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离
第八章：血谶裂心
玄衣人心脏处的妖丹泛着幽蓝荧光，每道纹路都与我的血脉共鸣震颤。他腐烂的指尖划过铁栏，锈蚀的金属竟生长出血肉经络，细看竟是神族文字幻化的毛细血管。“三百次轮回里，你是唯一走到这里的实验体。“锁链上的烛龙密文突然游动起来，化作赤红小蛇钻进我的石化左臂。
剧痛如万蚁噬心，三百个平行时空的记忆碎片汹涌而入。我看到某个时空的自己正将天机轮刺入九尾胸口，她银发浸血的瞬间，我腕间的金铃碎成齑粉；另一个时空的母亲在悬空寺顶自爆妖丹，冲击波中浮现出大祭司狞笑的脸；最清晰的画面却是此刻——所有时空线的玄衣人都在同时抬头，他们脖颈的妖纹如同活物般游动，最终在空中组成完整的《璇玑谶》末章：
太阴殒，万法归，神骸睁目破轮回。
“观测者要的根本不是神骸...“玄衣人突然咳出带着星屑的血沫，他的声带正在融化成金色液体，“他们在喂养更可怕的...“
“轰！“
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地牢穹顶突然透进赤红火光，焚天谷的万仙鼎正在吞噬整座寒渊城。鼎身上的婴儿轮廓已长出龙角，它脐带连接着城主府地底的血池——那池中浸泡的百具尸体同时睁开额间竖瞳，瞳孔里流转着不同门派的功法符文。
玄衣人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捏碎骨骼。他胸口的妖丹竟开始融入我的掌心，冰火交织的能量瞬间冲开三处闭塞的经脉：“快！用太阴之体吸收这半颗...“话音未落，三支听雪楼的追魂箭穿透他的眉心。箭簇上的霜纹瞬间冻结了他正在溃烂的面容，将最后半句警告封在冰晶之中。
“第一千零七号。“七名剑修踏着冰莲降下，寒渊城地底的阴气在他们脚下凝成霜花。独臂剑客挥出天机轮残片，那锯齿状的边缘正在吞噬周围的光线，“该归位了。“
我催动烛龙逆鳞，却发现石化已蔓延到心脉。青灰色的斑纹在皮肤下游走，如同活埋的树根。仓促间抓起玄衣人冻结的头颅挡在身前，追魂箭贯穿冰雕的刹那，他右眼的活体天机轮突然炸开。爆发的时空乱流中，惊悚的真相如毒蛇般窜入脑海：
三百年前母亲剖丹那夜，九尾天狐脖颈后同样蠕动着傀儡丝。而丝线的尽头，连接着正在襁褓中啼哭的我——那些金线正从婴儿囟门钻入，在天灵盖上编织出微型的天机轮。
“原来我才是傀儡源头...“喉间的腥甜打断思绪，独臂剑客的剑气已削断我三根手指。断指处喷出的竟是金银双色血液，落地便腐蚀出神族文字组成的沟壑，那些文字赫然是《璇玑谶》的初章。
濒死之际，怀中的葬星剑突然发出龙吟。剑柄处的太虚镜碎片映出母亲残影，她竟在镜中结出与九尾相同的法印。整座地牢突然颠倒，剑灵骸骨祭坛破土而出，那些森白遗骨自动拼接成完整的烛龙骨架。龙首空洞的眼窝里，悬浮着母亲另一半妖丹。
“逆鳞...归位...“烛龙骨发出洪荒之音，声波震碎十八具青铜棺。城主府地底的血池突然沸腾，浸泡其中的尸体纷纷爬出，他们脖颈的妖纹组成锁链缠住万仙鼎。趁着独臂剑客分神抵挡尸群，我纵身跃入翻涌的血池。
粘稠的血水灌入鼻腔，却在太阴之体催动下化作精纯灵气。池底沉睡着半具神族骸骨，它掌心的《璇玑谶》原本正缓缓翻开。当我伸手触碰羊皮卷轴的刹那，骸骨突然睁开星辰组成的眼睛：
“变量终于出现了。“
无数神族符文从骸骨眼中射出，如同炙热的铁水在我皮肤上烙下谶文。石化左臂突然暴涨，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咽喉。危急时刻，九尾消散前留下的银沙从袖口涌出，在空中凝成她生前的狐火金铃。铃铛内壁的烛龙文正在渗血，汇聚成四个字：摇响我。
“叮——“
金铃震颤的声波竟与万仙鼎的嗡鸣共振。寒渊城上空的葬星海被撕开缺口，蛰伏其中的神骸伸出一根手指。那指尖缠绕的混沌之气，正是《璇玑谶》记载的“创世余烬“。
“不！！！“焚天长老的尖叫中，那道足以碾碎大陆的神威却被金铃引向万仙鼎。鼎中婴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它的龙角开始脱落，化作两柄缠绕傀儡丝的骨剑。剑柄处睁开的天机轮瞳孔，正贪婪地吸收神骸之力。
趁乱抓住坠落的骨剑，我斩断血池底部的神族锁链。玄衣人冻结的尸体突然炸开，他心脏处的妖丹终于完全融入我的体内。暴涨的妖力冲开石化封印，却也让右眼彻底化作竖瞳——此刻我清楚看到，那些所谓“正道魁首“的修士体内，都寄生着幼体神骸。
“从生灭井走！“烛龙骨突然开口，骸骨堆成的龙爪拍向地面。裂缝中涌出冥河之水，我隐约看到井底浮动着九尾的银发。正要跃入时，独臂剑客的天机轮残片突然贯穿后背。
剧痛让时空感知错乱，我看到三百个自己在井口同时坠落。冥河水淹没头顶的刹那，耳畔响起母亲与九尾重叠的声音：“去北冥之渊，解开最后的...“水流突然凝固，十八具青铜棺从河底升起。每具棺椁都伸出星辰锁链缠住我的四肢，棺盖上的神族文字组成新的预言：
太阴殒，万法归。
濒临绝望时，石化左臂突然自主行动。那些神族谶文脱离皮肤，在空中重组为逆写的《璇玑谶》。锁链应声断裂的瞬间，我看到左臂深处闪烁着母亲另一半妖丹的光芒——那光芒里竟封印着九尾的三魂。
“璃儿...“冥河尽头亮起温暖的狐火，年轻时的九尾踏浪而来。她身后跟着三百个时空的残影，每个残影都在重复着：“活下去！“当她们的身影汇入我胸口的逆鳞时，整条冥河开始倒流。
挣脱最后的锁链，我撕开生灭井的时空屏障。坠落之处是片开满血樱的岛屿，每片花瓣都映着观测者的星瞳。暗红的花汁顺着树干流淌，在地面汇聚成《璇玑谶》的篇章。身后追兵将至，而岛心石碑上赫然刻着：
原生体回收站——编号甲子
碑文下方陈列着水晶棺，棺中沉睡的“我“有的背生龙翼，有的浑身覆满甲骨文。最深处那具棺椁突然震动，棺盖缓缓移开——里面伸出的手掌上，缠绕着与我一模一样的妖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