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流涌动
凤翔的秋夜，凉意渐浓。龙行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长安城轮廓，心中思绪万千。自长安失守已过去一月有余，各地勤王之师陆续抵达凤翔，但军心涣散，各自为政的局面仍未得到根本改善。
“将军，“李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龙行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李勇，你觉得我们还能夺回长安吗？“
李勇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回答：“有将军在，一定能！“
龙行苦笑一声：“光靠我一个人可不够。“他转过身，看着李勇，“你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要去见李克用。“
“是！“李勇领命而去。
龙行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他知道，要想真正统一军令，光靠皇帝的诏令是不够的，必须得到各地节度使的支持。而李克用，作为河东节度使，手握重兵，是最关键的人物之一。
第二天一早，龙行带着几名亲兵，来到了李克用的军营。营门外，几名河东军的士兵拦住了他们。
“站住！什么人？“
龙行身边的亲兵正要发作，被他抬手制止。他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龙行，特来拜会李节度使。“
士兵们一听是龙行，顿时肃然起敬：“原来是龙将军！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李克用亲自迎了出来。他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目光如电，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悍将。
“龙将军！“李克用声如洪钟，“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龙行微微一笑：“李节度使过奖了。末将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李克用大手一挥：“里面请！“
两人进入大帐，分宾主落座。李克用直截了当地问道：“龙将军此来，可是为了统一军令之事？“
龙行点头：“正是。如今各地勤王之师虽已齐聚凤翔，但军令不一，各自为政。长此以往，恐难成大事。“
李克用沉吟片刻：“龙将军所言极是。不过...“他话锋一转，“要统一军令，谈何容易？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岂会轻易交出兵权？“
龙行早有准备：“末将有一计，不知李节度使可愿一听？“
“哦？“李克用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龙行压低声音：“我们可以先从小处着手。比如，成立一个联军指挥部，由陛下亲自坐镇，各地节度使轮流担任副指挥。这样一来，既不会触动各方利益，又能逐步统一军令。“
李克用眼中精光一闪：“妙计！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龙行，“龙将军为何不自己担任总指挥？以你的才能和威望，想必无人不服。“
龙行摇头：“末将资历尚浅，难以服众。况且...“他顿了顿，“末将另有重任。“
“什么重任？“
龙行凑近一些，低声道：“潜入长安，离间黄巢与朱温。“
李克用大吃一惊：“这...太危险了！“
龙行淡然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末将已有周密计划。“
李克用盯着龙行看了半晌，突然大笑：“好！好一个龙行！李某佩服！既然如此，李某愿全力支持！“
龙行起身抱拳：“多谢李节度使！“
离开李克用的军营，龙行立即着手准备潜入长安的事宜。他挑选了五十名精锐，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个个身怀绝技。
“将军，“李勇担忧地说，“这次行动太危险了，不如让我去吧。“
龙行摇头：“不行，这次行动关系重大，我必须亲自出马。你留在凤翔，协助郑大人处理军务。“
李勇还要再劝，龙行已经转身离去。
夜深人静，龙行带着五十名精锐，悄然离开了凤翔城。他们扮作商队，沿着偏僻小路向长安进发。
一路上，龙行仔细观察地形，在心中绘制地图。他知道，这些情报对未来的反攻至关重要。
三天后，他们终于抵达长安城外。此时的城墙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战火的痕迹。城门口，黄巢军的士兵正在盘查过往行人。
“站住！什么人？“一个士兵拦住了他们。
龙行上前一步，满脸堆笑：“军爷，我们是做生意的，想进城买些货物。“
士兵打量了他们一番：“现在兵荒马乱的，做什么生意？“
龙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士兵手中：“军爷行个方便，我们也是混口饭吃。“
士兵掂了掂银子，脸色缓和下来：“进去吧。不过记住，晚上有宵禁，别到处乱跑。“
“是是是，多谢军爷！“
进入长安城，龙行等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安顿好后，龙行立即召集手下，分配任务。
“张三，你带几个人去打听朱温的动向；李四，你去查探黄巢军的布防；王五，你负责联络城内的义士...“龙行一一吩咐。
手下领命而去，龙行则独自一人，来到了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他要亲自感受一下长安城内的气氛。
街道上，行人稀少，商铺大多关门歇业。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面带愁容。龙行心中暗叹，昔日繁华的长安，如今竟如此萧条。
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龙行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黄巢军士兵正在殴打一个老人。
“老东西，竟敢私藏粮食！“为首的士兵一脚踢翻老人。
龙行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压制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住手！“
龙行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相貌英俊，但眉宇间带着几分阴鸷。
“朱公子！“士兵们立刻恭敬地行礼。
龙行心中一动：朱公子？莫非是朱温的儿子？
只见那年轻人走到老人身边，亲自将他扶起：“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人颤颤巍巍地说：“多谢朱公子...“
年轻人转身对士兵们说：“以后不许再欺压百姓，否则军法处置！“
士兵们连连称是。
龙行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警惕。这个朱公子，表面上一副仁义模样，但眼神中却透着阴狠。看来，朱温父子都不是善茬。
回到客栈，手下们陆续回来汇报情况。
“将军，“张三低声说，“朱温最近与黄巢矛盾加剧，据说是因为分赃不均。“
李四接着说：“黄巢军的布防我已经摸清楚了，这是地图。“
王五则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将军，我联系上了城内的义士。他们说，愿意配合我们行动。“
龙行仔细听着，心中渐渐有了计划。
夜深人静，龙行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皇宫。他知道，那里现在是黄巢的巢穴。
“将军，“一个手下悄悄走进来，“有个人想见您。“
龙行转身：“谁？“
手下压低声音：“他说他叫王仙芝。“
龙行心中一震：王仙芝？那不是黄巢的结义兄弟吗？
“带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目光炯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龙将军，“王仙芝开门见山，“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龙行警惕地问：“王将军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王仙芝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是来求一条生路的。“
“哦？“龙行不动声色。
王仙芝继续说道：“黄巢此人，刚愎自用，残暴不仁。我与他结义多年，如今却...唉，不说也罢。我只求龙将军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戴罪立功。“
龙行心中暗喜，但表面仍不动声色：“王将军有何打算？“
王仙芝凑近一些，低声道：“三日后，黄巢要在皇宫大宴群臣。届时，我可作为内应...“
龙行眼中精光一闪：“好！不过...“
他正要细问，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不好！“王仙芝脸色大变，“是朱温的人！他们发现我了！“
龙行当机立断：“快，从后门走！“
然而，为时已晚。客栈已经被团团包围。
“里面的人听着！“外面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我是朱温，识相的赶紧出来投降！“
龙行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低声吩咐手下：“准备突围！“
就在这时，王仙芝突然说道：“龙将军，我有办法。“
他走到窗前，大声喊道：“朱温！是我，王仙芝！我抓住龙行了！“
龙行一愣，随即明白了王仙芝的用意。他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外面沉默了片刻，朱温的声音再次响起：“王仙芝？你搞什么鬼？“
王仙芝继续喊道：“我早就看黄巢不顺眼了！今日抓住龙行，正好献给朱将军！“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朱温说道：“好！你带他出来！“
王仙芝转身对龙行低声道：“龙将军，委屈你了。“
龙行会意，任由王仙芝将他绑住。
走出客栈，龙行看到外面密密麻麻全是朱温的士兵。为首的朱温，正用阴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王仙芝，“朱温冷笑道，“你倒是会演戏啊。“
王仙芝面不改色：“朱将军，我这是真心投靠。“
朱温不置可否，转而看向龙行：“你就是龙行？“
龙行昂首挺胸：“正是。“
朱温上下打量着他：“听说你以三千之众抵挡黄巢十万大军三日，果然是个英雄。不过...“他话锋一转，“今日落入我手，可有什么话说？“
龙行淡然一笑：“朱将军，你以为抓住我，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朱温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龙行正要说话，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报！“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来，“黄巢...黄巢带兵杀过来了！“
朱温脸色大变：“什么？“
龙行趁机说道：“朱将军，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不如我们联手...“
朱温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好！暂且联手！“
就这样，一场意外的变故，让龙行的计划出现了转机。他知道，长安城内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而这场博弈的胜负，将决定整个天下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