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星耀大厦顶层的量子实验室里，陆沉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快速敲击。淡蓝色的数据流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量子计算机的嗡鸣声逐渐升高频率。

“参数校准完毕。“助理的声音带着颤抖，“量子纠缠态稳定率99.999%。“

陆沉扯松领带，目光扫过监控屏上跳动的数据：“启动引擎，加载'星桥'第七星区模型。“

实验室内突然亮起银河般的微光，直径五米的环形全息屏上，数以亿计的星辰开始重组。原本需要七十二小时渲染的星云结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具象化。

“3分28秒。“助理盯着计时器，“比预期快了四倍！“

陆沉嘴角勾起冷笑，目光落在全息屏角落的LOGO上——那是顾言设计的幻境科技标志。他突然伸手点开通讯界面：“程总，你该来看看这个。“

与此同时，顾言正在幻境科技的渲染机房调试材质参数。林小满抱着一沓画稿凑过来，发梢扫过他耳垂：“你看这个陨石带的配色......“

“别动。“顾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个角度正好。“他握着她的手按下触控笔，陨石表面的荧光苔藓突然活过来般开始流转。

林小满感觉耳根发烫：“顾总监，你这是假公济私。“

“这叫合理利用资源。“顾言在她耳边轻笑，“毕竟林总监的手......“

“顾总监！“程砚之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方便聊聊吗？“

林小满触电般缩回手，画稿散落一地。程砚之弯腰帮她捡起画稿，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我们公司新进了三台光子渲染仪，比幻境的老设备快十倍。“

顾言无奈地叹气：“程总，您这是......“

“纯技术交流。“程砚之递上全息名片，“只要顾总监愿意来指导，随时可以试用。“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星耀的量子引擎把渲染速度提升了四倍？“

林小满敏锐地捕捉到顾言手指的颤动。她太了解这个动作——每次遇到技术难题时，他的手指都会无意识地轻叩桌面。

“程总消息灵通。“顾言接过名片，“不过幻境有分形算法......“

“分形算法需要匹配的计算能力。“程砚之推了推眼镜，“就像再好的画家也需要优质的画布。“他突然转向林小满，“小满觉得呢？“

林小满正要开口，警报灯突然红光暴起。

“粒子系统过载！“程序员冲进来，“第七星区模型崩溃了！“

顾言立刻调出监控界面，瞳孔猛地收缩——本该璀璨的星桥断成三截，飞船残骸在虚空中漂浮。林小满的画稿被全息投影投射在故障区域，水墨风格的星云像被撕碎的绸缎。

“是星耀的量子引擎。“苏漫踩着高跟鞋冲进来，“他们擅自更改了底层参数。“

顾言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翻飞：“启动备用节点，重新编译分形算法。“他突然抬头，“小满，我需要你的手绘数据。“

林小满将数位屏拍在控制台上，指尖翻飞间，水墨星云重新在故障区晕染开来。顾言将她的笔触转换成算法参数，破碎的星桥开始自我修复。

“量子纠缠态偏离度0.3%！“程序员惊呼。

“用分形算法补足。“顾言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把林总监的笔触数据导入次级粒子层。“

程砚之站在角落，镜片反射着满屏流光。当星桥终于恢复完整时，他突然鼓掌：“精彩！不过......“他点开全息投影，“如果配合我们的光子渲染......“

“程总，“苏漫冷着脸打断，“您该回自己公司了。“

程砚之耸耸肩，临走前突然转身：“顾总监，光子渲染仪随时为你准备着。“

危机解除后，林小满发现顾言的后背全湿透了。她悄悄递上毛巾：“那个量子引擎......“

“陆沉在逼我们升级。“顾言擦着冷汗，“他算准幻境的老设备撑不住量子级渲染。“

“但我们做到了。“林小满戳了戳全息屏上的星桥，“用最原始的分形算法。“

顾言突然握住她的手指：“不是'我们'，是'你'。“他调出修复日志，“最后3%的修复量，是你的笔触数据填补的。“

林小满看着屏幕上流转的水墨星云，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这个角度......“她放大某处细节，“你偷用了我的睡衣花纹！“

顾言低笑出声：“被发现了。“他点开隐藏图层，星云深处真的藏着林小满睡衣上的猫咪图案。

“顾！言！“

“这叫艺术升华。“顾言突然搂住她的腰，“而且......“他的唇擦过她耳垂，“你穿那件睡衣的样子......“

“顾总监！“苏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星耀发来会议邀请。“

全息会议室里，陆沉的身影刚刚凝实就扔出重磅炸弹：“量子引擎可以开放接口。“他的目光扫过顾言，“条件是幻境共享分形算法。“

苏漫的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总好算计。“

“彼此彼此。“陆沉看向林小满，“小满觉得呢？“

“我......“

“林总监的创意不属于交易范畴。“顾言突然挡在林小满身前，“陆总想要分形算法，就拿光子编码协议来换。“

陆沉眯起眼睛：“顾总监胃口不小。“

“比不上陆总。“顾言调出故障记录，“擅自修改底层参数导致......“

“够了。“苏漫拍案而起，“陆沉，你以为只有你有底牌？“她突然调出全息投影，“看看这个。“

画面中是正在调试的光子渲染仪，程砚之正在旁边讲解。陆沉的瞳孔猛地收缩：“你们和奇幻合作了？“

“暂时没有。“苏漫勾起红唇，“不过如果陆总坚持......“

林小满突然站起来：“我有个提议。“她在全息屏上快速勾勒，“把量子引擎作为星桥的'心脏'，分形算法作为'神经网络'，光子渲染作为'视觉皮层'。“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三大公司的核心技术在她笔下完美融合，星桥的每个部件都闪耀着不同颜色的流光。

“天才！“程砚之的声音突然接入，“小满要不要考虑来奇幻当首席架构师？“

“程总！“三家总裁异口同声。

林小满看着剑拔弩张的男人们，突然笑出声：“你们好像忘了，星桥本就应该连接万物。“她点击发送键，“方案发到各位终端了。“

顾言第一个笑出声：“不愧是林总监。“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了吻她的发顶，“今晚通宵验证方案？“

“老规矩。“林小满举起咖啡杯，“你改建模，我改插画。“

陆沉看着他们的互动，突然切断通讯。苏漫瞥见最后定格的画面里，陆沉攥紧的拳头关节发白。

深夜的办公室，程砚之再次造访。这次他带着光子渲染仪的实体模型：“顾总监，只要签个字，这就是你的了。“

顾言头也不抬：“程总，我在改......“

“分形算法与量子引擎的接口代码。“程砚之念出屏幕上的内容，“配合光子渲染仪的话，效率能提升300%。“

林小满突然抢过模型：“如果我们用这个......“

“小满！“顾言无奈，“这是程总的......“

“送你们了。“程砚之推了推眼镜，“就当投资。“

看着程砚之离开的背影，林小满戳了戳顾言：“其实程总人不错。“

“但他看你的眼神......“顾言突然把她按在椅背上，“让我很不爽。“

林小满笑着搂住他的脖子：“顾总监，你这是吃醋？“

“是又怎样？“顾言低头咬住她的耳垂，“你只能是我的......“

警报声突然响起，星桥模型再次剧烈震颤。林小满看着全息屏上流转的三色流光，突然睁大眼睛：“成功了！“

量子引擎的湛蓝、分形算法的银白、光子渲染的金红，在三重技术加持下，星桥终于突破临界点。无数飞船从桥面腾空而起，在宇宙中划出璀璨的轨迹。

顾言的手环过林小满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看，这是我们的星桥。“

“不，“林小满握住他的手，“这是连接一切的星桥。“

窗外，真实的星光与全息投影交相辉映。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程砚之将偷拍的合影设置成屏保——画面里，顾言和林小满正在专注工作，身后是渐渐成型的星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