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明德女子學堂（9）

明德女子學堂內，暗潮湧動，三人各自深入調查，逼近黑幕的核心。然而，當你凝望著深淵，深淵也在凝望著你。

西村醫生的異常，讓何潤決定故技重施。

他再一次來到醫務室，這次，他沒敲門，而是直接推門進去，態度比前一天更囂張，甚至還帶了杯剛買的熱茶，一邊喝，一邊晃進去。

「西村醫生，昨晚沒睡好？」他笑得懶散，眼睛卻銳利如刀。

西村的臉色陰沉，明顯不歡迎這位華夏探長。

「何先生，請你不要擅自闖入。」西村的語氣依舊冰冷，「學校的規矩——」

「嗚哇，你這張臉，比昨晚的茶還苦啊。」何潤直接打斷他，然後走到診療桌前，毫不客氣地坐下，「醫生先生，咱們聊聊——那名護士去哪兒了？」

西村眼神一變：「何先生，我已經說過——」

「誒，誒，誒——」何潤懶洋洋地伸手擺了擺，語氣拖長，「別急著說謊嘛，醫生先生，這世界上最難隱藏的東西是什麼？」

西村皺眉：「……？」

「破綻。」何潤微微一笑，「你不覺得，你現在的破綻，已經多到我都數不過來了嗎？」

他伸手從桌上隨手抽了一份病歷，一邊翻，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這裡記載的，都是明德學堂的學生病歷吧？」

「請不要擅自翻閱病人資料。」西村的語氣冷了幾分。

「啊？病人？」何潤挑眉，「可這些人，不是都『休學』了嗎？」

砰！

西村的手驀地一拍桌面。

「何先生——」

「這麼大反應？」何潤眨眨眼，戲謔地看著他，「醫生先生，你這副樣子，說實話，我要是不懷疑你點什麼，都對不起你的演技。」

西村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干涉學校內部的事務。」

「行行行。」何潤起身，打了個哈欠，語氣懶散，「我就不打擾你了，今天的巡視結束，我去看看學生們，聽說她們最近身體狀況都不太好。」

說完，他大搖大擺地離開醫務室，像是什麼也沒得到，但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已經抓住破綻了。

宿霖——「別緊張啊，李助理，怎麼這麼怕我？」

宿霖可不喜歡繞圈子，對於李文錦這種滿嘴漂亮話的圓滑角色，他的應對方式就是讓對方不敢說謊。

這天上午，他再次來到校長助理辦公室，李文錦看到他時，明顯比昨天更緊張，額角甚至滲出了冷汗。

「宿探長，」李助理的笑容比以往僵硬，「您今日怎麼又來了？」

「沒什麼，來看看你最近睡得好不好。」宿霖笑得輕鬆，語氣卻帶著一絲壓迫，「你這黑眼圈有點重啊，怎麼，最近夢到什麼了？」

李助理的手指不自覺地蜷了蜷：「宿探長說笑了，最近學校事務繁忙，我難免勞累。」

「哦？是處理學生的事，還是處理那些『休學』的名單？」宿霖語氣不變，但眼神微微一冷。

「……」李助理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眼神閃爍。

「別這麼緊張。」宿霖輕輕敲了敲桌面，「我就問你一句話——這學校裡，是不是有人不該存在？」

李助理的手猛然一顫，瞳孔微微收縮。

這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於冬再度找到了沈曼，這次，她帶來了一些點心，溫和地放在桌上：「吃點東西，別緊張。」

沈曼看著那盤點心，手指微微顫抖，最後才拿起一小塊，緩緩地吃了下去。

「沈曼，昨晚有人找你嗎？」於冬輕聲問。

沈曼的手一抖，點心掉落在桌面上。

她的臉色瞬間變白，顫聲道：「老師，我……我不該跟妳說那些話……」

「有人威脅妳？」於冬語氣低沉，眼神如寒冰般鋒利。

沈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她咬住嘴唇，似乎在猶豫，最後她低聲說：「他們說……如果我再亂說話，我就會和她一樣……」

「誰說的？」於冬問。

沈曼搖頭，眼淚已經湧了出來：「我不知道，他們只是……只是把一張紙條塞進我桌子裡，上面寫著——長髮學姐還在找她的名字。」

於冬心頭一震。

這場威脅，不僅是針對沈曼，也是針對所有想說出真相的人。

當天夜裡，一名學校雜工倒在東側花園的噴泉旁，全身痙攣，口吐白沫，明顯是遭受了某種藥物中毒。

——這是來自幕後黑手的警告。

這名雜工，正是宿霖前幾天詢問過護士去向的關鍵人之一。

當宿霖趕到現場時，看著地上的人，眼神微微冷了幾分：「這些人，終於按捺不住了嗎？」

何潤蹲下，仔細觀察著屍體的狀態，最後輕輕拍了拍手，站起來，一臉玩世不恭地看向宿霖和於冬。

「看看，看看，這不就露餡了嗎？」他雙手叉腰，語氣極其輕快，「你們啊，查來查去，還不如我動動嘴皮子，黑幕就自己跑出來了。」

宿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這得意勁兒，差不多行了。」

於冬也忍不住扶額：「這叫什麼？屍體自己來找你破案？」

何潤哈哈一笑，得意地挺直腰桿：「沒錯！這就證明了，我何潤，果然是最厲害的！」

宿霖嗤笑：「那行，最厲害的，你來收屍。」

何潤：「……這就沒必要了吧？」

明德女子學堂的案件，終於迎來第一場真正的對峙。

校工的死亡，讓學校再也無法掩蓋事實，巡捕房介入，這場案子從「學生自殺」升級為「蓄意謀殺」。

「什麼？學校裡有人被毒死？」

明德女子學堂門口，幾輛巡捕房的車子緩緩停下，標誌性的深藍制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領頭的，是巡捕房的總探長周懷青，一個靠著自身實力從小巡捕一路爬上來的硬漢。

這一刻，他的表情比以往更加冷峻。

李助理臉色煞白地站在大門口，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周探長，這……學校只是發生了一點小事故，沒必要這麼大動作——」

「小事故？」周懷青冷哼一聲，目光如刀，「一個大活人被人下毒毒死，你跟我說小事故？」

「這……」李助理額頭滲汗，嘴唇顫抖，卻不敢反駁。

就在這時，宿霖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周探長，這案子就交給巡捕房了吧？」

周懷青一見是宿霖，臉色稍霽，語氣卻仍然嚴肅：「你這案子管得可真廣。」

「這話就見外了吧？」宿霖懶洋洋地笑，「不過是一點學堂裡的小插曲，怎麼，巡捕房要查案，還要挑地方？」

周懷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你就不能讓我來處理？這回又是你攪進來的？」

「沒辦法，剛好碰上了。」宿霖聳聳肩，毫無愧疚之意，「而且這學堂的案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不查，難道想讓我查？」

「你查？你查的案子有幾件不是靠花錢查出來的？」周懷青毫不留情。

「誒，這話說得，我這人雖然不擅長動腦子，但辦案嘛——」宿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周懷青的肩，「動腦跟動錢包，終究是殊途同歸的。」

周懷青：「……」

他忍住沒翻第二次白眼，但明顯憋著笑：「行吧，這案子我們接手，學校那邊如果有什麼阻撓，你自己解決。」

宿霖笑得更燦爛：「放心，我最擅長『說服』人了。」

李助理聽到這句話，嘴角明顯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