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条子不能远离街头混混
本·泰勒开车速度很快，而且直接拉响了警笛，一路上见谁都不让。
没十几分钟就驶过了好几个街区，径直来到了废品厂门前。
但是本·泰勒并没把车开进去，而是在半条街外面停了车，笑容满面的回头说：“下车吧，布朗警官。”
迈克尔本来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听见他这么说，才一边摸索着车门，一边把眼睛睁开。
下了车站在地上，往周围看了看，立马就明白了本·泰勒这么胜券在握的原因。
这地方太偏了。
虽然还在南区，但已经超过了日常有人会来的区域，这地方在西英格伍德的最南边，往外再走两步就是远南区。
本来南区就因为黑人太多，以至于人口密度不太高，
现在这地方已经接近无人区了。
也难怪可以在这个区域弄个废品厂，估计地价会便宜的不行。
迈克尔稍微往两边的公寓楼上看了看，发现大部分窗户都是破碎的，窗户里面也是黑洞洞一片，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唯独有一家不同。
这户人家的窗户玻璃保存完好，还挂着一个淡雅的蓝色窗帘，尤其是窗台上还摆着盆绿色的盆栽，看起来倒像是有人居住。
而且最好的地方是，它窗户的位置很好，正对着废品厂正门。
之前自己来的时候就观察过，这废品厂进出就靠这一个门，有车来来回回的，这户人家的位置差不多能看见。
“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布朗警官，”本·泰勒如此说道，“整栋楼里只有养花那家住了人，是个老阿姨。”
迈克尔歪头看了一眼他。
很明显他虽然说是善意提醒，但那个眼神可不是善意的眼神，明显还是想看自己笑话。
“你问过了？”迈克尔说道。
本·泰勒没回答，只是脸上还带着笑，伸手指了一下：“哎，你看，老阿姨买菜回来了。”
迈克尔跟着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有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阿姨，正拎着一个菜篮子，从远处走了过来。
虽然她看起来年纪比较大了，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但是身体倒是还行，走路没什么迟缓和停滞，只是稍微速度慢一点。
“哦，我明白了。”迈克尔如此说道。
本·泰勒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快去吧，快去吧，问问她有没有看见什么。”
迈克尔点头。
旁边的鲁伯特此时却出声说道：“迈克尔，她……”
但是这话只说了一个开头，马上就被本·泰勒扭头的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不过迈克尔不以为意，只是凑到车窗旁边说道：“我可以去问问她，但我还有个小问题想先问问你。”
“知无不言，布朗警官。”本·泰勒说道。
迈克尔开始脱自己的外套：“这阿姨拿什么东西打的你？”
“什么？你在说什么？”本·泰勒眉毛皱起来。
“她肯定打你了吧。”迈克尔说道，“就在你亮出来你的警徽之后。”
“你怎么知……你胡说什么，布朗警官。”本·泰勒抬高了一点声音。
迈克尔脱完外套，把里面的衬衫也解开了一点扣子，然后蹲下抓了一把土，开始往衣服上蹭。
同时说道：“你不认识她很正常，因为你很少跟街头混混们聊天，我们高傲的泰勒警探，根本不屑于和那群社会渣滓聊天对吧，你不可能会知道她。”
“你在说什么……”本·泰勒皱眉，“只是个老阿姨而已，独自住在偏僻的公寓楼里，你要说什么？”
“虽然你不认识她，但这阿姨的老公你肯定听过，他叫做弗兰克，就是五十年前那位弗兰克。”
迈克尔说道，“你肯定知道他对吧，那个人曾经在几十个警察的包围下，硬撑了两个小时，给他的同伙创造了带着金店脏物逃窜的时间，这案子到现在还是悬案呢。”
“CPD近一百年来最耻辱的时刻，丢的脸仅次于卡彭家族的时期。”
“这位就是弗兰克的遗孀了，”迈克尔把身上衣服弄得皱巴又陈旧，还很脏兮兮的，而后就开始揉乱自己的头发。
“时间把她塑造成了流氓混混和帮派分子间的传奇。不然你以为她一个人住在这，为什么没抢劫犯打她的主意呢。”
迈克尔做好一切准备，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钱来，塞进裤子里。
而后就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最后笑着说道：“她恨警察一辈子了，你说你是警察，我确信她打你了，对不对？”
“打的哪里，我为什么看不到，打的屁股吗？像教训无知的小孩子一样揍了你一顿？”
“……你……”本·泰勒一句话卡在嗓子里，想说但是说不出来。
迈克尔也没给他反唇相讥的机会，直接扭头就走了。
站在楼底下大概数了一下门牌号，确定了老阿姨住在哪个房间，朝着楼上就走了过去。
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房间门，伸手敲了敲。
很快门里面就传来了声音：“谁啊？”
“呦，洛丽丝夫人。”迈克尔装出了一点黑人口音。
在南区这一带，黑人作为街头帮派文化的领军人群，早已经成为了标杆。
只要实在南区街面混的，不管是什么颜色的人，张嘴肯定就多少带点黑人口音，谁说话都那个味。
“我是杰夫派来的，过来看望看望您，知道杰夫吗？老鼠杰夫。”
“哦……”
门稍微打开了一点，一个衰老的面容露了出来。
“你是那小子的人？”洛丽丝夫人问道。
“当然了，夫人。”
迈克尔假装拘谨的笑了笑，同时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衬衫，好像打算把它弄平整一点似的——现在它确实皱的离谱。
但又皱巴又脏才是对的，成天在街头偷东西的混混，上哪也找不到一个能洗浴的房子。
不脏就不像了。
洛丽丝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杰夫小子让你来做什么？”
“给您送点钱，夫人。”
迈克尔又把口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里面都是一些零钱，这也很有街头的风范。
“哦。好吧”
洛丽丝夫人点头，拉开了门。
迈克尔第一时间把钱递到了她的手上，那里面是一些从街头搜刮来的零钱，以及夹在最中间的一张玉皇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