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图书馆寻线索
月光洒在青铜路标上，折出如蛇般蜿蜒的纹路，罗宇伸出手指，指腹轻轻擦过破煞杵裂开的铭文，那粗糙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
他心中有些紧张，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高芷芸突然扯住他后领往右一拽，动作迅速而果断。
罗宇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战术笔射出的红点如流星般划过，堪堪避开地面上正在融化的青铜汁液，那汁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溅起的火星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东南方三百米。”高芷芸咬开战术笔尾端的磷粉胶囊，幽蓝火焰顺着青铜纹路窜向图书馆西侧小径，火焰燃烧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暗红色符咒在排水沟表面浮起又消散，罗宇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知道这是灵异洞察眼透支的征兆。
这灵异洞察眼，能让他看到常人看不到的灵异事物，但每次过度使用，都会让他头痛欲裂。
图书馆的哥特式尖顶如一把利刃刺破夜色，八角星符号在彩绘玻璃上忽明忽暗，发出微弱的光芒。
高芷芸和罗宇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然后朝着图书馆走去。
高芷芸的磁卡刚贴上感应区，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
纸张撕裂声尖锐地响起，罗宇的破煞杵已经抵住来人的喉结，动作干脆利落。
“赵明诚！”高芷芸按住腰间铜钱剑，被撕掉半页的现场速写正在对方指间燃烧，火焰照亮了赵明诚阴沉的脸。
前任刑侦顾问的袖口沾着防空洞特有的青苔，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金丝眼镜后闪过暗红血丝，他冷笑道：“悦悦，你连死者指甲里的咒文都敢拓印？”
罗宇突然旋身将高芷芸护在身后，破煞杵尖端迸出火星，燃烧的纸片在半空凝成血色北斗，第七颗星的位置正是图书馆古籍区的定位编码。
赵明诚冷笑一声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新纹的八角星刺青：“当我的五鬼搬运术是摆设？这五鬼搬运术，能驱使五鬼为我搬运物品，你等休想得逞。”
铜钱剑的嗡鸣声骤然炸响，高芷芸突然拽着罗宇撞开安检闸机。
磁卡在感应器上擦出电弧，古籍区沉重的黄铜大门正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赵明诚被符咒反噬的闷哼隔着门板传来，罗宇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到整个古籍区的书架正在以北斗七星的轨迹缓慢移动，书架摩擦地面发出“吱吱”的声音。
“三点钟方向。”高芷芸将战术笔甩向东南角的樟木书架，笔尖磷火却在中途诡异地拐了个弯。
泛黄的《堪舆辑要》突然自动翻开，书页间涌出的黑雾凝成利爪抓向罗宇的手腕，那黑雾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破煞杵与铜钱剑交错格挡的瞬间，两人同时看到书脊编码闪过警号后四位。
书架轰然倒塌的巨响中，高芷芸突然按住罗宇肩膀借力腾空。
她染血的实验服下摆扫过移动书架，铜钱剑柄重重磕在《民国异闻录》的书脊上。
暗格弹开的刹那，赵明诚阴鸷的脸突然出现在防弹玻璃窗外。
“他要的是这个。”高芷芸突然将空剑鞘抛向相反方向的《风水秘术》，自己却俯身钻进突然出现的书架夹缝。
罗宇会意地与高芷芸对视一眼，然后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八角星伤疤，果然引得赵明诚催动符咒烧穿了防弹玻璃。
移动书架擦着罗宇的后背撞在一起，古籍区突然陷入死寂。
高芷芸从《地方志怪考》的暗层抽出半卷帛书时，顶灯突然全部爆裂，玻璃碎片四散飞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八角星符号在碎玻璃中流转，某种带着青铜锈味的呼吸正贴着他们的后颈扫过，让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东南巽位。”罗宇用最后一丝灵力催动洞察眼，这灵异洞察眼使用过度，让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却见帛书上的咒文正在渗入高芷芸的指缝。
赵明诚的冷笑声从通风管道传来，整个古籍区的地板突然开始波浪状起伏，发出“咔咔”的声音。
高芷芸突然将帛书塞进罗宇怀里，自己却冲向正在崩塌的周易区。
当罗宇撞开压在腿上的《葬经注疏》，发现高芷芸正用铜钱剑挑着半张燃烧的符纸。
她染血的指尖在移动书架上快速敲击，某种类似摩斯密码的节奏让整个古籍区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
赵明诚的咒骂声突然变成惨叫——他刚才布下的五鬼搬运阵正在反向吞噬施术者。
月光突然透过穹顶天窗斜射而下，罗宇看到高芷芸的影子正在地上组成北斗七星。
第七颗星的位置，穿着校服的人影抱着一摞古籍从禁书区转出，运动鞋踩过的地方泛起青铜色涟漪。
刘俊贤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罗宇肩头时，青铜地板正泛起第七道涟漪。
他背包上挂着的灵异社团徽章撞在《地方志怪考》书架上，金属撞击声让高芷芸眉峰微蹙。
“你们要找的《青槐纪事》在禁书区第三排夹层！”刘俊贤突然把登山杖卡进正在移动的书架齿轮里，“去年校庆布展时我看到过带八角星标记的牛皮信封......”
话音未落，赵明诚撕碎的符纸残片突然从通风口簌簌飘落。
罗宇的破煞杵尖端亮起暗红色光斑，照出刘俊贤运动鞋侧面的青铜色污渍——和死者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完全相同。
高芷芸突然用铜钱剑挑飞刘俊贤的登山包，三枚五帝钱精准嵌入地板裂缝。
原本波浪状起伏的青铜地面突然静止，某本蒙尘的线装书从《民国异闻录》背后滑出，书脊上褪色的警号数字正与死者档案编号首尾相接。
“四七年建校时的施工图！”刘俊贤突然扑向摇摇欲坠的樟木书架，手电筒光束扫过发黄的图纸边缘，“看这个排水渠走向，和现在完全相反......”
他沾着泡面油渍的指尖停在某处八角形标记上，图书馆穹顶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高芷芸的战术笔在图纸表面擦出火星，烧灼出的暗红色纹路竟与死者背后的咒文完全吻合。
“当年负责监工的工程师失踪前......”刘俊贤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阴风掐断，他胸前的社团徽章突然迸出青色火苗。
罗宇拽着他后领翻滚到《堪舆辑要》书架后的瞬间，十三盏顶灯同时炸裂。
黑暗中有青铜器皿碰撞的脆响，高芷芸的铜钱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她染血的指尖划过《青槐纪事》扉页，某种粘稠的液体正从牛皮纸封面渗出，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散发出幽幽绿光，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别碰目录页！”刘俊贤突然甩出登山杖勾住高芷芸手腕，“去年档案室火灾前夜，我在值班室听到过这种纸页摩擦声......”
阴森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有无数湿漉漉的手掌在拍打古籍区防弹玻璃。
罗宇的灵异洞察眼不受控制地自主启动，视网膜上残留的影像显示整个图书馆正在顺时针旋转——就像四十年前失踪案卷宗里描述的那样。
高芷芸突然将染血的战术笔甩向虚空，磷火炸开的瞬间照亮了《青槐纪事》某页夹着的青铜书签。
暗红色符文在书签表面游走，勾勒出与死者太阳穴处完全一致的八角星印记。
“三点钟方向三十七步。”刘俊贤突然抓起登山包里的应急荧光棒，“禁书区旋转机关是按当年防空......”
地板突然倾斜成四十五度角，未说完的话变成惊呼。
罗宇在翻滚中抓住高芷芸的战术背带，破煞杵擦着《葬经注疏》的书脊划出火星。
荧光棒滚落之处，他们看见刘俊贤正死死抱住那本《青槐纪事》，运动鞋在地板上擦出带血的刹车痕。
阴笑声骤然变得尖锐，高芷芸的铜钱剑突然自动解体。
五十四枚古钱币悬浮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第七颗星的位置正指向罗宇锁骨处的伤疤。
当最后一丝荧光熄灭时，她染血的指尖已经触到泛黄的书页边缘——
某种带着青铜锈味的呼吸突然喷在罗宇后颈，他听见高芷芸撕开战术笔尾端密封胶囊的脆响。
磷火即将燃起的刹那，古籍区深处传来纸张急速翻动的哗啦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诵读禁忌的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