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晷渊

往生殿的青铜门在月食时开启，三千面水镜如星河垂落，映照出无数个诸葛明镜的身影。每一面镜子都是一个轮回的缩影，镜中的他或执剑、或抚琴、或跪地，却都带着相同的悲怆。

“选个死法吧。”所有镜像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如雷鸣。

-镜中修士甲等的他，正用离火剑刺穿姜月见的心脏，血染红了她的白衣。

-幻士丙等的他跪在往生鼎前，亲手剜去双目，只为换取一线生机。

-地士级的他与天机阁主对弈，棋子竟是冻结的时砂，每一步都牵动着时空的崩裂。

诸葛的额间晷片骤然发烫，照出每面水镜的破绽——镜缘缠绕着初代圣女的发丝，那是她为封印轮回而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姜月见的传音忽远忽近，带着决绝的温柔：“斩青丝，断轮回！”

轩辕剑气自发游走，剑光如虹，斩落的发丝在虚空中燃烧，化作点点星火。镜像在惨叫中崩碎，水镜拼合成巨大的时晷，晷针正指向“弑亲”的刻度。诸葛的瞳孔骤缩——那是他最深重的罪孽，也是轮回的起点。

药庐方向突然腾起青光，照亮了整片夜空。姜月见跪坐在逆转的《神农阵》中，七窍钻出的晷针正将她的魂血抽向天机阁的飞舟。她的玉化手指捏碎了最后一块归墟螺碎片，声音虚弱却坚定：“这次...换我逆转因果...”

时空坍缩的巨响中，诸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出往生殿。他看到姜月见的身躯正在消散，每一片碎片都映着不同轮回的诀别场景：

-药王谷禁地中，她将轩辕剑鞘碎片刺入自己的心脏。

-苍梧海底，她自爆玉骨，只为封印魔渊裂隙。

-往生殿里，她抚琴轻叹，眼中是化不开的哀伤。

天机阁主狂笑着撕开衣襟，胸口嵌着的正是时晷核心！他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九百次轮回，终究是我赢了！”

“不！”诸葛的魔纹离体成链，缠住即将消散的魂片。修士乙等的灵力疯狂流逝，却不及姜月见消散的速度。濒临崩溃时，诡异童子哼着童谣走近，掌心托着块带血的襁褓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