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的碎片

我紧紧抱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他的怀抱如此熟悉，带着淡淡的薄荷香，那是他惯用的古龙水味道。

“你是怎么......“我哽咽着问，“怎么活下来的？“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那场车祸后，我昏迷了整整一年。醒来时，你已经消失了。我找遍了所有地方，最后才听说你选择了记忆清除手术。“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因为我想知道，“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如果你完全忘记了我，还会不会再次爱上我。“

我愣住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尘封的画面重新变得鲜活。我记得他第一次牵我的手时，掌心微微出汗的紧张；记得他为我撑伞时，总是把伞倾向我这边；记得他求婚时，笨拙地单膝跪地，戒指差点掉进沙发的缝隙里......

“你这个傻瓜......“我捶打他的胸口，“就算我忘记了所有，我的心也会记得你啊。“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一刻，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甜蜜。那些被贩卖的记忆，那些被遗忘的时光，终于重新回到了我的生命里。

“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你的腿......“

他笑了笑，“车祸的后遗症，不过已经好多了。倒是你，“他的眼神变得严肃，“为什么要卖掉那些记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我低下头，“我以为......忘记你，就能忘记痛苦。“

“可是痛苦也是爱的一部分啊。“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没有痛苦，又怎么知道爱的珍贵？“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这家店......是你开的？“

他点点头，“我想，既然有人选择遗忘，就会有人需要记忆。那些被贩卖的记忆，也许能帮助别人，也能......“他顿了顿，“帮我找到你。“

我的心猛地一颤。原来，他一直在这里等我，用这种方式守护着我们的回忆。

“那些记忆胶囊......“我看向货架上的玻璃瓶，“都是真的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他神秘地笑了笑，“比如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初恋记忆'，其实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场景。“

我瞪大眼睛，“你......你早就认出我了？“

“从你走进店里的那一刻起。“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你的眼神，你的动作，你的气息......就算你换了容貌，我也能一眼认出你。“

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原来，爱真的可以跨越一切，包括记忆的鸿沟。

“欢迎回家。“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心跳。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有些记忆，即使再痛苦，也不该被遗忘。因为它们承载的，不仅是过去的伤痛，更是未来的希望。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轻声说。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我也是。“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但记忆贩卖铺的灯光，却温暖如初。那些被贩卖的记忆，那些被遗忘的时光，终于在这一刻，重新绽放出最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