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
杨芝衿无语挑眉,“你想多了,我没给法介钱,再说了,你我清白之身,为什么要给别人做通房丫头?”
“那能一样吗?咱们公子又不是普通人。”阿杏说完才意识到说错话,她连忙找个说辞。
“公子相貌好,人也好,做公子的通房丫头,以后都不愁吃穿了,哎呀,你快去送药吧,药要是凉了,小心阿苍罚你!”
杨芝衿猜测阿杏口中的阿苍大抵是那日呵斥她的那个小厮。
当她端药进主院,果然看到阿苍守在秦玄瞻身边。
阿苍对她的出现似乎不意外,臭着一张脸接过药,转头对秦玄瞻挤出灿烂的笑容,简直是判若两人。
秦玄瞻瞳孔无神,他低头喝两口药,随即皱眉,将剩下的药倒入旁边盆栽里。
许是药汤里有植物需要的养分,叶子长得绿油油又旺盛,让人感到蓬勃的生命力,与秦玄瞻病弱的神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公子,您……”
阿苍眼眸流转痛惜,他瞅一眼杨芝衿,不由自主道。
“要入冬了,公子该置办一些冬衣,你上前给公子量身。”
杨芝衿愣了愣,这和阿杏说的话不一样啊。
“阿苍!”
秦玄瞻一眼就看明白阿苍意欲何为,慵懒的语气警告阿苍莫要胡闹。
“这丫鬟日后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杨芝衿垂头欣喜,少干一份活,她就多一份清闲。
“阿苍,命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每次喝药,屋里到处飘药味,秦玄瞻感觉自己身上都沾染上药,在他鼻子间久久不散去,令他极其厌恶。
秦玄瞻从杨芝衿身边走过,杨芝衿嗅到一股檀香,好像是从秦玄瞻手腕上的佛珠散发出来。
杨芝衿脑壳骤然一阵眩晕,眼前闪过秦玄瞻身着里衣摘下脖颈的玉佩。
待她看清玉佩雕刻的图案,情绪险些失控。
娘亲死后紧紧拽在手里不放的玉佩,上头雕刻的图案与她现在看到的这个图案极为相似!
“杨姑娘,你怎么了?脸苍白得跟米饭似的。”阿苍没好气道,“喂,你杵在这不走该不会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阿苍因方才他脑子进水,看到公子倒药,竟萌生和法介一样的想法,试图利用杨芝衿突破公子的防线。
公子果不其然生气,阿苍懊恼拍自个脑袋,看杨芝衿的眼神愈发不满,都怪杨芝衿害他脑子抽了。
“杨姑娘,记住你的身份,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再以下犯上,法介都保不了你。”
杨芝衿趁着阿苍转身,给阿苍一个鄙视的眼神。
她从进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阿苍自己说错了话,还装腔作势训斥她,真有病!
杨芝衿面上温顺屈膝行了个礼才退下,她走出门后垂眼降低存在感,脚步自然拐个弯,藏在无人处静待时机。
她想瞧瞧刚刚闪过的画面是不是真的。
暗卫见杨芝衿贼头贼脑,赶紧上报。
“法介大人,有个新来的丫鬟在公子屋外鬼鬼祟祟。”
法介怒火冲天抓起戒尺,“哪个皮痒的丫头不知死活触我霉头?她叫什么?”
“杨芝衿。”
“啊,是她啊。”
法介怒火瞬间熄灭,他将戒尺塞入腰侧,无所谓挥了挥手。
“你就当做看不见,只要她不伤公子性命,随她去吧。”
暗卫难为情道,“可公子要沐浴更衣,她她……她对公子图谋不轨啊,法介大人,咱们真的不管吗?”
法介放出猥琐的笑声,“感情进展这么快,公子的药将来不用愁了。”
暗卫满头雾水,目光清澈注视法介躺床上睡觉。
……
杨芝衿听到秦玄瞻叫下人退出去,她轻手轻脚来到窗口边,小心翼翼伸头看。
在秦玄瞻脖颈那里果真有一块玉佩!
杨芝衿眼眸复杂蹲下,她记得那天她想从娘亲手里把玉佩扣出来,然后莫名其妙晕过去。
等她醒来后,玉佩已经不翼而飞。
询问四叔,四叔却说她悲伤过度,以至于看花了眼。
那会她陡然失去爹娘,难过到肝肠仿佛断成一寸一寸,因此信了四叔的话,怀疑自己看错了。
至于晕过去,她在四叔话语诱导下,以为自己伤心到体力不支才晕倒。
可她现在见到类似的玉佩,心中的信念崩塌,她坚定没有看错,玉佩一定被人拿走。
四叔不仅对她用了迷药,而且说了谎。
杨芝衿迷惑不解四叔为何要骗她。
“你蹲在这做什么?”
冷幽幽的声音传入耳里,冰得杨芝衿抖了抖身子。
她抬头一看,猛地撞进秦玄瞻眸子里。
杨芝衿张口就来道,“赏月光,看美人。”
姑娘山眉水眼,面如白瓷,与发髻上插的白花相衬,气质格外水灵,出尘不染。
秦玄瞻这才想起来他头疼那天见过杨芝衿,不禁微眯眼睛。
“是你,我记得你不是丫鬟,为何如今变成我家里的丫鬟?”
“哦,那天我来你家卖人参,听到你家缺丫鬟,于是我就补上这空位。”
缺丫鬟?
秦玄瞻感到意外,他竟不知缺丫鬟,身边的下人都是跟随他许久的暗卫。
虽然他不知道法介叫多少暗卫假扮下人,但他知道不可能缺丫鬟。
“谁告诉你缺丫鬟?”
杨芝衿被秦玄瞻眼里荡漾的戾气怔住,合着秦玄瞻不知道缺丫鬟。
瞧秦玄瞻不高兴的模样,十有八九要赶她走。
如果是在从前,她立马拿钱走人,但现在有了玉佩的线索,她不能走,无论如何都得搞清楚玉佩的来历,找到杀害爹娘的凶手。
杨芝衿眼珠灵动一转。
“当然是公子家里的人说的啊,我一个外人,哪里知道你家缺不缺丫鬟?”
她又瘪嘴沮丧着脸,声音蕴含哭腔。
“公子,您命好,生在富裕之家,而我投错了胎,有上顿没下顿,俗话说饱汉不知饿汉饥,您别赶我走,这马上就要过冬了,外头的冷能将人冻死,您行行好,让我留下来吧。”
秦玄瞻喃喃自语,“我命好?呵……”
他自嘲苦笑,凤眼透着冷漠。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