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拉莱耶外卖员
失去校长庇护的黑洞被芬格尔用贤者之石炸了个干净，挡路的深潜者失去了校长的指引完全无法抵挡执行部专员的步伐。
纵使校长再如何老谋深算，都无法预料到路明非能无视时间零的压制，更无法预料到他能打开通往拉莱耶的通道。
冰窖在贤者之石与黑洞的爆炸冲击下成了一片废墟。
诺诺用村雨撬开拦路的青铜餐盘时，血字菜单突然活过来咬住刀尖。
芬格尔举着喷火器对准这诡异玩意，却发现自己裤裆里的炼金手雷正在倒计时。
“妈的！这玩意儿认主！”废柴师兄手忙脚乱掏裤兜，“三、二......”
爆炸的冲击波再次掀翻了整个冰窖废墟。
当烟尘散去时，青铜餐盘已经变成台老式电报机，发报键上粘着半块路明非的鳞片。
诺诺的侧写能力在疯狂预警，视网膜上不断闪现深海鱼群的记忆碎片。
“叮——”
电报机突然吐出血淋淋的纸带。
芬格尔用意大利面卷起纸带，上面的克苏鲁符文正在融化成汉字：
【您的外卖已接单，配送员编号114514，预计送达时间：世界末日】
诺诺突然用战术匕首划破手腕，把血滴在电报机上。
血珠在青铜表面滚动的轨迹，竟与三峡青铜门的纹路完全一致。
“这不是餐盘......”她的红发无风自动，“是门之钥的碎片！”
仿佛回应她的判断，电报机上的鳞片突然炸开星辉。
冰窖废墟中所有克苏鲁符文同时亮起，凝结成旋转的星云漩涡。
芬格尔骚包的假发被引力扯飞的瞬间，他看到漩涡深处有八爪鱼般的阴影正在膨胀。
“退后！”诺诺的侧写匕首燃起贤者之石火焰，“是深......”
漩涡中突然伸出条覆盖粘液的触须，卷着无数海鲜拍在她脸上。
烤鱿鱼的香味混着深海腥气在冰窖弥漫，路明非的声音从虚空传来：“鱿鱼串要甜辣酱还是糖醋酱？”
拉莱耶时间泡。
路明非踩着幼年克苏鲁的眼球当滑板，在沸腾的沥青海里冲浪。
昂热被触须捆成粽子挂在身后，老绅士的折刀正插在旧日支配者鼻孔里当方向舵。
“这就是你说的外带服务？”校长吐出嘴里的鳞片，“我以为至少会有餐后甜点。”
“闭嘴，你点的龙王刺身正在解冻。”路明非的黄金瞳穿透海底火山群。
在岩浆与沥青的交界处，数万具青铜棺椁正随着克苏鲁的呼吸起伏，每具棺椁里都传出心跳声。
昂热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你不能唤醒祂们！那些棺椁里是......”
“是历代屠龙者的克隆体，我知道。”路明非用触须捅开最近的棺盖，里面躺着十五岁的施耐德教授，“你在冰窖污染他们，制造混血伪神——真是天才的料理方案。”
“我猜你已经见过路鸣泽了吧。”路明非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也不需要回应。
海底突然剧烈震颤，所有青铜棺椁同时开启。
克隆体们爬出棺椁，皮肤上龙文与克苏鲁符文的杂交图谱开始发光。
路明非的左眼突然流出沥青状物质，门之钥的力量在疯狂预警。
“菜单第一页。”他扯断昂热身上的触须，“该上主菜了。”
现世·卡塞尔学院废墟
诺诺看着从漩涡里钻出来的路明非，战术匕首差点捅进他腰子。
这家伙左手拎着滋滋冒油的烤鱿鱼，右手拖着昏迷的昂热，校服上沾满疑似深潜者脑浆的粘液。
“你迟到了。”她踹飞脚边的深潜者头颅，“配送费扣光。”
路明非把烤鱿鱼塞进楚子航嘴里：“师兄需要补充蛋白质。”
沉睡的杀胚突然抽搐起来，皮肤下的克苏鲁符文像被熨斗烫过般平复。
芬格尔用意大利面戳了戳昂热：“校长这算是......海鲜过敏？”
“不，是吃坏肚子了。”路明非踢开校长身上的触须，“他在拉莱耶吞了半只克苏鲁幼体。”
突然响起的防空警报打断对话。
装备部的直升机群在夜空中炸成烟花，取而代之的是校董会的银色舰队。
帕西·加图索的金发在探照灯下宛如神祇，他手中的昆古尼尔复制品正对着路明非心脏。
“根据《高危混血种管理条例》第7条......”
“第你妈个头！”芬格尔突然掏出个油腻腻的遥控器，“知道冰窖下面埋着什么吗？整整三吨用校长腋毛培育的TNT！”
当然，腋毛是没法培育TNT的，冰窖下面也没有埋着三吨TNT，此刻很明显，不仅是校长，就连校董会也全被迷惑了心智，而且显然比校长还要严重。
帕西的扑克脸出现裂纹。
这个疯子居然真的按下按钮，然而爆炸声是从舰队后方传来的——凯撒驾驶着改装版布加迪威龙撞破围墙，车头绑着正在倒计时的炼金核弹。
“我未婚妻呢？”加图索少爷甩出狄克推多，“说好的约会就是来拆老家？”
诺诺把血淋淋的电报机残骸踢过去：“你爹点的外卖，签收下。”
凯撒看到残骸上的克苏鲁符文，突然把炼金核弹当橄榄球抛出：“接好了衰仔！这是校董会的回礼！”
路明非用触须接住核弹的瞬间，冰窖废墟突然升起漆黑的烟柱。
上千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在夜空组成巨大的克苏鲁图腾。
克隆体们睁开星云之眼，开始无差别攻击所有活物。
“自助餐变团餐了。”路明非把核弹塞回凯撒怀里，“这单加钱。”
楚子航突然暴起。
村雨斩出完美的弧光，将最近的克隆体连同青铜棺椁劈成两半。
飞溅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沥青状物质，这些液体落地后立刻凝聚成新的克苏鲁怪物。
“三点钟方向缺口！”诺诺的侧写匕首指向图书馆，“那里有......”
她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鲸歌打断。
图书馆穹顶轰然炸裂，体长超过百米的利维坦破土而出，布满藤壶的背脊上站着十二位校董。
最年长的老者举起枯骨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路明非的鳞片。
“旧神代理者路明非。”老者的声音带着深海回响，“汝等触犯《死海文书》第......”
路明非突然用触须卷起芬格尔砸过去：“你妈没教过你，送外卖时别念经吗？”
混战在利维坦的咆哮中爆发。
凯撒的炼金核弹在克隆体群中炸出蘑菇云，楚子航的刀光与克苏鲁符文对撞出极光。
诺诺趁机突进到校董会阵前，侧写匕首刺入权杖上的鳞片。
“原来如此......”她的红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你们需要用路明非的基因克隆旧神！”
老者手中的权杖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心脏——诺顿的龙王茧。
利维坦发出痛苦的哀鸣，它的血肉开始剥离重组，逐渐显露出内在的青铜与火之王的龙骨十字轮廓。
校董会老者的皮肤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流淌着沥青的真身。
“错了。”路鸣泽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们是在制造餐具。”
路明非猛地回头，看到消失已久的魔鬼弟弟正坐在利维坦头顶吃爆米花。
小魔鬼的西装上绣满《死灵之书》的章句，黄金瞳里流转着门之钥的星辉。
“哥哥，要看看真正的龙王盛宴吗？”他弹了个响指。
所有青铜棺椁突然调转方向，克隆体们整齐划一地剖开腹腔。
上千颗混血龙心如脱弦之箭飙射至路鸣泽高举的权杖之上环绕漂浮，而权杖顶端的龙王茧对于这些送到嘴边的补品自是来者不拒，肉眼可见的龙脉光点如银河般被龙王茧吸入。
紧接着只见小恶魔用力将权杖插向脚下的利维坦头顶，其内的龙骨十字立刻有所感应开始疯狂颤栗。
利维坦上剥离重组的骨肉上开始浮现相同的克苏鲁符文——那是路明非在拉莱耶留下的唇语。
他竟然想跳过唤醒龙王诺顿的步骤直接用它的龙骨十字召唤外神投影！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昂热突然苏醒，折刀刺穿的却是路鸣泽的虚影，没有伤到其分毫。
他咳出了一大块混杂着沥青的内脏碎块，这个优雅的老混蛋在此刻显着异常狼狈，但语气依旧冰寒：“不管是失去自我前后，我可都没记得答应过你使用这个。”
“可哥哥自己说出了密码啊。”路鸣泽的笑容裂到耳根，“现在，请诸位享用——”
他的声音被利维坦的惨叫打断。
诺诺的侧写匕首刺入利维坦的眼窝，贤者之石火焰顺着骨缝烧进颅腔，利维坦血肉重组的动作明显一滞。
路明非趁机用触须卷住所有人，门之钥的星辉再次炸裂。
“下次点外卖记得给好评！”
时空乱流吞没战场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烈焰中比出中指。
那根指骨上缠着半截肯德基包装袋，袋子上用血写着新菜单：
【加急订单：弑神套餐】
【配送员：路明非】
【备注：不要香菜，多放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