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抗旨者诛三族！
话音未落，董卓已拧断了他的脖子。
鲜血溅在九龙屏风上，惊得角落里的宫娥失声尖叫。
长安未央宫
李儒将沾血的银针浸入参汤，榻上少年天子面色青紫。
十二名太医跪在阶前颤抖，殿外羽林军正在挨个诛杀知情宦官。
“相国，此事有蹊跷。“李儒捧来素缟，却被董卓一脚踹翻。
三百斤的身躯在殿内横冲直撞，“将宫中寺人全部处死！御膳房诛九族！知情者全部诛杀！“
五更时分，长安九门落锁。
数百飞熊军冲入寝殿，寒铁陌刀瞬间架在所有活人颈间。
李儒踏着血泊匆匆赶来，苍白的脸在宫灯下泛着青光。
他蹲身翻开天子眼睑，又蘸取榻前酒水轻嗅，袖中突然滑落一枚玉牌——正面刻着“弘农杨“，背面是四爪蟒纹。
“相国请看。“李儒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这酒樽边缘的梅纹，与杨彪书房那套汝窑瓷杯如出一辙。“
董卓的喘息声粗重如牛，他当然记得三个月前将太尉杨彪五马分尸时，那老匹夫诅咒他不得好死的模样。
殿外忽起狂风，十二盏长明灯同时熄灭，黑暗中传来董卓牙齿打颤的声响。
“文优...“他肥厚的手掌抓住李儒肩膀，“天子暴毙，天下无主，咱家……“
“相国不可！“李儒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惊骇之色，急忙跪地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砰砰作响，“昔年王莽篡汉，光武振臂而天下景从；顷刻间众叛亲离。今若行此逆举，必有人借皇室之名号令诸侯，袁绍、曹操等辈更会...“
“够了！“董卓一脚踹翻青铜灯树，燃烧的鲸油在地面蜿蜒成火蛇，“难道要咱家跪个奶娃娃？“
李儒从袖中取出帛图，幽州、益州、荆州等地的兵力标记猩红刺目：“刘虞之孙年方六岁，现居河间。若奉其为帝，相国仍可总揽朝政。“
李儒眼底闪过精光，当即奉上早已备好的檄文：“臣已命人封锁潼关，西凉军正在来京途中。三日后当昭告天下，称陛下误食丹药中毒，追谥孝愍皇帝。“
五更梆子响起时，相国府的密室亮起十二盏犀角灯。
李儒将密令交给心腹时，特意指了指“河间“二字：“告诉段煨将军，若寻不到刘昶，便让那个替身顶上。记住，六岁孩童最易夭折...“
长安城的积雪开始消融，未央宫的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董卓站在观星台上，望着诸侯领地星罗棋布的烽火。
暮色笼罩长安时，朱雀大街已遍地伏尸。
董璜率领的飞熊军正在撞开光禄大夫种拂的府门，门内传来妇孺凄厉的哭喊。
“相国有令！抗旨者诛三族！“
李儒的马车在长街尽头停下，车帘缝隙间闪过寒光。
他看到种家幼子被挑在枪尖，血珠顺着红缨滴落青石板。
更远处，执金吾胡母班的头颅悬挂在城门，怒睁的双眼正对皇宫方向。
“去相国府。“李儒闭目靠在车壁上。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就像当年在凉州初见董卓时那般急促。
那时他还是个寒门书生，而董卓许诺给他一个太平盛世。
相国府地下密室的青铜门缓缓开启，李儒手中的羊角灯照亮墙上悬挂的物件——绣着九条金龙的明黄袍服在幽暗中泛着微光。
五年前他亲手设计的“郿坞“图纸摊在案头，朱笔圈出的地宫暗道直通渭水。
“文优觉得这龙袍如何？“董卓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他粗壮的手指抚过金线刺绣，腰间佩剑的宝石在黑暗中泛着血光。
李儒跪地时膝盖撞在青砖上：“相国三思！若称帝，天下诸侯必然群起攻之……“
“啪！“
九龙袍的广袖扫过案几，琉璃灯盏碎在李儒额角。
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他看见董卓拔出佩剑架在自己颈间：“连你也要反我？“
子时的郿坞地宫，李儒将密信递给心腹段煨：“把这些舆图送到张济将军手中。“
火把映照着墙上的西凉地形图，他特意在武威郡的位置点了朱砂。
“军师真要……“段煨欲言又止。
甬道深处传来车轮辘辘声，五百辆牛车正将董卓私藏的金银运往地宫密室。
李儒摸出贴身收藏的虎符，这是二十年前董卓任护羌校尉时赠他的信物。
符身刻着的“同生共死“四字已被摩挲得模糊不清：“让徐荣将军的部队驻守潼关，任何人不许放行。“
初平五年二月二十五，长安城的柳絮混着血腥气飘满朱雀大街。
未央宫的青石砖缝里渗着暗红，少帝刘协暴毙的真相如同这淤血般凝固在宫墙深处。
午时的太阳照在长安西市，三百颗头颅悬挂在槐树枝头。
李儒站在刑场高台，看着最后一名杨氏族人被腰斩。
刽子手的屠刀卷刃时，他抚摸着袖中那枚从少帝寝殿摸来的玉扣——正面刻着“河间刘“，背面是五爪龙纹。
三日后，董卓在未央宫前殿披上赭黄龙袍。
十二名童男捧着传国玉玺的仿制品，金线绣的九条蟠龙在晨光中张牙舞爪。
当他在丹墀上举起伪制的和氏璧。
邺城大将军府的铜雀惊飞，袁绍将密报重重拍在案上。
田丰拾起沾着茶渍的帛书，上面“董贼僭越“四字犹带墨香。
“传令各州！“袁绍抽出倚天剑斩断案角，“发檄文，聚义兵，某要亲手斩下董贼首级！“
没人看到暴怒的袁绍，埋头的瞬间，一丝欣喜之色一闪而过。
许攸捧着连夜赶制的《讨董檄文》匆匆入殿，广袖带翻了三足青铜鼎。
当读到“董贼之恶，甚于桀纣“时，袁绍突然按住他手腕：“再加一句——凡诛杀董贼者，封万户侯！“
许昌城头的白幡被北风撕成碎片。
曹操立在城楼，看着流民像蚂蚁般涌入城门。
程昱递上袁绍的檄文时，他正用佩剑削去一块城墙砖：“兖州十万精兵即日开拔。“
荀彧捧着新铸的“曹“字战旗走来，突然被曹操按住肩膀。“文若，若此番伐董...“