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渲染进度97%，98%，99%......“

凌晨三点的渲染机房，冷气嘶嘶作响。顾言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屏幕蓝光映在他紧抿的唇线上。林小满攥着咖啡杯站在他身后，看见他后颈渗出的薄汗在深蓝衬衫领口洇开一片深色。

突然，警报灯红光暴起。

“粒子系统过载！“程序员小王惨叫，“雨滴运算量超出预期......“

顾言猛地扯松领带：“切备用方案，启动LOD分级渲染！“他的袖口蹭过林小满的手背，冰凉的机械表带下脉搏跳得飞快。

林小满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等等！“她抓过数位屏，笔尖在暴雨场景中快速勾勒，“把实体雨滴减少30%，用我的水墨笔触做视觉补偿。“

“你疯了？“建模组的眼镜小哥推了推镜架，“这会破坏物理引擎......“

“但能保住艺术效果。“顾言突然打断他，“按林总监说的做。“他转头看向林小满，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烧着灼人的光，“需要多久？“

“五分钟。“林小满咬开画笔的笔帽，“给我调出初遇那天的雨纹数据。“

机房陷入死寂，只有笔尖摩擦数位屏的沙沙声。顾言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参数，突然想起那个雨夜——林小满蜷缩在他怀里发抖时，画稿上的雨渍也是这样晕染开来的。

“好了！“林小满甩开垂落的发丝，“导入次级粒子层，透明度调至42%，叠加我的水墨图层。“

屏幕上的暴雨突然有了灵魂。每一滴雨都裹挟着水墨的氤氲，在结界上撞出星芒般的碎光。当那个撑伞的身影出现在雨幕中时，整个机房响起抽气声。

“这是......“小王呆滞地指着屏幕，“我们的初版彩蛋？“

“是终章序幕。“顾言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他点击播放键，雨中的魔法学院从废墟中重生，砖石缝隙里钻出荧光藤蔓，与林小满画稿上的雨渍完美融合。

林小满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里的星轨角度......“

“是你上周在观星台调整过的参数。“顾言反手握住她的指尖，“要试试全息模式吗？“

当3D投影笼罩整个机房的刹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仿佛置身雨夜的魔法学院，雨滴穿过虚拟的身体，在地面绽开墨色莲花。那个撑伞的身影转身的瞬间，林小满看到顾言侧脸的剪影，与五年前的记忆完美重合。

“渲染完成！“系统提示音惊醒众人。顾言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他摘下眼镜擦拭：“通知测试组，三小时后进行最终......“

话未说完，林小满突然扑进他怀里。咖啡杯“当啷“落地，溅湿了他的西装裤脚。

“你早就知道......“她哽咽着揪住他的衣襟，“那个雨夜......“

顾言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脊背上：“我知道。“他的喉结动了动，“从看到你工位上的背影画开始。“

机房的蓝光突然变成暖黄色，不知是谁偷偷切换了照明模式。荧光的雨滴还在空中飘浮，将他们的影子投射成拥抱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