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仙界扫厕所

暴雨在霓虹灯上炸成细碎的金箔，陈小苟抹了把糊住视线的雨水。电动车仪表盘泛着幽蓝的光，导航机械声刺破雨幕：“距离目的地还剩300米，预计超时4分钟。”

保温箱里的奶茶随着颠簸相互撞击，他瞥见最新订单的备注栏：“迟到一分钟差评，汤洒了跪着舔干净。”车轮碾过窨井盖的刹那，八杯奶茶突然腾空而起，珍珠在半空凝成浑圆的琥珀。

白光吞噬视野的瞬间，陈小苟本能地攥紧外卖吊牌。再睁眼时，檀香混着冰雪气息灌入鼻腔，九根雕龙玉柱吞吐着云雾，鹤发老者正将青灰色灵石按在他额头。

“变异雷灵根？”老者声音发颤，灵石迸出刺目紫光。陈小苟刚要咧嘴，后腰突然窜起绞痛——那是连续三天用麻辣烫汤泡饭的报应。

“且慢！这灵气波动……”老者话音未落，一声惊雷般的闷响震得玉柱嗡嗡颤动。灵石表面迅速蒙上黑雾，浮现蝌蚪状的暗红符文。

“秽气缠身，下下等。”捧卷弟子捏着鼻子宣判。陈小苟抬头时，素白衣袂正掠过青石板，少女腰间的青铜剑穗在风中轻颤。那柄名为青冥的古剑突然发出蜂鸣，剑锋竟隐隐指向这个狼狈的穿越者。

“灵兽厩秽物处。”执事甩来的竹牌砸中胸口，朱砂刻的“戌-柒”在道袍上洇开血色。引路杂役踢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热浪裹着刺鼻酸臭扑面而来。

三百斤火云犀粪便在青石槽里冒着气泡，赤红粪团不时炸开火星。墙角焦黑人形保持着推车姿势，半融化的铁轮毂与青砖熔成怪异雕塑。

“玄冰诀玉简在墙上。”带路人砰地关上门，震落簌簌墙灰。陈小苟扯下道袍扎成面罩，指尖触到裤兜里的硬物——穿越时紧攥的外卖吊牌，已化作墨色玉牌。

沼气特有的腐臭味钻入鼻腔，他突然想起大学勤工俭学清理化粪池的经历。当Zippo打火机的幽蓝火苗窜起时，整座粪池化作金色火海，焦黑的灵鸦叼着半片道袍破窗而出。

“走水啦！”尖叫声响彻执事殿。陈小苟瘫坐在茅草堆上，掌心玉牌突然发烫。血色纹路在墨玉表面游走，逐渐勾勒出外卖平台的logo。

远处剑阁传来清越剑鸣。陆青鸾按住震颤不休的青冥剑，琉璃瞳中映出冲天金焰。剑柄处的睚眦兽首竟渗出冷汗，这是三百年来青冥剑首次对凡人产生杀意。

暗处的疤脸男人摩挲着怀中残玉，裂缝处渗出丝丝黑气。他手中的碎片与陈小苟的玉牌完美契合，仿佛被利刃斩断的阴阳鱼。

“终于找到了……”秦无炎舔了舔獠牙。三年前他潜入魔教禁地盗取此玉，却被护法凌霜的雪貂咬穿左脸。如今那道狰狞疤痕正在发烫，如同闻到血腥的蜈蚣。

粪场内的陈小苟突然打了个寒战。焚烧后的灰烬中，半截未燃尽的兽粪泛着诡异蓝光。他用扫帚拨开浮灰，瞳孔骤然收缩——密密麻麻的透明虫卵正在蠕动，每颗卵芯都嵌着针尖大的红点。

玉牌突然在掌心炸开灼痛，机械女声在脑海响起：“检测到噬心蛊幼虫，建议立即消杀。”陈小苟抄起墙角的玄冰玉简，却发现篆文旁有人用炭笔标注：“每日限用三次，超量会冻掉唧唧。”

“这他妈是修仙界还是黑心工厂？”他骂骂咧咧地催动法诀，寒雾却只在指尖凝成细小的冰晶。灰烬中的虫卵突然集体爆裂，血雾凝成鬼脸扑向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陈小苟猛地掀翻青石槽。高温粪水泼洒在血雾上，竟发出油炸般的滋啦声。鬼脸扭曲着消散，玉牌闪过微光：“噬心蛊抗性+1，当前进度1/100。”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陈小苟迅速铲起灰烬掩埋虫卵残渣，转身时扫帚“恰好”打翻烛台。窜起的火苗中，墨长老阴沉的脸被映得忽明忽暗。

“戌时已过，为何还在用火？”戒律堂首座的目光扫过焦黑的墙壁。陈小苟举起玄冰玉简，炭笔标注的“唧唧”二字正对烛光：“弟子在研究低温消杀法。”

墨长老的喉结可疑地动了动。当他拂袖离去时，一片《霸道仙尊爱上我》的手稿从袖口滑落。陈小苟捡起沾着瓜子壳的稿纸，扉页赫然写着：“第二十八章仙君他夜袭茅厕”。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陈小苟瘫在茅草堆上。玉牌浮现新的血色纹路，这次勾勒出进度条。远处传来雪貂的嘶鸣，凌霜的白纱裙摆掠过执事殿飞檐，怀中《存在与时间》的书页正在渗血。

陆青鸾的剑尖挑起一片焦黑羽毛，青冥剑仍在发出不安的震颤。当她望向粪场方向时，陈小苟正对着月光举起玉牌。血色纹路交织成诡异的二维码，扫码声突然在夜空炸响：

“您的外卖正在渡劫，预计千年后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