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驴子撒丫子往家跑，脚底下的泥巴裹着鞋，沉得抬不起来。

“这老太太，邪性！”二驴子心里嘀咕，后脊梁沟一阵阵发凉

第二天，村里就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张麻子让老太太给收拾了！”

“不能吧？张麻子那可是个混世魔王，谁敢惹他？”

“千真万确！二驴子亲眼看见的！”

“这老太太……真有两把刷子啊！”

“啥两把刷子？那是请了仙家！”

“请的哪路仙家？这么厉害！”

“谁知道呢，反正张麻子是服服帖帖的。”

……

张麻子家。

张麻子躺在炕上，脸色蜡黄，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娘的，邪门了！”张麻子咬牙切齿。

“麻子，你咋样了？”一个瘦猴似的男人凑过来，贼眉鼠眼。

“滚一边去！”张麻子一脚踹过去，“老子差点没命，你还在这儿看笑话！”

瘦猴男人也不恼，嘿嘿一笑：“麻子哥，这事儿……咱就这么算了？”

“算了？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张麻子一拳砸在炕上，“等老子缓过劲儿来，非得把那老太太……”

“麻子哥，使不得啊！”瘦猴男人连忙劝阻，“那老太太可是请了仙儿的，咱惹不起！”

“惹不起？老子偏要惹！”张麻子眼睛一瞪，“我就不信，一个老太太，还能翻了天不成？”

“麻子哥，三思啊！”瘦猴男人急得直搓手。

“三思个屁！”张麻子猛地坐起来，“你去，把弟兄们都给老子叫来！”

“麻子哥，你这是要……”瘦猴男人一脸惊恐。

“干啥？当然是去报仇！”张麻子狞笑着，“老子要让那老太太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瘦猴男人还想再劝，被张麻子一瞪眼，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傍晚，老太太家门口。

张麻子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

“老太太，给老子滚出来！”张麻子破口大骂。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老太太，你别以为躲在里面就没事了！”张麻子狞笑着，“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就拆了你的房子！”

“砰！”

张麻子一脚踹在门上，木门发出“嘎吱”一声，摇摇欲坠。

“老太太，你再不出来，老子可就真动手了！”张麻子扯着嗓子喊。

“吱呀——”

门开了，老太太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张麻子。

“张麻子，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老太太声音嘶哑。

“丢人？老太太，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谁更丢人！”张麻子一脸狰狞。

“你……真要与我为敌？”老太太眼睛微眯。

“为敌？老太太，你配吗？”张麻子哈哈大笑，“今天老子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上！”张麻子一挥手，身后的人一拥而上。

老太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那些人冲到老太太面前时，老太太突然抬起手，嘴里念念有词。

“呼——”

一阵阴风刮过，院子里飞沙走石。

“啊——”

那些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抱着头翻滚，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

张麻子脸色大变，他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将他笼罩。

“你……你……”张麻子指着老太太，说不出话来。

“滚。”老太太冷冷吐出一个字。

张麻子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

“滚……我滚……”

张麻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身后的人也跟着落荒而逃。

老太太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缓缓关上门。

二驴子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