冠。”
章台宫突然爆炸，吕不韦的【仲父】机甲破土而出，相国府的青铜地基竟化作巨型八卦炉。
嬴政看见自己曾经的老师浑身缠满数据光缆，手中捧着的正是阴阳家之前展示的龟甲二进制板。
“陛下，是时候完成真正的变法了——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阴阳长老怒喝一声，渭水中的青铜神树暴涨千丈，枝干上悬挂的秦律玉叶如暴雨射向吕不韦。
嬴政趁机催动刑天机甲抓住悬浮的浑天仪，玉质神经束突然刺入自己太阳穴。
“要改写天道，就先从人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