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半钟声

夜色如浓墨泼洒，村庄的灯光如孤星散落在黑暗中，微弱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灭。破屋内的空气潮湿而沉重，木墙缝隙里透进一丝凉风，带着麦田的干草味。艾瑞斯靠着墙坐下，手中的短剑横在膝上，古戒在指间微微发烫，低语像风吹过耳廓：“艾瑞斯……小心……”他皱眉抬头，眼神扫过窗外，村庄的寂静像一张无形的网，让他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

瑟琳站在门口，匕首握在手里，瘦小的身影在微光下显得坚韧而孤单。她的眼神冷得像冰，盯着窗外的街角，像在等待什么。玛莎坐在破床边，柴刀插在地上，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咬牙，低声嘀咕：“这鬼地方安静得邪乎，我睡不着。”

卡尔靠着墙，破斗篷裹在身上，沙哑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安静不好。太安静，就是风暴前。”

艾瑞斯心猛地一跳，低声道：“你是说，那些黑影要来了？”

“可能。”卡尔冷冷地说，目光落在窗外，“这村子藏着东西，等着咱们。”

“等着？”瑟琳皱眉，转头看他，“啥意思？”

“他们知道戒指。”卡尔沙哑地说，“他们怕，可也想用它换命。”

这话像一块冰砸进艾瑞斯心里，他低声道：“你是说，他们要把咱们交给黑影？”

“有可能。”瑟琳冷哼一声，“我见过这种村子，表面老实，背地里卖人。”

“卖人？”玛莎瞪大眼，抓起柴刀，“那咱们还待在这儿干啥？跑啊！”

“跑不了。”卡尔冷冷地说，“外边盯着，天黑了，跑不远。”

艾瑞斯皱眉，低头看了看古戒，低语又来了，像风吹过耳廓：“艾瑞斯……危险……”

他猛地一颤，低声道：“它说了，危险。”

“危险？”瑟琳皱眉，眼神锁在他手上，“它感觉到了？”

“可能。”艾瑞斯低声道，“我感觉……有啥要来了。”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钟声从村中央传来，像一只巨兽在黑暗中低吼，震得屋内的灰尘簌簌落下。艾瑞斯猛地站起，手按住短剑，低声道：“啥声音？”

“钟声。”卡尔沙哑地说，站到窗边，“村里的钟，天黑才响。”

“天黑才响？”玛莎皱眉，“啥意思？”

“信号。”瑟琳冷冷地说，匕首举到胸前，“他们在叫啥东西。”

钟声响了三下，每一下都像锤子砸在艾瑞斯心上。他低声道：“叫黑影？”

“可能。”卡尔冷冷地说，“也可能是别的。”

“别的？”玛莎皱眉，“还能有啥？”

“不知道。”瑟琳低声道，“可这钟声不对劲，像在召唤。”

屋外的灯光暗了下去，街上的人影消失，像被黑暗吞没。风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的咆哮，从村外传来，像野兽在远处低吼。艾瑞斯心猛地一提，低声道：“它们来了！”

瑟琳点头，走到门口，低声道：“准备。别出声，等它们进来。”

“等？”玛莎瞪大眼，“你疯了？等着送死？”

“不等也得打。”卡尔沙哑地说，“跑不掉，只能拼。”

艾瑞斯咬牙，短剑举到胸前，古戒的灼热像熔岩流进血脉，让他手臂多了几分力气。他低声道：“我试试用它。”

“别乱来！”瑟琳冷冷地说，“你用不稳，容易伤自己。”

“那咋办？”艾瑞斯皱眉，“等着被抓？”

“拖时间。”卡尔低声道，“天亮了，它们会退。”

钟声又响了一声，像一把无形的刀划破夜空。屋外，街角的阴影晃动，三道黑影缓缓走来，斗篷下伸出的金属爪子在微光下泛着冷光，红光直勾勾地锁在破屋上。艾瑞斯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三个……”

“比上次多。”瑟琳冷哼一声，匕首握得更紧，“他们真想咱们死。”

黑影停在屋外，红光扫过窗户，像猎犬嗅到了血腥。艾瑞斯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像擂鼓。瑟琳低声道：“别动，它们在找。”

“找啥？”玛莎低声道，柴刀举到胸前。

“戒指。”卡尔沙哑地说，“它们闻得到。”

就在这时，一只黑影猛地撞向木门，门板裂开一道口子，木屑飞溅。艾瑞斯低呼一声，短剑挥出一道拙劣的横砍，古戒的红光流进剑刃，像点燃了一团火。剑刃撞上爪子，发出一声刺耳的铿锵，火星四溅，他被震得后退几步，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

瑟琳冲过去，匕首刺向黑影的胸口，刀尖撞上斗篷，发出一声闷响。她翻滚落地，低声道：“硬得很！”

玛莎挥起柴刀，砍向另一只黑影的背，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可黑影只是晃了一下，转身挥爪，直奔她而来。卡尔猛地扑过去，用肩膀撞开黑影，低吼道：“退！”

三人被逼得步步后退，屋内的空间狭小，退无可退。艾瑞斯咬牙，低吼道：“我用戒指！”

“别！”瑟琳喊道，可话音未落，古戒的红光猛地一闪，像一道无形的波纹冲出去。黑影咆哮一声，被震退几步，可没退远，红光扫过，像在愤怒。

“没用？”艾瑞斯愣住，手臂酸麻得像要断。

“太弱。”瑟琳冷冷地说，冲过去，匕首刺向一只黑影的腿，发出一声闷响。她低声道：“你得抓着它，别放！”

黑影的攻势越来越猛，木墙被爪子划出一道道痕迹，像一张撕裂的网。艾瑞斯咬牙，闭上眼，试图感觉古戒。那股灼热又来了，像熔岩流进血脉，他低吼一声，手猛地挥出，红光亮得像火，冲向黑影，发出一声闷响。黑影踉跄了一下，后退几步，红光闪烁得更快，像在挣扎。

“成了！”玛莎喊道，柴刀砍向另一只黑影，可爪子挥来，她被震得摔倒在地。

“别大意！”卡尔低吼道，扑过去挡住爪子，肩膀被划出一道血口。

瑟琳咬牙，匕首刺向第三只黑影的胸口，刀尖扎进斗篷，发出一声刺耳的撕裂声。黑影咆哮一声，爪子挥向她，她侧身躲开，低声道：“拖不住了！”

“拖不住也得拖！”艾瑞斯喘着气，举起戒指，低吼道：“滚开！”

红光猛地一闪，像一团血焰冲出去，三只黑影同时后退几步，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可它们没退远，红光扫过，像在等待。

就在这时，钟声又响了一声，像一把重锤砸在夜空。黑影猛地抬头，看向村中央，随即转身，步伐僵硬地退入黑暗，像被什么召回。艾瑞斯愣在原地，手里的短剑渐渐暗下去，古戒的灼热也慢慢冷却。

“走了？”玛莎喘着气，爬起来。

“暂时走了。”瑟琳冷冷地说，靠着墙坐下，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了出来。

“啥意思？”艾瑞斯皱眉，低头看了看古戒。

“钟声。”卡尔沙哑地说，捂着肩膀，低声道，“它们被叫回去了。”

艾瑞斯心猛地一沉，低声道：“叫回去？谁叫的？”

“村里的人。”瑟琳冷哼一声，“他们跟黑影有交易。”

“交易？”玛莎瞪大眼，“啥交易？”

“命。”卡尔冷冷地说，“用咱们的命，换他们的平安。”

屋外的灯光暗了下去，村庄陷入一片死寂。艾瑞斯低头看着古戒，心跳快得像擂鼓。他低声道：“那咱们得跑！”

“跑不了。”瑟琳冷冷地说，“天黑了，外边盯着。得等天亮。”

夜风吹过，带起一阵寒意。钟声的余音在黑暗中回荡，像命运的低语，预告一场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