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好吃不要钱
田地里。
林政提着火把、往一处微微反光的地方一照：“那里！”
“嘿！”
半兵助立刻朝火光照亮的地方扑了过去，双手一合、一只肥硕的牛蛙便落入他的手中！
“抓到了！大人，又抓到了！”半兵助兴奋的将牛蛙塞进笼子里，嘴上却嘀咕起来：
“这白天怎么都抓不到的牛蛙，怎么晚上反而容易抓了？”
“也许是…它们困了。”林政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牛蛙怕光呢！
“好…好吧。”半兵助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反而陪着笑、凑上去小声问道：
“大人，咱们已经抓了好几只牛蛙了，这夜爬的礼物也有了…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蠢货！谁告诉你、我带你出来抓牛蛙、就是为了当礼物的？”
林政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赚钱的东西，要帮我赚大钱的，懂不懂？”
“赚…大钱？”半兵助一脸懵逼：“您要…拿去卖了？这东西能卖个好价钱？”
“卖牛蛙当然卖不出好价钱，可要是…卖烧鸟呢？”
林政伸出两个手指头：“一只牛蛙就可以分成两串烧鸟，一串烧鸟就可以卖2文钱，你算算。”
“一只牛蛙…4文钱，那篓子里这些、就能卖十几文钱了？”
半兵助眼珠子瞪得老大：“这么值钱？那我们岂不是要发大财了？”
值钱吗？确实算得上值钱：
毕竟一晚上就能抓个百十只牛蛙、这都顶得上1反旱田的年贡了！
但发大财？那可就差远了：
要知道，最便宜的一副“腹卷”，那也能卖到500文钱，最差的打刀，也能卖到200文钱；
而林政要完成他的军役，至少也要把四个足轻武装成郎党，而这、至少需要2800文钱！
换句话说，他们至少要抓到700只牛蛙，还必须做成1400串烧鸟、还要全部卖出去才行…
“赶紧抓！多抓几只，一会儿咱们烤几只试试味道。”
林政摆摆手，这小子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还得拿吃的忽悠他才行。
果然，一听一会儿要烤几只试试味道，半兵助顿时激灵起来：
“是！大人！我一定用心的抓，把这个篓子都装满才好！”
“赶紧干活，干活…”
…
“大人？大人？天亮了！”
林政正睡得香呢，一个夹杂着浓浓口臭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嗯？”林政微微睁开一个眼缝，出现在眼前的、正是半兵助那张谄笑的脸。
“大人，天亮了！”半兵助又谄笑着往门外一指：
“您昨晚不是说今天要去城下町卖烧鸟吗？咱们得赶紧出门啊！”
该死！差点忘了这茬！
林政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强打起精神从垫子上坐了起来，昨夜情形潮水般涌来：
当时他跟半兵助去田里抓牛蛙，可抓到五六十只的时候，半兵助就开始喊累装死；
无奈之下，林政也只得收工回村，在村口支起篝火、开始他的烧烤大业。
要说这牛蛙肉质细腻、用来伪装成鸡肉倒也说得过去，但真要当烧鸟卖、这卖相也得稍微整一整才行；
为此，林政还花了不少心思，足足宰了十只牛蛙，这才终于让他伪造出第一串像样的“烧鸟”来；
不过，之前串出来的、丑不拉几的那些烤串，自然也得一起烤了吃；
因为份量比较多，半兵助又一次提议、拿这些烤串去“夜爬”…
这像话吗？
自己累得半死，还在为死了十只牛蛙、少赚了四十文钱心疼呢，半兵助竟然还有精力在想女人的事儿？
对此，林政自是义正辞严的拒绝了这个提议，还告诉他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去城下町摆摊卖烧鸟！
之后，林政吃了几串烤串、便带着其他牛蛙先回去睡觉了，反倒是原本嚷嚷着累死了的半兵助，又带着多余的烤串跑去找女人…
谁曾想，他现在竟然还如此精神抖擞？！！
“走吧，去城下町。”既然是自己决定下来的事，林政也只能认下：
“把牛蛙带上，对了，跟药婆婆借一担柴火吧，等我们卖了烧鸟，我再拿钱还给婆婆。”
“是，大人！”半兵助连忙应下，却没有转身离去，反而尬笑着、摸了摸肚子：“大人，这城下町路途遥远…”
狗东西！
昨天晚上有烤串不吃、非得拿去找女人，现在知道饿了？
不过，这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林政还需要他干活，也不能饿着他，只得摆摆手：
“你昨天晚上不是说，婆婆这儿的萝卜不错么？也借两个吧，等我们回来了，再一块还她钱。”
“是！大人！”半兵助这才兴高采烈的往外跑去…
…
稻叶山城，城下町。
林政找了个巷口的位置、便支起小摊、开始了自己的烧鸟大业。
说是小摊，其实是用路边捡的石头围成一个小火堆、再铺上柴火，就算完活了；
至于选在巷子口，却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喊的是卖烧鸟，杀的却是牛蛙，总不能让人看见，是吧？
“烧鸟呦！香喷喷的烧鸟！”
“精选的稻叶山松鸡，谁吃谁知道嘞！”
“十年烧烤大师，手艺精湛，不好吃不要钱啊！”
林政一边生火，一边用着与众不同的口号瞎嚷嚷。
还别说，这上哪里都有想占便宜的人，听到林政的吆喝声，就有一个浪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不好吃不要钱？”
“对，不好吃、不要钱。”林政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便点头问道：“你要几串？”
“先来一串。”浪人男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
只看对方这站姿，林政也知道、这货十有八九是来吃白食的。
不过…吃白食也要有吃白食的本事不是？就他这五短身材、也想赖自己的账？
当下，林政也是淡定得很，拿起旁边已经串好的两串肉串，一手一串、放在火堆上小心的烤着；
不过一会儿，一串肉串烤熟，林政便朝那浪人递了过去：“您请。”
“嘿嘿…”对方也是一点不慌，伸手接了过来：“说好啊，不好吃不要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