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困厄之中，新力绽华
走进殡仪馆的冷库，那股刺骨的冷气裹挟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如针一般往梁绮鼻子里猛钻，呛得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混沌渐渐褪去，她耳边首先传来自己急促且粗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冷库里格外清晰。
她能感觉到睫毛上的冰霜，在体温的作用下，一点点融成水珠，凉凉地滚落，划过脸颊。
楚逸的脸在她模糊的视线里逐渐清晰起来——这人连担忧时都绷着线条硬朗的下颌线，而握她的那只手，却暖得反常，暖得让她有些心安。
“二十八分钟。“楚逸把保温杯塞进她指缝，那滚烫的杯壁瞬间烫得她指尖一阵发麻，同时他低沉地说道，“你锁骨在渗血。“
梁绮下意识地伸手摸到锁骨上的图腾，触手的异样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丝丝凉意顺着喉咙直抵心肺。
墙角，冰棺里邪灵炸成的冰碴还杂乱地堆着，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她缓缓摊开掌心，淡金色的光晕如轻柔的云雾般腾起，可当这光晕触及符咒残片时，却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狠狠扯碎，骤然溃散。
紧接着，腕骨处传来一阵如撕裂般的剧痛，那痛意迅速蔓延至全身，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重重跌回不锈钢操作台，操作台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后背。
“别折腾了。“灵影那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天花板通风管道传来，伴随着轻微的风声。
梁绮抬头，看见灵影半截身子倒挂着晃悠，那半透明的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发光。“你当新能力是微波炉热饭？“
就在这时，老陈像一阵风似的撞开冷库门。
保温箱里的干冰哗啦啦地撒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扬起的白色雾气弥漫开来，让整个冷库变得更加朦胧。
老陈举着平板，风风火火地往梁绮跟前怼：“三小时前，暗网悬赏涨到八位数。
湘西的赶尸匠、云缅的巫蛊师都在找'金瞳'。“
屏幕里的监控视频突然卡帧，发出一阵轻微的滋滋声。
梁绮紧紧盯着屏幕，看见自己半小时前封印邪灵的画面。
金芒流转的瞳孔在慢放镜头下显得格外妖异，仿佛藏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弹幕刷过成片暗红色缅甸语，那些字符像是活过来一般，在屏幕上扭曲、跳动。
楚逸突然伸手按住平板，他的食指轻轻敲了敲视频左上角，声音沉稳地说道：“看玻璃倒影。“梁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便利店破碎的橱窗上，分明映着个穿黑斗篷的人影。
那人手里罗盘指针正对着梁绮后心，表盘上刻着与员工牌背面如出一辙的莲花纹，那莲花纹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监控视角外十米。“楚逸指尖缓缓划过冰棺边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能在我的结界外录像......“
梁绮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冷库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猛地扯开领口，露出渗血的锁骨图腾，金色纹路正诡异地往心口蔓延。
她染血的指尖戳了戳屏幕里自己发光的瞳孔，挑衅地说道：“这么想要？
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灵影突然从通风管整个掉下来，半透明手掌重重地拍在操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疯丫头！
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梁绮用力甩开楚逸来扶的手，踉跄着踩上冰棺残骸，冰棺残骸在她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她摸出三枚五帝钱抛向空中，钱币穿过灵影虚影时爆出一阵青烟，伴随着刺鼻的气味。“老陈，把悬赏链接发我手机。“
冷库顶灯突然滋滋作响，灯光闪烁不定，投下摇曳的光影。
梁绮映在墙上的影子突然长出枝蔓状触角，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扭曲、阴森。
她弯腰捡起块冰碴塞进嘴里，嚼得嘎吱作响，那冰冷的触感和清脆的声响在口腔中回荡。“楚逸，借你三滴心头血。“
离开冷库，外面的空气带着一丝潮湿和寒意。
梁绮等人匆匆往便利店走去，路上，梁绮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有些湿滑，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她的心跳有些加快，一方面是因为即将面临的危险，另一方面也是对未知战斗的紧张。
而楚逸和灵影跟在她身后，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柏油路裂缝里钻出三两点鬼火，那幽绿色的火焰在黑暗中闪烁，像是一双双诡异的眼睛。
梁绮一脚踹飞第七个空易拉罐，易拉罐在路面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灵影的衣角突然卷成麻花状，发出一阵轻微的撕裂声。
便利店霓虹招牌“啪“地炸开，碎片四处飞溅，发出尖锐的声响。
十二枚铜钱擦着楚逸的喉结钉进电线杆，拼成缅甸语的“杀“字，那金属撞击电线杆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来了。“楚逸甩出墨斗线的手势像在摘星，墨斗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发出轻微的破空声。
黑影从窨井盖喷涌而出，带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那声音像是潮水一般汹涌。
裹着符咒的侏儒们踩着共享单车横冲直撞，车铃铛摇出摄魂咒的调子，那调子阴森、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灵影的虚影被撞散三次，重组时连耳朵都缺了半边，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那声音在风中飘散。
梁绮踹翻的共享单车轮毂还在转，车筐里突然弹出捆着朱砂绳的引魂幡，引魂幡在风中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楚逸的墨斗线绞断第三根幡旗时，有个侏儒顺着他的影子攀上肩头。“低头！“梁绮大喊一声，声音在街道上回荡。
五帝钱擦着楚逸后颈飞过，却在击中侏儒的瞬间化作金粉，金粉在空气中飘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梁绮瞳孔金光暴涨，锁骨图腾突然蔓出藤蔓状纹路，像一条条灵活的蛇，缠住侏儒的脚踝，然后用力一甩，将侏儒甩出十米开外。
灵影的骂声混着玻璃碎裂声：“你他妈悠着点......“后面的话被风声嚼碎了。
梁绮指尖的金光像接触不良的灯泡，忽明忽暗地扫过整条长街。
被照到的侏儒们突然僵成提线木偶，排着队往垃圾箱里跳，发出杂乱的脚步声。
楚逸接住踉跄的梁绮时，能感觉到她后颈的汗把旗袍领子洇成了墨色，那汗水带着一丝温热和潮湿。
血管在梁绮皮肤下突突跳动着，像藏了群横冲直撞的金甲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体内涌动。
“下次用能力前......“
“闭嘴。“梁绮把楚逸的衬衫前襟攥出莲花褶，指缝里漏出的金光正灼烧他胸前的纽扣，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西南方向，三百米。“
灵影突然把自己拧成麻花状，他半透明的身体裹住路灯，在光晕里显出一串血色符咒：“跑！“
便利店橱窗的玻璃幕墙轰然倒塌，碎片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原本被梁绮操控的侏儒们突然炸成磷火，每簇火苗里都浮出朵黑色莲花。
之前，在冷库时，梁绮曾听灵影隐隐提到过，传说中黑色莲花是一种极其邪恶的象征，会带来巨大的灾难，如今它突然出现，让梁绮心里一紧。
柏油路上积水倒卷成镜面，映出个扭曲的人形黑影。
梁绮的金瞳突然淌出血泪，那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带着一丝温热。
她反手将血珠弹向水面，却在半空被楚逸截住。
那滴血在他掌心烧出焦痕，转瞬凝成冰珠，发出一阵轻微的嘶嘶声。
“别看。“楚逸用染血的手捂住她眼睛，声音低沉而温柔，“在通过倒影......“
压迫感是顺着下水道漫上来的，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慢慢挤压着空气。
路面积水突然结出冰花，每片花瓣都刻着与暗网悬赏页面相同的莲花纹，冰花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灵影的虚影被冻在冰棱里，骂人话变成了一串气泡，在冰棱里咕噜咕噜地响。
梁绮扯下盘发的翡翠簪子，反手插进自己锁骨图腾。
金光顺着簪头喷涌而出时，整条街的冰花同时炸成齑粉，发出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磷火熄灭的瞬间，她看见那个黑影站在十字路口。
路灯把它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能缠住整片商业区的轮廓。
楚逸的墨斗线崩断三根，剩下的缠住梁绮手腕：“它在模仿你的......“话没说完就被掐断在风里。
黑影抬手按了按并不存在的礼帽，身后霓虹灯牌突然接连爆炸。
飞溅的玻璃渣在月光下拼成巨大的缅甸语弹幕——正是暗网悬赏的金额。
梁绮嚼碎第二块冰碴。这次她尝到了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