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数据深渊

列车在黑暗中疾驰，车窗外的隧道墙壁上闪烁着诡异的荧光。林星辰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感觉胸口的蓝光与列车的节奏同步脉动。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记忆像被搅浑的水，泛起层层涟漪。

“叮——“车厢内的显示屏突然亮起，跳出一行字：【下一站：数据深渊】。

林星辰站起身，荧光纹路已经蔓延到耳后。她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低语。当她看向车窗时，倒影中的自己突然变成了母亲的模样。

“星辰......“倒影开口说话了，声音却带着电子杂音，“你终于来了。“

林星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另一侧的玻璃。她惊恐地发现，这面车窗上映出的是顾北辰的脸。

“欢迎来到意识网络的底层。“顾北辰的倒影说，他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空洞，“这里是所有量子意识的归宿。“

列车突然剧烈震动，车厢内的灯光忽明忽暗。林星辰感觉脚下的地板在融化，变成流动的数据流。她抓住扶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分解成无数光点。

“不要抵抗。“母亲的倒影伸出手，“让我们合二为一。“

林星辰感觉意识被撕裂。她看见五岁那天的实验室，看见母亲将吊坠塞进她手中，看见顾北辰胸口的量子核心爆裂......所有的记忆碎片像万花筒般旋转，最终拼凑出可怕的真相。

“我才是第一个实验体......“她喃喃自语，“五岁那年，你们就把我的意识上传了......“

车窗上的倒影同时露出悲伤的表情。母亲的声音变得清晰：“这是唯一的办法。你的脑癌已经到了晚期，只有意识上传才能......“

“但你们失败了。“顾北辰的倒影接话，“你的意识在传输过程中分裂，我们不得不将碎片储存在不同的量子核心中。“

林星辰感觉头痛欲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看见那些诡异的景象，为什么会对量子技术如此熟悉，为什么......

列车突然急刹车。车厢门打开，外面是一片虚无的数据空间。无数光点在黑暗中游弋，每个光点都是一段记忆碎片。

“该做出选择了。“母亲的倒影说，“是留在这里，成为永恒的数据，还是......“

“回到现实？“林星辰苦笑，“可我还有现实吗？“

她看向自己的手，已经完全透明。荧光纹路蔓延到眼角，视野开始扭曲。就在这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星辰！“

是苏婉儿。声音来自她的吊坠，那枚刻着NEO代码的金属片正在发烫。林星辰突然想起什么，紧紧握住吊坠。

“我要回去。“她坚定地说，“不是为了成为数据，而是为了揭露真相。“

倒影们同时露出欣慰的笑容。车厢开始解体，数据流裹挟着林星辰坠入深渊。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母亲的口型：

“去找真正的顾北辰......“

当林星辰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苏婉儿正趴在床边打盹。她抬起手，皮肤完好无损，没有荧光纹路。

但当她看向床头柜的镜子时，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不属于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